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91

    引谢玹,如今出了这场意外,葬身火海也好,倒免了他们出手干扰。

    谢珉不肯离开,倔强的站在废墟之中,手里死死攥着容娡的簪子。

    “伯父,容小娘子未必身死。”

    谢奕并未应声,温和又不失威严的望着他。

    “玉安,你累糊涂了,回房歇息罢。”

    “我没糊涂!”谢珉满身灰尘,眼眶通红,一字一句道,“昨日贺兰铭来了府中,吵着要见容娡。以往他做过借着火势将容小娘子掳走之事——”

    谢奕审视着他,沉声打断他的话:“谢玉安,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区区贺兰铭,怎敢在谢氏的地盘动手?”

    “我知道!”谢珉沉声道,“只是如今我尚无佐证,伯父且待我查出凭依!”

    眼下正临近年关,府中若是有死了人的消息传出去,未免有些晦气,引人口舌,不若遮掩过去。

    谢奕衡量一番,只当谢珉是伤心过度,谅他也闹不出什么乱子,便由着他去查。

    至于容娡的死讯……

    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劳烦谢奕去处理。

    谢奕便命人传话给谢玹,让他着手安排。

    谢珉便转而去见谢玹,百般恳求,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如今容娡未必身死,况且她尸骨无存,又如何下葬,求谢玹不要操持下葬事宜,待他寻找过后,再作定论。

    谢珉原以为,以谢玹古板守礼的脾性,未必会同意他的恳求,他说不定得辨如悬河、费尽口舌,方能打动他,让他松口。

    怎知谢玹听罢,垂着眼帘,略一沉吟,竟同意了。

    他面容无波,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漠然,似是并未因容娡的身死而有丝毫神伤。

    谢珉观他神情,最初还以为他对容娡之死毫无动容。

    但听到他同意暂时不将尸骨无存的容娡下葬,感激之余,又不禁有些感慨。

    往事虽如云烟尽散,但想来长兄待容娡当有几分情分在,也不愿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容娡葬身火海的噩耗,在谢府纷纷扬扬不过几日,因为临近年关,而谢珉的调查又毫无进展,很快便沉寂下去。

    如同一滴水沉落入大海里。

    不过最初泛起点涟漪,倏而便再无踪迹。

    偌大的府邸,鲜少再有人提及此事。

    偶尔有人听闻,三房的公子谢珉,还在坚信容娡并未葬身火海,也只当他是为情所困、哀痛过头,唏嘘两句,便轻飘飘揭过。

    ——

    谢玹有朝中国师的官职加身,他所居住的明彰院,有隶属于他的兵卫严密看守。哪怕是他的居室建在谢府中,但未经他允许,便是连谢氏中人,都不能轻易踏入他的领地。

    外界纷扰声正尘嚣甚上时,明彰院中,一片安谧静好。

    居室里燃着清浅的檀香,容娡醒来时,菱花窗外晴光正好。

    谢玹墨发未束,披着霜白的外衫,侧对着容娡,坐在窗前的软榻上,垂着眼帘,执着棋子与自己对弈。

    日光倾洒在他身上,使得他浑身摇漾着温润、乃至称得上是圣洁的光泽。

    他面容岑静,岑静的几近冷漠,鼻骨清隽高挺,长睫偶尔眨动时,便扑簌抖落一圈圈柔和的金光。

    一身胜雪白衣,在日光的映照下,晕开璀璨涟漪,乌发鎏金。

    宛若神祇降世。

    容娡睁开眼时,被熠熠耀眼的日光刺的瞳仁泛疼。

    她头脑昏沉,神识略有些不清醒,模糊的望见窗边谢玹的轮廓,便怔忪的看着这美得不真实的一幕。

    旋即她意识到什么,双目圆睁,额间青筋突突急跳,蓦地挣扎着坐起身。

    挪动时,手腕上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轻轻滑过,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她的肌肤上留下滑溜溜、冷涔涔的触感。

    容娡当即浑身一僵。

    她垂眼看去,自己右手纤细的腕骨上,不知何时被人上了锁拷。细如拇指的银色锁链缠绕在她手臂上,蜿蜒着衔接床柱,泛着阴冷的光泽,限制着她的行动。

    瞳仁仿佛被刺了一下,骤然紧缩。容娡脑中嗡鸣一声,昨夜迷蒙的记忆潮水般涌入她的记忆,她当即脊背生寒,一动不能动。

    链条发出的哗啦响动,被窗边的谢玹察觉。

    他放下棋子,掬起舆盆中的清水,慢条斯理的濯洗着手,缓缓掀起眼帘,淡然的看向她:

    “醒了?”

    他面容平静,眼眸也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仿佛仍是那个高高在上、超然物外,无情无欲又无悲无喜的谢玹。

    但容娡感受着腕上的锁链,只觉得他的视线没由来的令人心惊胆寒。

    她面色发白,忆起佛堂中的火,此情此景之下,如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丝毫说不出话。

    ——她这是被谢玹关起来了!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喉咙仿佛被攫住,额角突突直跳,心底浮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谢玹这阵仗,是要囚|禁她?

    他从何处习得的这种手段?

    迷香的药性尚未完全褪去,容娡被恐慌压得透不过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而谢玹在她的视线下,气定神闲地拿起一尘不染的手帕,不疾不徐地擦拭着玉石一般的手指。

    擦拭时,清沉的目光却始终未从她的面庞上挪开。

    居室中陷入静默,安静到容娡能清晰的听到自己不稳的呼吸、与几乎冲破胸腔的心跳。

    须臾,容娡咬着牙,竭力镇定心神,软声道:“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她抬起被锁链捆住的那只手。

    细嫩的腕骨,被冷硬的锁链磨出点薄薄的红痕,容娡瞥见,不禁微微蹙眉,纤长的睫羽眨动两下,琉璃般的眼眸里,顷刻间便浮上一层雾似的泪光:

    “哥哥,我疼……将这个松开,好不好?”

    她知道自己的眼泪惯来能哄骗人。

    便是连冷心冷性的谢玹,以往她假意落泪时,哪怕他知道她的眼泪真真假假,但仍会被她牵动心绪,纵容她。

    但这回,谢玹不会再纵着她了。

    这个狡黠的小骗子。

    那锁链是他特地命人打造,根本不会伤到她。

    事到如今,她的嘴里仍没有一句真话。

    还在想着哄骗他。

    谢玹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面容雪净,眼底一片幽冷漠然。

    顶着他审视的目光,容娡试探着,嘤嘤假哭一阵,啜泣着不住为自己开脱。

    谢玹端坐着,整个人如同死物雕琢的佛尊玉相,丝毫不为所动。

    当容娡发现自己的哄骗与哀求,并不奏效之时,她渐渐意识到什么,默默止住了哭声。

    “云玠哥哥……”她斟酌一阵,柔声开口,甜润的嗓音里带着点浓郁的哭腔,“哥哥既不愿娶我,又何必将我掳来,强人所难?”

    她话音才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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