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28

    物,郦酥衣想了想,又从发上取下那支金簪来。只听“撕拉”一声,她已撕扯下一片干净的衣布,缓声道:

    “兴许有些疼,你忍一忍。”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沈兰蘅与沈顷共用着一副身子,而沈顷又常年在外征战,刀剑无情,难免受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如今眼下这一点小伤口与那致命的剑伤相比,着实是微不足道。

    可即便如此,她却仍死死按住对方的手臂,不给他任何可以抽走的机会。

    郦酥衣低垂下头,耳畔的乌发也柔柔地垂搭下来。不知不觉间,外头的月光竟明亮了些,泠泠一道清风将月色送入洞帘,无声地落在少女白净的脸颊上。

    她包扎得细致,手指纤柔,轻轻拂过男人的手臂与手背,徒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花香。

    沈兰蘅懒散地掀起眼皮,望向她。

    只见她目光温柔纯净,那眼神之中不掺有任何杂质,就像是真在为他的伤口、他的胳膊而担忧。她的动作小心谨慎,生怕再度触碰到他撕裂开的伤口,终于,郦酥衣手指微绕,在他的手臂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待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发觉——沈兰蘅不知在想些什么,正盯着那个蝴蝶结怔怔地出神。

    她抬了抬手,唤回对方神思。

    “沈兰蘅?”

    “……”

    男人垂眼,目光落在她干净温柔的脸庞上。

    “我包扎完了,你休息罢。”她也该滚到一边睡觉了。

    不等她刚站起身,腰间忽然一道力,对方竟径直攥住了她的腰身,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你——你……唔……”

    她下意识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但这一次,沈兰蘅对她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男人只将她按在石壁之上,闭着眼、用力地吮吸着她口齿间的香气。

    他吻了许久。

    吻到郦酥衣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对方才终于松手。

    她有些站不稳,歪歪倒倒地往后退了几步,扶住石壁。

    沈兰蘅扔过来一样东西。

    她伸手,下意识地接住。

    竟是先前从她这里抢走的氅衣。

    郦酥衣一愣,再抬头时,男人已侧过身,背对着她。

    只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

    “睡了。”

    第18章 018

    洞中山风料峭,时不时朝人奔袭而来。

    郦酥衣原以为,接下来这后半夜,同样也会过得很不太平。

    最起码她应该是无法好眠的。

    然,令她意外的是——不知晓是不是今日太过于困顿劳累,郦酥衣将氅衣往身上一搭,竟这般昏昏然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一个有关于沈兰蘅的梦。

    在梦里,二人同样身处在万恩山的洞帘中,她方替着对方将手臂上的伤口处理好,下一刻,男人竟勾着她的下巴压了过来。

    他的气息温热,细细闻起来,他身上还带着一种独属于兰花的清香。

    梦中她仍是分外惧怕沈兰蘅,被对方如此“挟持”着,少女的身子不禁发起抖。男人有一双狭长的凤眸,他眼底的光影缱绻而下,竟将脸凑近了些,问她:

    “为何要替我包扎伤口?”

    “你这般紧张我的胳膊么,郦酥衣?”

    但在梦中,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

    “我并非是在替你包扎,而是在替沈顷包扎。”

    “我紧张的也不是你的胳膊,而是沈顷的胳膊。”

    男人一怔,神色变了变。

    “她”仍滔滔不绝:“你与世子爷用的是一具身子,你的伤口便是他的伤口,你的胳膊自然也是他的胳膊。我并非是舍不得你,而是舍不得沈顷吃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世子爷是个好人,好人应当是有好报的——”

    “她”话音方落。

    下颌处间忽然一道力,梦里的沈兰蘅像一头发疯的小兽,手指紧攥得“嘎吱”直响!

    “好人?”

    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笑,“他如何算得上是好人?!”

    “他把我一个人留在黑夜中,让我独自承受黑夜的寂寞苦楚。而他自己呢?正人君子,光风霁月,人人称道!是,他是人中龙凤,是天之骄子,是国公府旁人高攀不起的世子爷!而我呢?他享那些荣华,受那些富贵的时候,何曾想过黑夜里的我?”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从没有人知道过我的存在。我原以为他会知道、会记得我的,可到头来,他还是把我忘了……”

    “郦酥衣,你说,他这样背信弃义、阳奉阴违之人,如何算得上是个好人。你若是我,你又如何能甘心,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黑夜的尽头,是他写满了不甘的、冷白的脸庞。

    郦酥衣一个激灵,自榻上打坐而起。

    入眼的并不是万恩山的光景,而是熟悉的床帐纱幔。八角薰笼内弥散着檀木香的气息,随着风一吹,悠悠然朝人面上拂来。

    雕花窗棂,铜镜古琴。

    是她的兰香院。

    “夫人醒来了!”

    见她终于转醒,正端着银盆的女使高兴地朝院外唤了一声。不一会儿,立马便有婢子鱼贯而入,围站在床帐边。

    “夫人,您可终于醒了。您都不知,您昏睡了一天一夜,可把奴婢们都吓坏了。”

    为首的是个面生的丫头,郦酥衣有些记不起来她的名字。

    她四下观望,却始终不见玉霜的人影。

    见状,那丫头便福身道:

    “夫人是在找玉霜姑娘罢。自那夜夫人您回来后,玉霜姑娘自知罪过,不该将您一个人留在万恩山,自请领罚跪在兰香院门口了。奴婢与旁的丫头说也说过了,劝也劝过了,玉霜姑娘就是说什么都不肯起来。她说了,你若不醒,她便不吃不喝地在门口跪着,您什么时候醒了,她再什么时候起来。”

    闻言,郦酥衣微微一惊,赶忙唤了婢子将玉霜扶回屋。

    这件事,说到头来也怨不得玉霜。

    小丫头待她也是一片忠心。

    方转醒,她只觉得口干舌燥,还不等婢子递来温水,郦酥衣又立马问起沈顷的事来。

    对方道:“世子爷与您一样,也昏迷了一日一夜。望月阁那边还没传出个话儿来。”

    说也奇怪,沈顷的身子明明比她硬朗康健上许多,这次遇险,她竟比沈顷醒来得早。郦酥衣匆匆梳洗一番,便赶忙去了望月阁,方一走进院,便看见正守在房门口的魏恪。

    沈顷还未醒。

    大夫说,世子爷右臂受了伤,所幸处理及时,否则日后怕是不能上阵拿枪了。

    听到这话,老夫人两眼一黑,险些在前堂晕了过去。

    芸姑姑赶忙将长襄夫人扶住。

    缓了好一会儿,妇人才顺平了气儿。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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