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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之年,而月柱日柱与时柱,却属于她这躯体之下的李尚所有……

    这八字合在一处,竟意外成就了绝无仅有的至贵命格。

    但这果真是意外吗?

    天镜不这样认为。

    想要凭空捏造出一个惊天动地的至贵八字,且年柱是固定不可更改的,其中涉及诸多讲究与忌讳,实际难度远超过常岁宁这个外行人的想象——

    甚至在年柱固定时,会出现不管之后六字如何排列,也做不到十成十的大贵之相的可能。

    昨夜,天镜与无绝二人反复推算,却又总觉不够满意,直到天色将亮,才相继得出结果。

    结果的相同,也侧面证明了一个事实:此八字之贵,是毋庸置疑的,也是不可替代的。

    此刻,天镜感慨道:“或许,这便是尊师的高明之处了……”

    第533章 敢欺中原无主

    听得天镜这句感叹,无绝若有所思,也顾不上再单方面与天镜斗嘴。

    马车里安静了片刻,车外马蹄声与甲胄相击声则为这份安静增添了两分兵戈之气。

    好一会儿,无绝才低声如自语般道:“我曾言殿下前世乃大才大憾之相,此时从殿下的经历及这并非偶然的八字来看,此一遭倒果真像是为了弥补那份大憾而来……”

    “许多因果,或从当年殿下替阿鲤改命,执意将其救下之时便已有注定了……”

    无绝先前便知晓这份因果所在,但他至今日才知,这其中因果的牵扯之深,更胜过他从前认知。

    天镜缓缓颔首:“天道之外,也自有因果……世间事,事事皆非偶然。”

    无绝沉默了片刻,看向天镜:“殿下此行虽为弥补前世所缺而来,但我粗观你我所卜之八字,贵则贵矣,亦与殿下相生相宜,然而……仍隐约可见,其命盘中尚有一道大劫在。”

    这一点,无绝尚未来得及与常岁宁细说。

    且他也只是粗观,尚未能卜出具体,此时便试探着问天镜一句:“你是否也有此得?”

    天镜微点头,却又摇头:“只模糊可见一二……”

    八字既现,同这世间有了清晰的连结,常岁宁便不再是完全意义上的无法窥测之人,但实际卜测起来却也较之常人更耗心神百倍……得出八字后,天镜几番试着触及,总有窥探天机被反噬之感,令他不敢再急于深究。

    “还以为你有什么过人本领呢,合着也是一知半解。”无绝轻蔑地哼了一声,一边摸出铜板来:“到头来还得是我。”

    他开始投掷卜卦,边道:“待我将此劫明了,设法替殿下避去或是化解……”

    然而他连起几卦,所得卦象却次次含糊,叫人不禁皱眉。

    无绝的脸色也逐渐有些发白,正要再次起卦时,却被天镜伸手拦下了:“天机难以窥测,你偏如此急于求成,是不要命了?”

    “我如今之命数本就是与殿下绑在一处的,若不能设法替殿下避劫,我这条命到时一样得交代进去。”无绝挥开天镜的手,又取出了星盘来。

    “此八字初显,不过刚交到大人手中,与大人尚未能完全契合……你如此急于卜测,不过是平白损耗心神。”天镜耐心劝阻着,并道:“待迟一些,此八字命格与大人足够相合之后,我必设法助你一同替大人卜明此劫。”

    无绝闻言却面露狐疑之色:“助我?我看你是想借机分走大人的恩宠吧?”

    天镜笑着摇头:“我将你视作仅有的知己,你倒防我如防贼人。”

    无绝不以为然:“我和你是哪门子的知己。”

    天镜却不赞成:“你我所行之路,实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此奇绝之途,若无一知己作伴,岂不少了诸多意趣?”

    “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路,乃是我那师父拿我这条命蹚出来的……同尊驾又有什么干系?”无绝时刻一副护食心切的模样。

    “自然,自然。”天镜笑着轻拍了拍无绝的肩,道:“功成在你,我不过一旁观旅人而已。”

    这话无绝倒是受用。

    “况且,你与大人两世渊源,又与大人命数相连,这份恩宠,又岂是我能抢得走的?”天镜又笑着道:“且观今日出门前,大人待你我二人的不同,还不够明显吗?”

    今日他们二人将那写有八字的字条交给常岁宁后,常岁宁观罢,便邀天镜与自己同去洛阳,天镜自是欣然应允。

    无绝登时急了,不可置信地问:【大人不准备将我带上?】

    常岁宁眨了下眼睛,看向无绝,疑惑反问:【你自是要一同前往的,这竟还需我特意言明吗?莫非你未曾备下行李?】

    这下反而轮到无绝心虚了,他连夜卜八字,哪有时间顾得上准备行李?

    对上少女无垢的眸子,无绝在心中擦了擦汗,慌乱赔笑,赶忙道:【这便去备,这便去备!】

    跑去准备行囊时,无绝心中虽虚,却也欢喜,不忘拿优越的眼神看了一眼天镜——瞧见没,这才叫自己人!

    但天镜的反应却始终寡淡,并没有要与他相争的意思,此刻反而拿此事来宽慰他。

    被人这样顺着毛捋,无绝便也不好再继续龇牙,为了凝聚心神,遂和天镜下了一局棋。

    对弈间,无绝随口道:“从前跟随殿下行军时,路途漫长,我也常与人在车内对弈。”

    那时与他下棋的多是乔央。

    一局罢,无绝推开车窗,看向车外气势雄厚的铁骑,心中始终念着那道尚不明晰的劫数。

    铁骑疾驰在碎石混合灰土铺成的宽阔官道之上,马蹄席卷过道路两侧的金黄落叶,绣着“常”字的玄色军旗在十月的秋风中肆意招展,如鹏鸟翱翔,一路振翅往北面掠去。

    而在昨日,常岁宁下令动兵之后,江都即有数十飞骑持常岁宁之令,将这个消息送去了淮南道诸州。

    一队飞骑沿淮水而行,先后将此信送至寿州、光州,与申州。

    闻听常岁宁亲自率兵往洛阳而去,光州刺史邵善同猛地起身,险些将椅子带翻。

    大人既去洛阳,那便不能入京了!

    他先前一封封信送去江都,催问大人何时入京,图得是什么?不就是一句大人不欲入京的准话吗!

    这个时候进京,安危得不到保证,且要被朝廷拿捏,简直全无造反前途可言!

    不进京已是天大好事,更何况大人还动兵去了洛阳……

    去洛阳好哇!

    什么遵旨不遵旨的,不过是个名目罢了,这年头,各处都在争夺地盘,谁有本领带着自己的兵去拿地盘,那地盘就是谁的!

    退一万步说,洛阳就在那里,范阳王能拿,那为什么他家大人不能拿呢?

    邵善同激动得来回踱步,捏着江都送来的信函,心情好似过年,待看罢信函内容,立即精神大振,下令点兵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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