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920

    院内,乔玉绵连忙跟上去。

    知晓常岁宁事务繁忙,乔玉绵不欲过多打搅占用她的时间,刚随着常岁宁走入堂中,便直言问道:“宁宁,你可知邢州此时如何了?我听说范阳军已经……”

    常岁宁点头:“邢州已落入范阳王之手。”

    乔玉绵眼睫微颤,忙又问:“那……清河崔氏族人是否平安?”

    “崔氏族人得以及时迁往了太原,此时暂时没有危险。”常岁宁将所知言明:“但据我所知,范阳王手下之人还是带走了崔氏族中数十名子弟。”

    乔玉绵听到前半句时刚落下的心,猛地又提了起来:“宁宁可知那数十名子弟中都有哪些人吗?”

    常岁宁怔了一下,旋即试着问:“阿姊可是想问其中有无崔六郎?”

    乔玉绵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之色,但还是没有犹豫地点了头。

    常岁宁了然。

    昔日在京中时,她只瞧着崔琅常常跟个影子似得,跟在眼疾尚未痊愈的绵绵阿姊身后……

    现下看来,有心的不单是乐意做影子的那个人。

    常岁宁未有过多地去打听探问这份心意,只道:“我亦是前日才得知此事,那数十名崔氏子弟的身份尚有待确认,待我得了详细消息,便第一时间告知阿姊。”

    乔玉绵轻点头:“宁宁,多谢你。”

    常岁宁本想道不必言谢,崔琅好歹也喊她一声师父,她应该要照拂一些的,且天下各方势力之间的动作她本也要尽量做到了如指掌——

    但看着眼前的乔玉绵,常岁宁又忽而觉得,这句谢是阿姊与崔琅之间的事,不必她来代为回绝否定。

    “宁宁……”乔玉绵继而神情几分不安地问:“依你看来,朝廷兵马能否抵挡得住范阳军?”

    范阳军造反很突然,一路势如破竹,且每经一处势力便迅速得到壮大,实在叫人胆寒。

    “魏州十之八九也是保不住的。”常岁宁道:“只看相州一战了。”

    范阳军攻取邢州时,魏州与相州皆派遣了兵马前去支援,邢州城破后,魏州也几乎丧失了抵挡之力。

    相州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朝廷派去的兵马已至洛阳,此刻正往相州方向赶去。

    相州的自身位置本称不上如何紧要,但坏就坏在,相州下方即是东都洛阳。

    相州一旦被破,范阳军便可直接攻去洛阳,再进一步便可威胁京师。

    这也是范阳军一路心无旁骛,迅速南下的根本原因。

    因此接下来相州一战紧要至极,朝廷若失东都,人心必当大乱……到那时,下月太子大婚能否如期举行都是未知之数。

    女帝这场赌局,开局便已十分不利了。

    这几乎也在常岁宁的预料之中,本就是铤而走险之举,一机之差,便足以让天下这只早已有断足迹象的炉鼎倾倒颠覆,炉中之火很快便会将这灰浊世间烧作一方巨大的炼狱。

    一战之始,未虑胜而当先虑败,女帝也该料得到如今这种局面。

    但如此形势下,常岁宁几乎已不认为女帝尚有很好的善后能力。

    有些事,是时候要提早做准备了。

    让人为乔玉绵备下早食后,常岁宁在去外书房之前,先在内书房中见了常刃。

    “刃叔,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常刃抱拳道:“请女郎吩咐!”

    “我需要你暗中带人回京,去安排一些事。”

    见常岁宁取出两折册子,常刃忙快步上前去。

    常岁宁先将其中一折交给常刃:“这是京中可以调动的人手和暗桩地点。”

    常刃接过来看,只见其上地点密密麻麻,遍布甚广,其中一处暗桩点竟然是京师登泰楼。

    常刃惊住,他跟随常阔多年,可以确定这些并非侯爷留下的根基,自家侯爷一个武将断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难道说,这也是女郎那不知名的“祖上”留下的基业之一?

    能不能来个老天爷告诉他一下,女郎祖上到底是何方神圣?

    常刃几乎想要抓耳挠腮。

    “刃叔凭此令,便可调动他们。”常岁宁将孟列交上来的一枚令牌递给了常刃。

    李尚死后,孟列未曾停止过对各处暗桩的经营,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京师,只是在天子脚下行事更需小心谨慎,因此孟列此前也只是在尽力保留原本的京师势力,而未有再冒险去做更多铺展与延伸。

    但自去年与相认之后,孟列便在常岁宁的交待之下,试着暗中扩大了京师的势力。

    那时的天下局面已经有了飘荡之势,京师各方势力明争暗博,围绕着皇权的势力也不比从前紧密,缺口渐显之下,正是扩展的好时机。

    加之有深扎的基础在,这一载间,以登泰楼为中心的京师暗桩组织扩展了足足一倍有余。

    他们不单负责搜集各方情报,手中也有着数量可观的暗卫可以调动。

    眼下正值诸王入京之时,为免发生动乱,京师对入京者的盘查十分严苛,常刃想要顺利入京便注定不能携带太多人手,京师那些暗卫便刚好可以派得上用场了。

    常刃接过那枚令牌,强压下心头的惊惑,试着问:“不知女郎要让属下去安排何事?”

    常岁宁将另一折册子递去:“来日京师若陷入危乱,务必要尽量保全这些人。”

    常刃接过之际,打开来看,首先看到的第一行第一人,竟是:“……褚太傅?”

    再往下看,便是乔祭酒……可褚太傅竟排在乔祭酒之前?

    常岁宁含笑点头:“太傅年迈,自是重中之重。”

    老师心眼小,若知她不曾将他摆在首位,多半是要吹胡子生气的。

    常刃恍然,按年纪身份来排的话,那是当如此。

    可是再往下看,便可知这册子上好些都是朝廷官员,他甚至记不清女郎何时同他们有过太多交集,女郎竟是要动用自己的势力去保护他们吗?

    “大盛不能没有这些人。”常岁宁道。

    她也不能失去老师和朋友。

    她看重的人,便要自己护下,而不能放任设局者将他们的安危也押在这场赌局之上。

    常刃面容一肃,抱拳道:“是,属下领命!”

    “此去或有诸多艰险,刃叔也多加保重。”

    “请女郎放心!”

    常刃离开后,常岁宁便往外书房而去。

    今日天气不算很好,似有落雨迹象,常岁宁转头看向灰云漂浮而来的北方,眉心藏着一缕忧虑。

    “大人。”

    一名看起来有些眼生的女护卫快步走来,向常岁宁行礼。

    近来荠菜郝浣等人皆奉常岁宁之令去了军营中安排事务,府内负责护卫的女兵大多是荠菜新提拔上来的,虽偶有生疏,但办起事来也都十分利索用心。

    此刻那女护卫道:“大人,那位蒙先生回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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