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31

    痕。

    来到这里后,他每一秒都在嫉妒这个世界的裴寻芳。

    嫉妒当年苏陌不顾反噬穿来这里救了小裴寻芳,嫉妒他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嫉妒他与苏陌的相处方式,嫉妒苏陌看他的眼神,那是过去他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他嫉妒得发疯。

    他回头望向妆奁台上的铜镜,镜中的他还是二十几岁的模样,他曾嘲笑这个裴寻芳有贼心没贼胆,可如今事到临头,他忽然明白了。

    克制与尊重,是这个世界里,裴寻芳爱苏陌的方式。

    “我跟你不一样,我会等他爱我。”心里那个声音说道,那声音干干净净的,光明又磊落。

    裴寻芳望着铜镜里的年轻面容,竟觉得自己上一辈子都白活了。

    角落里的滴漏,如沉默的时光见证者。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两个人,在不同的时空,它曾经见过他们相爱的不同模样。

    长久的沉默让苏陌察觉到不对劲。

    他被蒙着眼,什么都看不清,便伸手去抱他:“裴寻芳?”

    裴寻芳按住苏陌的手腕,威胁道:“别乱动。”

    他余光瞥见一侧的羊毫笔,花蜜都快洒了,心想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十八年前,公子刚出生,第一次在咱家怀里中箭受伤,那箭毒伴随公子一生,致公子受尽病痛折磨……”裴寻芳的声音很低,冰冰凉凉的,“咱家没有保护好公子,是咱家的错。”

    苏陌不知他为何说起这个,道:“那时你才十岁,不怪你。”

    “咱家说过,公子的身体,就是咱家的事。”裴寻芳似乎在宣示主权,“公子若不爱惜自己,那也是咱家的事。”

    他说着,执起那支羊毫笔,负气一般将笔尖怼进海榄花蜜罐子里,道:“咱家与公子一笔一笔清算。”

    苏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细软的笔尖,沾着冰凉滑腻的花蜜,点画在苏陌右肩。

    苏陌身上一颤。

    那粉白的梅花状箭痕,被涂上了蜜色,晶晶亮的。

    “这是公子出生时的那一箭。”裴寻芳音色迷离,覆唇上去,“这里归咱家了。”

    舌尖掠过花蜜,忘情吻着那个将他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的箭痕。

    苏陌右肩如有电流涌过,他颤声道:“掌印做甚?”

    裴寻芳不回答,他扶着苏陌的肩,将他翻转过来。

    苏陌所见皆是朦胧一片,可裴寻芳的目光如有实质,烫得他面染绯色。

    他被禁锢着,任由裴寻芳摆布。

    此情此景,为何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冰凉的笔尖沾着花蜜,又落在了苏陌心口。

    裴寻芳打圈点画着,道:“三月初三,公子带着螭纹韘来见我。这是湄水边,让公子受惊的那一刀。”

    “这里也归咱家了。”裴寻芳没有抱他,自顾自地吻了下去。

    那莹白肌肤上,很快出现一道红色吻痕。

    苏陌快要疯了。

    可裴寻芳像小狗一样,一点点在他身上做着记号的模样,却又让他好气又好笑。

    “这是水云轩玉竹哨惹的祸,咱家考虑不周,让公子受委屈了。”裴寻芳说着,一笔点在苏陌后腰上。

    那处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之一。

    苏陌何曾受过这个,他用缠着纱布的手去推他:“你、你住手……”

    下一瞬,吻落了上去:“这里也归咱家了。”

    裴寻芳一笔一笔细数着,像一个锱铢必较的账房先生。

    这个世界的裴寻芳曾与苏陌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如闪光的宝石一般,耀眼而刺目,灼着他的心。

    那么多那么多的苏陌,是裴寻芳所没见过的。

    苏陌坐在书案上,用沾着墨汁的手,挑衅他的可爱模样。

    苏陌趴在浴桶边仰头吻他,对他说“一任东君弄摇”的模样。

    苏陌躺在黑骏马背上,双颊绯红着对他说“带我回家吧”的模样。

    裴寻芳嫉妒得发疯。

    他一笔一笔清算着,一寸一寸吻着苏陌,心中的巨兽几乎就要抑制不住。

    他想将全部的苏陌都占为已有。

    他忽而扔了笔,擒住苏陌的手腕,咬着牙,宿命一般说道:“往后,公子这双手,只能属于我一人,只许握着咱家这一把刀。”

    苏陌被摁在衾被间,朱唇微张,微微颤抖着。

    他在害怕。

    裴寻芳心中一惊,他忽而察觉到,这个世界的裴寻芳也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那种命运交织、时空交错的荒谬感,再次侵袭他的心。

    裴寻芳忽而害怕起来,他抱紧苏陌,仿若他眼前所拥有的,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失去一样。

    滴答一声。

    水滴坠入莲花受水壶中。

    苏陌心头一跳。

    他忽而想起,那日午睡,他在这间屋子里,曾短暂地见过另一个裴寻芳的情景。

    苏陌去抚摸眼前人的脸,问他:“你怎么了?”

    裴寻芳将他的手摁在脸上,问道:“公子在这里答应过咱家的事,可还记得?”

    苏陌疑惑道:“答应什么?”

    “你这个小骗子。”裴寻芳喟叹一声,他不再客气,俯身狠狠吻了下去。

    -

    “许爷请。”夏伯提着灯笼走在前头。

    许钦打量着这座宅子,他摇着手中折扇,问道:“老伯,这座宅子是掌印何时买的?”

    夏伯答道:“有十年了。”

    许钦一路四下打量,直至经过那个栽着红豆树的庭院,他才兴奋的合上手中折扇。

    “就是它了。”许钦望向那株繁花盛开的红豆树。

    夏伯惊讶道:“许爷认得它。”

    许钦不可思议道:“不瞒您说,十八年前,许某随父亲来帝城行商,准备在帝城买座宅子当落脚地,就曾经来过这里。”

    许钦回忆道:“当时这株红豆树枝叶枯萎,都快死了。”

    “十八年前?”夏伯更惊讶了。

    十八年前夏伯被卖到帝城为奴,日日受着折磨,而四爷那时才十岁,历经千辛万苦初到帝城,如流浪乞儿般,在这虎狼之地苟求生存。

    “那真是巧。”夏伯道,“不知许爷为何没有相中这座宅子?”

    “不是许某未相中,而是人家不肯卖我。”许钦回忆道,“我记得这宅子的主人是一位很年轻的公子,相貌生得极好,我只远远瞧了一眼……”

    许钦脸上漾着笑,道:“许某生平阅美无数,却没见过那样的。据说,这宅子是他家祖宅,轻易不肯出手,只卖有缘人。那位公子很少在家,一般人也入不得这宅院来。许某那日运气好,正巧碰见主人回家了,便有幸进来参观了一圈。”

    “那一日天气极好,白日当头,庭院里晾满了书与字画,那字写得真是好……很可惜,牙人告诉我,主人不卖。”许钦遗憾道,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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