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291

    在药罐提手的湿布递给她。

    “我在师父的手札中曾见过此物记载。”

    芸娘的医书全堆在落梅峰,准确说来,医书少,毒经多,陆曈有时候都不知道芸娘究竟从哪里搜罗到这些稀奇古怪的毒物,从中原到异族、从山地至海上,一些是天然毒草,长于人迹罕至之地,一些是出自她手制作的新毒,那毒性更猛更狠辣。

    陆曈一一读过了。

    在山上的那些日子,她只恨读得不够多。

    林丹青一把抓住陆曈的手,眸光闪烁:“陆妹妹,你师父在哪,能不能带我见她……”

    “家师已过世。”

    “那手札呢,手札能不能借我看一眼?”

    陆曈垂眸:“手札已随师父入葬时一同烧毁。”

    林丹青一愣,面露失望之色。

    不过很快,她又重新振作起来,问陆曈:“陆妹妹,你既看过令师手札,那、那有关‘射眸子’的记载是什么,它长什么样,可有解药?”

    陆曈摇了摇头:“没有。”

    芸娘喜欢搜集世间毒药,却并不喜欢解毒。那些毒经中,许多是无解之毒。若轻松能解开的毒物,不值得芸娘记录在手札上。

    “射眸子”,也只记录了了其名字和功效,并无解毒之方。

    “手札上写,人若服用‘射眸子’之毒,双眼渐渐模糊,如以箭射眸之痛,短至三五年,至多不过二十年,双目失明。”

    林丹青怔了怔,喃喃开口:“是啊,以箭射眸之痛……”

    沉默了许久,她才苦笑一声:“看来,有关‘射眸子’的记载,还是不够多。”

    她闷闷地拿起一只鸡蛋,在地上心不在焉磕了两下,似是十分烦躁。

    陆曈视线掠过屋中的药罐,突然开口:“你现在做的,就是‘射眸子’的解药?”

    林丹青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用了很多解毒药材,但做出成药效果很是一般,与普通的解毒药并无二样。”

    “不如试着以毒攻毒。”陆曈提议。

    林丹青讶然望着她,随即断然拒绝:“初入太医局时,先生就说过,药方与其重不如轻,与其毒不如善,与其大不如小。‘射眸子’本就是剧毒之物,以毒制毒,用药之人会受不住的。”

    医官院的医官们用药向来温和,也是怕出意外。陆曈平日里一副温和柔弱的模样,竟出口就是如此狂霸的制药之方,令林丹青也惊了一惊。

    “药有七情,相恶相杀通用者,为用药之王道。太医局只教学生相须相使同用,虽稳妥,可选余地却太少。不如另辟他径。”陆曈并不在意,只平静地说:“有些毒物,单看致人中毒,但若以别的辅药相冲,冲去毒性,亦可入药。有些药材单看不起眼,是致病良药,但若以特殊器物相盛、或是引入别物,良药也变凶险……”

    说到此处,陆曈倏然住口,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有些怔然。

    林丹青没瞧出她异样,似也被她一番话影响,低着头静静沉思,一时没说话。

    片刻,陆曈站起身:“馒头我送到了,没别的事,我先出去。”

    林丹青回过神,抬头看向她:“你不做药么?”

    今日不是给金显荣施诊的日子,平时无事时,陆曈也就呆在药房里,翻翻医书,做做新药什么的——金显荣的敷药都已换过好几回。

    “不做了。”

    顿了顿,陆曈开口:“我去殿帅府,今日该给营卫施诊。”

    ……

    京营殿帅府今日很是热闹。

    年轻的禁卫们听到陆曈的名字,纷纷从各处钻出来,有本来在演武场武训的,顾不得换下被汗湿透的衣裳,箭一般地弹进殿帅府厅堂,挽着袖子有意无意展示自己健壮的胳膊:“陆医官来了!”

    殿帅府的五百只鸭子们又开始吵嚷起来。

    赤箭站在一头冷眼旁观。

    他就不明白了,陆曈何以得到殿帅府这么多禁卫的青睐。明明来过殿帅府的那些姑娘们热情大方,温柔明媚,而陆曈总是冷冰冰的,偏用这张冷淡的脸博取了殿帅府最多的芳心。

    还有自家主子……

    听青枫说裴云暎推了成山的公文,特意花了一天时日陪着陆曈出城逛茶园,以至于当日夜里处理公文忙至半夜。

    赤箭看了一眼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女医官,心中疑惑。

    莫不是陆曈给这些同僚下了蛊?

    听说南疆女子善用情蛊,见到中原的美貌男子便暗中下蛊,把对方连人带心地骗过来,若不从,就会生不如死,日日折磨。

    蛊虫真可怕。

    他打了个哆嗦,急忙走了。

    陆曈不知赤箭心中腹诽,被围在人群中亦是无言。

    去殿帅府施诊不过是个理由,谁知殿帅府中真有如此多禁卫找她瞧病。一个个昂藏男儿,血气方刚,指着胳膊上指甲大小的擦伤叫她看诊,语气分外委屈。

    她也心中疑惑。

    谁都说京营殿帅府中挑选宿卫看相貌看身姿,但莫非仅看相貌身姿,如此娇弱,盛京的安定真有保障?

    若太师府上的禁卫们人人都有这般娇弱,也许她都不必用毒,单靠自己也能在太师府大开杀戒。

    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又快了许多。

    直到夕阳渐斜,裴云暎过来驱人,这群禁卫才依依不舍地各自散去。

    裴云暎站在门口,朝陆曈笑笑,陆曈便起身收拾好医箱,随这人进了屋。

    还是那间处理公文的屋子,窗边的紫檀波罗漆心长书桌上,公文堆着厚厚一摞。官窑笔山上挂着的紫毫笔尖润湿,旁边是墨石砚,似乎座上之人刚刚还在此奋笔疾书。

    他看起来很忙。

    青年指了指花梨木椅,陆曈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裴云暎也在对面坐了下来。

    他笑着问:“怎么突然来了?”

    今日不是施诊日。

    陆曈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函,推了过去。

    裴云暎瞥了一眼。

    熟悉的信封,是那日看过茶园后,临分别前他给陆曈的信函。

    那封装着“药方”的信函。

    他伸手拿过信函,并未急着拆开,只扬眉看向陆曈:“陆大夫看过了?”

    “是。”

    “有问题?”

    “有。”

    屋中寂然一刻。

    他低眉想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依旧含着笑,目光却骤然变冷,问:“哪里有问题?”

    陆曈声音平静:“都是些补药,药方做得很精妙,乍一看温养体魄,但若与一物混合,则补药变毒药,虽不会立即致命,但长此以往,身体日渐衰弱,最后心衰而死。”

    裴云暎盯着她:“何物?”

    “金。”

    他一怔:“金?”

    “金屑有毒,可治风痫失志、镇心安魂。一般上气咳嗽、伤寒肺损吐血、肺疾、劳极作渴,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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