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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日的工夫都没白费!”

    一旁的王复响接了话来,“什么叫没白费,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滕将军往后的日子好着呢!”

    他一开口,再阴冷不散的游魂也跑没了影,众人或喜极而泣,或大笑出声,将这锦衣卫北镇抚使门前都喧吵了起来。

    还没有几个人敢在锦衣卫门前喧闹,路过的京中人无不朝着他们看过去。

    见这些好似西北来的武人们,丝毫不在意这京中的门道规矩,就在锦衣卫门前就大笑吵闹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带了炮仗,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亲自将炮仗点了起来,锦衣卫门口仿佛过了年。

    可他们这般,锦衣卫的人却无有一个出来制止阻拦,只任由他们喧闹了好一番才消停。

    沈言星见滕越虽笑着,却口干舌燥地唇角都裂出了血。

    连忙叫了身边的人,“沈修快去给他拿水囊来。”

    他这一开口,滕越才看到沈修竟然回来了。

    他眼眸不禁一亮,可登时也想到了什么,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去,却没见到让他最是想念与期盼的身形。

    众人扶着他往马车上去,他问了母亲和姨母一句。

    “只您二位过来了,蕴娘她... ...没来吗?”

    那日他被施泽友抓去用刑,浑身是伤,吃了药人有些昏昏沉沉,但待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通身的伤口早已被人一一处理过了,而身上的衣裳也换了过来,换成了干净的、他平日在家里常穿的衣裳。

    谁会这样仔细地给他清理伤口,谁会特特给他换上干净衣裳?

    滕越隐隐地想起彼时昏沉之间,好似有人一直抱着他,在药粉煞得他伤口痛的钻心的时候,一直搂着他的腰身,用鼻尖蹭着他的脸颊,用他都未曾听过的细言软语,柔声安抚。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做梦,毕竟她何曾跟他这样柔声说过话?也就只有梦里了。

    可等他醒来发现一切料理妥当,看到床边正就放着留下来的药瓶的时候,他知道那不是梦,根本就不是梦。

    是他的蕴娘真的来过... ...

    只是他此刻在人群中反复看了两遍,甚至特特往人群的后面寻了去,也没看到她的身影。

    他不禁问来,见母亲没有立刻回应,表姨母则含混道了一句。

    “山遥路远,她就没来京城。”

    滕越抿了抿唇。

    孔徽原本想让他去自己准备的宅院,但杨家小宅恰离着锦衣卫北镇抚司不远,林老夫人又住在那处,他们干脆转去了杨家。

    众人到了杨家,自是又热闹了一番。

    只不过这到底是京城,似王复响他们还有差事在身,不多时就只能离了去。

    倒是滕越叫了孔徽,朝他问了过来。

    “我在诏狱里好些事不知道,今次能出来,你费了不少心吧?都是什么人替我说话,但凡这些帮我的人,都说给我才好。”

    这样的时候,敢替他说话的,都是他的大恩之人。滕越定要铭记在心。

    孔徽把替他说项的人都列了一边,只是说着,眉头微微皱了皱。

    “众人都替你说了话,但前日的时候,那位大太监还没有松口放你出来的迹象,我舅父还说再等等,可昨日不知怎么就突然改了口风,今日就利落地把你放了。”

    这里是京城到底不是陕西,孔徽的消息还没那么灵通。

    他说自己已经派人去打听了,昨日是不是有什么人见了大太监,又在那位太监脸前说了什么。

    “昨日的人才是关键,只是这会,我也还不晓得是谁。”

    滕越回想施泽友的态度,可见他也不晓得大太监改了主意,突然就放了他。

    只是是谁,滕越也不晓得。

    然而这时,他却见母亲略作沉吟,朝着他和孔徽看了过来。

    林明淑觉得儿子终是要知道的,轻声告诉了他。

    “约莫是永昌侯章侯爷,是他替你说了话。”

    这话音落地,厅里就静了一静。

    杨二夫人看向表姐林明淑又看向外甥滕越,坐在一旁不敢随便开口。

    倒是孔徽不明就里,“永昌侯章侯爷?难不成是看在杨家的面子上,给了遇川这样大的人情?”

    杨家只是永昌侯弟弟的岳家,而滕越也只是杨二夫人的娘家外甥,还是表亲。

    滕越没有似孔徽这般往确信中猜想,反而目光从紧张的表姨母脸上掠过,定在了自己母亲微微沉落的眼眸中。

    “永昌侯为什么会替我说话?儿子不是杨家的子弟,更不是与他章氏直接相连的姻亲,他缘何替我说话?”

    他问过去的声音不大,可字字句句在这厅中异常的明晰。

    这下连孔徽也不出声了,杨二夫人更是紧攥着手不敢言语。

    林老夫人被他这样问来,一时间也没有立刻开口。

    可她越是不开口,滕越越是紧看着她。

    他的目光何其锐利,仿若从黄沙里飞出来的山鹰。

    林明淑知道这事总是要跟他说的,既如此,干脆就在这个时候说好了。

    她深吸了一气,向滕越看了过去。

    “娘已经打算要跟永昌侯府结亲,既然要结亲,那章侯爷自然是保你的。”

    “结亲”二字,咚咚地落在滕越耳中。

    “结亲?”他朝自己母亲看去,“难道娘是想让妹妹同章家结亲?”

    厅中越发静若无人。

    滕越见母亲开了口。

    “不是你妹妹... ...你妹妹还年幼。”

    母亲没有看他,但滕越却忽的笑了一声,笑声极其冷淡。

    “不是妹妹,那就是... ...我了?”

    他直盯自己母亲,“娘觉得儿子有多大的能耐,还能娶两位妻?”

    他不可能同时娶两位妻,连皇帝都不能,那么只能将其中一个人,要么贬妻为妾,要么直接一封书信就打发走。

    滕越心口倏然揪了一揪,痛意弥散开来。

    “蕴娘呢?”他嗓音低哑起来,只问自己的母亲,“蕴娘为何没来?是娘没让她来,还是娘又让她跟儿子和离,又要把她赶走?”

    他说到这里突然一顿,有什么可能骤然闯进了脑海中,他好似看到有一个人从柳明轩里收拾了简单的行囊,从柳明轩离去,走到他府邸的门前,无人相送更无人挽留,就这么背着包袱,悄然无声地离开了他的府邸,走进了人流川动的街道上,走入了茫茫的人海里。

    “娘不会是,已经把儿子的妻子,撵出门了吧?”

    他问过去,母亲紧绷的脸色微微发白,却紧绷着没有否认,而另一边,表姨母的眼泪咣当掉了下来。

    滕越立在厅中,锦衣卫的诏狱不能令他颤抖半分,可此时却脚下不禁发晃。

    林明淑缓缓吸了一气,从袖中掏出一封和离书来,放在了茶几上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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