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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了,陛下和皇后或许会担心娘娘过来看您。”

    白锳胸口剧烈起伏,把脾气压下来。

    “我告诉你,我知道你的手段,我提前做了准备。”她说,展露手里的小三清铃,“这是圣祖观给我的,你的那些手段是徒劳的,休想恐吓欺骗我。”

    庄篱看了眼她的手心:“我知道,我见识过了。”说着一笑。

    白锳再次咬牙,这无疑是承认先前那些噩梦就是她搞出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只问:“你不想活,就死远远的,跑到我跟前,到底想干什么?”

    庄篱看着她:“干什么?你心里清楚,父亲才不是什么蒋后党,父亲是冤枉的。”

    “他说过蒋后是豪杰这句话!”白锳咬牙低声,“不管他是不是蒋后党,他都是!就是这么残酷!”

    “那你是吗?”庄篱看着她,忽然问。

    白锳看着她,似乎没听懂。

    “我不用那些手段。”庄篱说,“我先前用那些手段,是因为见不到你,现在我见到了你了,我就这样问你。”

    她说着挣扎着站起来,两边的兵卫瞬时将刀抵住她。

    庄篱不管身前脖颈的刀,看着白锳。

    “二姐,你是蒋后党吗?”

    白锳看着她,神情倒没有更恼火,起伏不平的胸口反而变得舒缓。

    “我吗?”她说,点点头,“我是。”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说她

    “大郎君,你去见她,告诉她,你的身份,让她知道大家一样。”

    沈青站在灯火阴暗处,看着殿内歌舞翩翩,似乎在专注欣赏,直到被身后有内侍低声急切打断。

    沈青原本沉沉的脸色更加难看:“一样什么?她算什么娘娘的人!她不过是求娘娘恩典,娘娘送她一个前程罢了,她也配称是娘娘的人!”

    内侍无奈:“我知道你瞧不上她,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白锳为了前程已经丧心病狂,我们要把白小娘子保下来,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他说着看向结邻楼的方向。

    “那边有帝钟在,能破一切幻术,只能坦诚相见了。”

    沈青冷冷说:“好一个白小娘子,为了她,周景云献上了身家,我也要献上自己。”

    内侍催促:“这次要留的只是白小娘子这条命,又不是白小娘子这个人,我们要我们的,白锳也能如愿,大家各取所需,暴露身份有些麻烦,但沈大郎君您一定能有办法脱身。”

    沈青吐出一口气,抱起琴转身,穿过饮酒说笑或者观灯的人们,所有人都似乎沉浸在欢悦中,对沈青视而不见。

    相比于麟德殿内的热闹,结邻楼上此时安静无声。

    王德贵低着头宛如一个木桩,存在只是为了让白锳扶着,十个兵卫神情木然,似乎什么都听不到。

    她就这样承认了她是蒋后党。

    轻轻松松简简单单没有丝毫迟疑。

    是啊,对她来说,承认这个,她又不会死,死的是跟她有关的人罢了。

    更何况,听到的人是她的阶下囚,能奈何她?

    人在梦里因为本能会戒备有所顾忌,但在现实中会因为一切都在掌握中而赤裸坦诚。

    庄篱默然一刻,问:“是从投信举告宋家开始的吗?”

    白锳看着她:“是啊。”轻叹一声,眼神追忆,“现在回想,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真的会听到我的委屈。”

    庄篱看着白锳的双眼,似乎看到她手上胳膊上裹着伤布,趁着夜色,偷偷摸到闹市中的铜匦前。

    虽然说是家里的女主人,但到底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第一次做这种事,暗夜里似乎有无数视线看着这边,还好并没有人出来喝问。

    她也记不清该往哪个口投,胡乱的塞进去了,跌跌撞撞跑开了。

    日夜转换,铜匦被打开,这一地的信件与四面八方的信件一起飞向京城,汇集到一处。

    高大的殿内,不同的房间里,信件被一一拆开,查看,再登录造册。

    白锳那封信被挑了出来。

    “大郎君,这个是诉冤的,错投到建言献策里了。”

    “一个小姑娘,被人撞了,嗯,的确是诉冤,重新登册吧。”

    随着两句对话,信就要被拿走,但又有一女声响起。

    “我瞧瞧。”

    与此同时有一只白皙柔美的手伸过来,这封信被递过来,信打开,白皙的涂着丹蔻的手指滑过字迹,落在最后一行。

    “……明明皆为人,为何他贵我贱?此乃不公,请皇后娘娘替天行道。”

    女声念着信上的话,发出一声笑。

    “请我替天行道也算是建言献策,这也没投错。”

    “去吧,让她看看,贵人也会受到惩罚,天道无亲。”

    后来呢?

    “后来,大家就看到了,仗势欺人纵横的宋氏覆灭了。”白锳说,虽然过去了很久,想起那一刻,她的双眼还是闪闪亮。

    那么显赫,那么大的家族,那么多的人,因为她一句话一封信,就成了阶下囚,被流放被斩杀,宛如一棵大树哗啦啦倒塌,化为乌有。

    真是让人恐惧,又兴奋。

    “后来呢?”庄篱继续问,看着白锳,“你后来又给她投了什么信?”

    当时在梦里要看那封信,却遭到白锳强烈的抵抗。

    白锳笑了,很干脆地说:“自然是感谢的信了。”

    感谢的信?

    “皇后娘娘为我惩奸除恶,我当然要表达我对她的敬佩,倾慕,和,向往——”

    向往。

    庄篱默然一刻,问:“后来,你跟着父亲进京,是去见蒋后了?”

    白锳再次点头:“是啊。”虽然过去很久了,说到这件事,她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少女,紧张局促不安又期待,“其实,我也没有想到真能见到她,我当时在信上感谢了她,说想当面对她说谢谢,没想到,她真的让人带我去见她了……”

    说到这里看着庄篱,脸上绽开笑容。

    “她连父亲都不见呢,她只见我。”

    庄篱低下头,绳索在身上交错,绑的结结实实,她双手交叉放在膝头,手上戴着的一枚红宝石戒指。

    红宝石泛着光,宛如镜子,隐隐照出她的脸。

    四周明亮的灯火,刺目闪耀,她眯起了眼。

    “蒋眠儿。”她说,“她叫蒋眠儿。”

    蒋眠儿?白锳看着庄篱,见她垂着头,似乎在出神思索。

    她再次捏紧三清铃,看看四周,再看庄篱。

    楼宇明亮,十个兵卫不多不少,庄篱被绑着跪坐在地上,姿势依旧,面容依旧。

    白锳神情放松,笑了笑:“蒋眠儿。”她也唤出这个名字,“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还知道她叫蒋眠儿。”

    这个名字说出来,她有些感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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