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217

    。

    牢里的人早已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得来一碗水,此刻却被施泽友端在了手中, 然后当面直接泼在了地上。

    监牢里,男人静坐石床之上, 见状反而笑了起来。

    “没法给我定罪, 也没法对我用刑, 你施泽友,也就只有这点能耐了。”

    滕越缓缓开口说了过去,施泽友脸皮抽了一抽。

    自那晚滕越被他抓了之后, 他当晚就动了刑, 却没能让滕越开口认一个字的罪,反而被陕西一众高官给他保了下来。

    这一路上, 他那两位兄弟王复响和沈言星,打着押送反王进京的名义,一直监管着他,他也无法动手,好不容易进了京, 将人关进了锦衣卫的诏狱里,但朝堂中好些官员上书为此子说话,连九千岁也不好直接给他定罪, 锦衣卫上面的指挥使亦让人暂时不要对他动手。

    施泽友心烦意乱,可他才刚进锦衣卫, 这里可不是他能随便动手的地方。

    但若是滕越大闹锦衣卫诏狱, 这罪名可就好定多了。

    自进京之后, 他就让人将监牢严加看管,所有人不得擅入。滕越根本无从得到外面如何判他的消息。

    施泽友听他笃定猜测, 这会却也哼笑起来。

    “将死之人反而总以为自己还有得活。却不晓得,早已是砧板上的肉一片。”

    他说着,朝着滕越看了过去。

    “外面是有人替你说项,但说话的人越多,大太监就越是烦,今日我过来,就是替大太监偷偷把这烦给他解了。”

    他道,“你今日若肯认罪,说不定还有的活,若是不认,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说这锦衣卫的诏狱,“人关进来,不管有没有罪,最后能出去的也没有几个,一不小心死在里面再寻常不过。”

    他看向滕越,“你可要想好了。”

    施泽友威胁而去,但他说过去,却见滕越仍旧坐在石床边,不急也不怕,此刻闭起了眼睛来,开口。

    “比起我认罪后被放出去,你施泽友更想让我死在这里吧?”

    他一下就说中了施泽友的心思,施泽友脸皮又是一抽,却没有承认。

    “我与你父亲是有些旧怨,但他已离了人世,这笔恩怨早已勾销。你触怒我,是因为在华阴县的那一箭,但你此番落难,我这口气也算解了。”

    他道,“你还年轻,不知到了我这年纪,恩恩怨怨也不必算得那么清楚,我今日让你认罪是给你生路,日后你出去,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恩怨就此了解。”

    他说得“语重心长”,滕越简直要笑出声来。

    施泽友或许不了解他,但他却从少时起就活在施泽友的阴影之下,父亲、兄长皆是因为施泽友而死,妹妹自幼失怙,母亲日夜难安,皆是因为施泽友。

    他今日,却跟他说恩怨不必清算,就此一笔勾销。

    这是多大的笑话?!

    滕越不住笑,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施泽友见他不仅不为自己的言语所动,反而大笑起来。

    他脸皮乱跳,“你笑什么?”

    话说过去,滕越突然抬起头,直直地向他看了过来。

    晦暗的锦衣卫诏狱,那目光仿若彼时射在施泽友胸上的冷箭,冷光逼人。

    “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算盘。只要我滕越不死,终有一天,你要死在我手里!”

    他字字射到施泽友心口上。

    一瞬之间,施泽友杀意腾然而起。

    他恨不能直接进入监牢之中,将此子直接杀死在牢狱里。

    如若不然,怎么能安?

    牢狱里血腥之气从地缝中翻上来,墙边的烛火幽光闪烁,几近封闭的监牢内杀意四起。

    但滕越气定神闲,他知道施泽友动不了手,不然也不会等到今日。

    这么多天,他也不是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他自恩华王府有意造反之后,就同孔徽的舅父、也就是京中的黄先生颇多联络。

    如今虽然被洪氏下了牢狱,但黄先生自外面让孔徽他们传了消息过来,让他定要耐住,千万莫要认罪分毫。

    恩华王举着清除奸宦的旗号造反,而洪氏将功臣良将下狱,越发坐实奸宦作为。

    也许,这正就是将那大太监拉下来的机会!

    施泽友看向滕越,滕越亦朝着他看了过去。

    隔着一道监牢之门,极度的静默之中,仿佛有刀光剑影掠过。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快步前来。

    脚步声骤然打破了此间的紧绷。

    锦衣卫北镇抚使出现在了监道之中,他见施泽友正在此处,微微挑眉。

    施泽友不知上司缘何亲自前来,不由问去。

    “镇抚使大人,可是要提审此犯?”

    他眼角掠过滕越,若是提审,那么滕越多半是逃不过一个罪名了。

    滕越亦暗暗攥了攥手。

    谁料那锦衣卫北镇抚使开了口。

    “非是提审。”

    他道,“九千岁发了话,放人。”

    话音落地的瞬间,施泽友整个身子都僵在了幽光之下。

    北镇抚使让人将监牢大门打开。

    牢内,滕越缓缓从石床上站了起来,他并无太多张扬情绪,高挺的身形自牢门口微微弯腰走了出来,只是在走过施泽友身边的时候,轻声道了一句话。

    施泽友浑身血液倒流,听见当年滕温礼留下的次子滕越,同他开了口。

    “今日我已活,他日你必死。”

    *

    杨家小宅。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林明淑手下一颤,打翻了手里的茶盅。

    “遇川今日就放出来了?!何时,何时?!”

    杨二夫人闻信也激动得不得了,听见孔徽派来的亲兵回话。

    “就在午间,就在这会!”

    话音落地,林明淑立刻叫人套马,朝着锦衣卫北镇抚使司赶了过去。

    她们到的时候,孔徽、沈言星等人已经聚在了门前,王复响进到北镇抚司里面去接了滕越。

    林明淑刚刚站定,就见侧门打开,有人从里面缓步而出。

    他衣衫上还沾着干了的血污,露在外的脸上脖颈和手上,皆有大小不一的伤口,有的结了疤,有的却在这暑热天气里化了脓血。

    林老夫人一眼看过去,跌跌撞撞地上了前去,喉嗓发哑。

    “遇川我的孩子!”

    她嗓音发哑地几乎要扑到滕越身上,又怕弄疼了他潜在衣衫下的伤,只敢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上下打量着他,眼泪落了下来。

    杨二夫人也红了眼睛上了前来。

    滕越刚从幽暗的诏狱里走出来,眼睛被天光刺了一下,这会低头看去。

    “娘?姨母?你们怎么也来了?”

    他问过去,两人皆落泪地说不出话。而孔徽、沈言星他们也都围聚了过来,亦朝他看过来,“总算是出来了,这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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