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038

    毁。

    柴廷将信纸连同信封在油灯上方点燃,火光映照着老人的眼眸,其内现出几分泪光,几分重拾的坚定。

    柴廷的态度,很快经由几名玄策军部将之口,传到了李隐耳中。

    李隐并不意外,早在那个雪夜里,他已在柴廷心间埋下了种子,今时柴廷之选择,在情理人性之中。

    很快,那近百名部将中,十中之八九都表明了愿意“合作”的态度。

    余下之一二,也无需李隐去做什么,已经被那十中之八九者主动清理平息了。

    李隐只需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施一礼:“诸位将军心系大盛江山子民,实为苍生之幸。此去京畿无论成败,本王先代天下百姓谢过诸位高义。”

    以柴廷为首的众武将们抬手还礼拜下。

    除了此处的十一万大军之外,荣王府另点兵九万,整合共二十万大军,不日便将动兵京师讨伐卞春梁。

    此一战将由荣王李隐亲自领兵,他已对外宣明待平定京畿之乱后,便亲去洛阳,迎回天子与储君。

    “迎回天子与储君……”

    天色将晚,李隐坐于书案后,慢慢擦拭着一柄久未取用过的长剑,口中自语般重复了一遍这句他近日来面向各处的说辞。

    言毕,他发出一声很轻的嗤笑。

    说来实在好笑,他本欲借京畿之乱,诱使常岁宁出手,只要她出手,即可一石三鸟……可她非但不曾借机直取京师,反而敞开了洛阳城门迎明后与李智前去“避祸”。

    更可笑的是,算一算决策的时间,这大约并不是常岁宁的示下,而是她手下谋士之计。

    她手下竟有如此镇定而擅谋者,在这样庞大的诱惑下选择了不入局,反而将了他一军,挟女帝和太子于洛阳,逼他事后不得不“迎回天子与储君”,在他登基的路上又设下了一重障碍。

    他可以不理会女帝这个已经落败的外姓者,但李智那个本该死于卞军刀下的孩子却是名正言顺的李姓储君。

    这实在麻烦,但他眼下只能先顺势取回京师。

    李隐静静擦拭着剑身,同剑刃上倒映出的眼睛对视着。

    恍惚间,那双眼睛似乎慢慢变作了一双清冷的少女眸子。

    李隐擦拭的动作停下,双眸微微眯起。

    这把剑,是阿尚受封储君的前夕,让喻增送来给他这个小王叔的。

    这是一把由能工巧匠打造的好剑,他一眼便喜欢上了。

    阿尚赠他心仪之物,欲与他分享喜讯,他本该欢喜,他也的确欢喜,但那份欢喜不仅是为了阿尚。

    他原以为自己和阿尚皆是可怜人,被他看着、教着长大的阿尚与他是相似的,当然,直到那一刻他依旧这样认为,只是,他不由想……既然是相似的,既然是他教出来的,那么,阿尚可以拿到的,他未必不能吧?

    那时,他突然笑起来。

    此刻李隐也笑了笑,他将剑收入剑鞘之中,放在手边,开口道:“进来吧。”

    书房外,叩门者推门而入,抬手行礼:“王爷。”

    李隐抬首看去,眼底有赞赏之色:“卞军顺利入主京师,琮儿功不可没。”

    营啸的发生也好,兵械库的发现也罢,以及卞军之后的势如破竹,细微处都有李琮的推动。

    李琮道:“未能说服肖旻归顺,儿子不敢邀功。”

    面对他的招揽,肖旻一直态度不明,至今在岭南一带按兵不动。他试着出手除去,但肖旻几乎不在人前露面,而黔中道的兵马此前用来拖延朝廷大军,他试着调用了些岭南道的零散势力,暂时未能给对方造成重创。

    “你已经助为父良多。”李隐道:“至于肖旻,的确不可再留,此人态度蹊跷,我疑心他已暗中归顺常岁宁……若不将之除去,之后或生祸端。”

    “岭南与黔中的局势你已经很熟悉了,此事便仍交由你来办。”李隐看着眼前的青年,眼中是信任与欣赏:“为父此去京师,后方一切事务便交给我儿了。”

    李琮垂首:“是,儿子必不辜负父王信任……愿父王此行一举扫平卞军之乱,重振李氏江山,得登大宝之位!”

    李隐笑声清朗,点头道:“好,到那时,你我父子便在京师团聚。”

    深夜,李琮离开荣王府后,返回了在益州城中的住处。

    他离开益州多日,年节也未能回来,未久见到儿子的妇人等了又等,终于见人回来,忙起身上前,和往常一样察看询问儿子身上是否有伤。

    “儿子未曾受伤。”在母亲面前,李琮的声音才略有些发闷:“但下次却不一定这样好运了。”

    妇人愣了一下,连忙压低声音问:“……马上要动兵了,你不跟随王爷去京师?”

    李琮将脸别至一侧,下颌紧绷:“王爷让我再去岭南,除后方兵患。”

    妇人皱了下眉,李录随行,却要她儿在后方冒险办苦差?

    换作往常,她不会有什么意见,但都已到这般关头了……

    李琮强压着心中沉郁,开口问:“我临走前让母亲去查的事,可有结果了?”

    他想知道,他的父王究竟还有没有第三个儿子。

    第587章 节使传书

    说到此事,妇人示意心腹仆妇去了外面守着,将门合上。

    “先坐下说……”妇人拉着儿子在桌几边坐下,摇了头,低声道:“不曾查到任何……应当是没有,至少剑南道没有。”

    “王爷他行事谨慎,很难轻信谁,也轻易不会给人留下把柄软肋……”妇人对儿子道:“此事我会继续让人盯着,你暂且可以安心。”

    李琮一时没有说话,片刻,才讽刺地勾了一下嘴角。

    所以是他多疑了,此刻他应当放下疑心了是吗?

    可他竟并无丝毫安心感受。

    或许从他开始疑心的那一瞬间起,他真正所疑心的便不是父王还有没有别的儿子,而是他在父王心中的位置是否真如父王表现出来的那般重要……

    而疑心一旦扎根,便很难除去了。

    这些时日他忍不住反复回忆与父王之间的相处,加之今日父王让他留下的举动……都在不停地浇灌着他心底那株疑心之树。

    他自语般道:“即便现在没有,却不代表日后没有……”

    他的父王正值壮年,从前有李录和他一明一暗两个儿子用来以防不测已经够用了,而今前路的“不测”越来越少,父王距离皇位越来越近……

    李琮攥紧了拳,眼神压抑:“之后父王会有很多儿子,他们必然出身磊落体面,背后有各方势力作为支撑……”

    而他可以依靠的舅父已经不在了,到时他要拿什么和那些人争?

    论出身势力他不是对手,而论起长幼排序,他上面却还有一个李录……

    他从前从未将那个病秧子视作对手,因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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