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92

    落,谢玹听罢,面色蓦地沉了下去,眉宇间霎时便覆上一层冰冷的霜雪。

    好一个巧言令色、惯来会为自己开脱的容娡。

    她倒是将自己往先的所作所为摘得干干净净。

    他盯着她,不禁冷笑出声,嗓音犹如薄薄的冰刃:“我几时说过不想娶你了?”

    容娡哑然失声,思绪有一瞬间的出神。

    他的确没说过不想娶她。

    但也没说过要娶她。

    很快她便回过神来,想到横亘在二人之间的谢氏族老,泛起点涟漪的心房霎时冰封,哀声道:“可我……可我与哥哥有云泥之别,自知无法与哥哥相配,待哥哥已无情意。”

    骗子。

    她以往将别人利用完而推开时,想来也是用的这般说辞。

    谢玹微抿着薄唇,一想到,查出的她以往背着他相看旁的男子之事,心里便不由自主地烧起一团阴冷的妒火,理智几乎要被烧成灰烬。

    他蓦地倾身上前,高大平阔的肩挡住日光,阴影将她整个遮住,透不进一丝光线。

    容娡的心房猛地颤了颤,下意识的往后躲闪。

    谢玹一把攥住她的足腕。

    他沉吟一瞬,像是在试探——或者说验证什么一般,微凉的手指缓缓上移,将她的衣裙撩出几丝起伏的褶皱。

    容娡蓦地睁大眼,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面色涨得通红,不复方才的强作镇定。

    她岂是令人摆布的好脾性,立即拼命挣动起来,抬足用力蹬他。

    谢玹轻而易举的躲过她的攻势。

    他沉沉盯着她,如玉的手指勾起她的衣裙,压着她的膝盖,不允她再乱动。

    一阵衣料摩挲的窸窣声响起。

    夹杂着容娡惊口耑的鼻息。

    半晌。

    谢玹抽回泛着水光的手指。

    他的手指才被濯洗过,像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玉经洗涤,愈发粼粼晶莹。

    但容娡只是瞥了一眼,便像是被那光泽刺到眼一般,猛地别开视线。

    谢玹垂着眼帘,瞥了一眼死死咬住嘴唇的容娡,没什么情绪地挪开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指。

    浓长的睫羽轻轻眨动,似是若有所思。

    须臾,他轻笑一声。

    “若无情意,那这是什么?”

    第53章 博弈(修)

    牵搅出的潺潺水声, 似乎仍回荡在耳边,犹如稠潮的、黏连的丝线。

    容娡的胸口起起伏伏,呼吸不匀, 鼻息里隐约融着点潮湿的颤音。

    她整个人仿佛被丢到了雨云里,白皙的面庞上透着雾一样的薄红, 澄澈的眼仁上蒙着缥缈的水汽。

    纤细的脖颈犹在细微的发抖, 像奏乐之后琴弦的余颤, 又像雨幕中身不由己的菡萏。

    她平复着呼吸, 三魂七魄渐渐回窍。最初的空白与失神过去后, 听着谢玹温磁含笑的问话, 胸腔里忽地烧起一团恼火。

    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以往正直古板的君子,会作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举止!

    容娡气的直咬牙,腰后残存的酥麻,偏还在此时涌上来,如同一波一波的潮浪般拍打着她脑中的弦。

    以至于谢玹手指上莹润的水光,落在她的眼里,便显得很是扎眼。

    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更知道他想让她看的是什么。

    可她万万想到他会这样!

    谢玹不该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中, 好像有什么偏离了她原本预料的走向。

    容娡悔青了肠子, 乱了阵脚,又羞又恼之下, 几乎想要破口大骂。

    以前无论她如何轻浮的撩拨谢玹, 他皆坐怀不乱不为所动。她便一直以为他是克己守礼的君子, 是神仙般无情无欲的人。眼下他的言行当真是教她重新认识了他, 竟是比她还要没脸没皮、恬不知耻。

    再怎么说,她都不曾乱摸他。

    更可恶的是, 这人下流的摆弄着她,自己却连脸都不曾红一下!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不知死活的那般撩拨他!

    容娡越想越恼,紧咬着牙关,气不过想要呛他几句。

    她紧攥着双手,才要出声啐他,锁链被拨动出的哗啦声响,忽地如同尖锐的冰刺一样扎入她的脑海,令她猛地清醒过来,面颊上的热度都倏地散了。

    她气昏了头,却险些忘了——

    如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被谢玹关着,摸不清这人的想法,不能不知轻重的得罪他,还是得曲意逢迎,设法讨好他。

    仿佛当头有一盆冷水浇下,容娡深吸一口气,沉默下去,垂着眼思索应对的法子。

    谢玹的神情则是要缓和许多。

    他的指尖上裹着一层晶亮的水,柔滑|湿|腻的触感,似乎仍吸附于其上。

    试探过她的反应后,他心房中横冲直撞的戾气与妒火,仿佛被她破碎的呜哼安抚了。

    眼下容娡虽乖顺的垂着眼,但应是在盘算着如何对付他,不过是假装温顺罢了。

    以往她也常常佯装出乖顺模样,诱着他往她甜蜜的陷阱中沉陷,而后作壁上观,看着他相信她哄骗的甜言蜜语,想来心里不知该有多得意。

    谢玹几乎不用深想,便能想得到她的心里的盘算。

    她欺天罔地,当真是胆大包天。

    可笑的是,一贯算无遗策的他,竟也被她诓骗进去,以为她当真对自己一往情深。

    更可笑的是,他看透了她,却仍是无法割舍她。

    谢玹的视线滑过手指,落在她满是褶皱的裙裾之上。

    好在,容娡刚才给了他,他想要的反应。

    ——只有在刚才那种时候,她才是真的乖顺。

    毫无反抗之力的乖顺。

    眉眼间漾着潋滟的媚态,完全任由他调动与掌控,令他不再是单方面的被她牵动心绪。

    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做的再过分些。

    想彻底地将她掌控。

    谢玹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奇异的慰藉感。

    仿佛他的妄念得到了莫大的餍足,在某一瞬间恣睢的蓬盛,却又想肆意的渴望更多。

    这种奇异的感受,撕扯着、割裂着他的心绪,使得他的克己与纵欲挣扎着博弈。

    可他不该。

    不该为了这样一个满口谎话的小骗子,抛却他所受过的清规戒律。

    “姣姣,为何不回话?”

    谢玹抚上锁链,面容雪净,温和的看着她。

    他说出那样的话,还想让她怎么回答?

    容娡抿着唇,选择沉默不语。

    腕上的锁链却在须臾后被人不悦的拽了一下,锁链在他手里收紧,勒着腕骨,迫使容娡不得不看向他。

    她飞快的瞥他一眼,面上一阵阵发烫,嗓音里不禁带上点恼意:“你能不能先把手洗了?”

    谢玹的胸腔里震出一声低磁的闷笑:“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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