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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伴您千秋万代。”

    第66章 囚笼

    落日似血染。

    “依老先生所言, 当年齐宫夜宴上的那支红枫舞曾掀起一场长达三年的混战?”贺知风问道。

    “正是如此。”老者叹气道,“得长乐者得天下,这句话就像一道咒语,引来了各路豺狼虎豹, 他们哪里是要抢美人, 分明就是要想抢天下,可怜长乐这孩子, 成了那些野心家攻伐天下的幌子, 身在乱世,一切皆是身不由已……”

    “老先生是前朝旧人?”贺知风问道。

    老者脸色微恙:“不过乱世苟活的亡命之徒罢了。”

    贺知风怀疑此人不简单, 他之前看过这家的名帖, 洛阳夏氏,一方富商,没什么名气, 这次不知为何也会被春三娘邀请来参加季清川的弁钗礼。

    而这位老者,看衣着不过是一名家奴,可言行谈吐却又透着不同常人的气质。

    贺知风又问道:“老先生急于离开,可是有不想见的人?”

    老者苦笑道:“红枫舞一出,必有血光之灾, 今日不夜宫公然作红枫舞, 吟词字字句句皆在影射长乐郡主, 居心叵测啊。那位手眼通天,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是一场鸿门宴, 每一个受邀者都是被精心挑选过的,老身不得不逃命啊。”

    “今日官爷救我主仆一命, 他日老身定结草衔环,以报恩德。”

    “举手之劳。”贺知风在一扇小门前停下, 扫了他的同行之人一眼,道,“不夜宫各处均已被东厂把守,这扇小门相对隐蔽应当是安全的,老先生出了此门,快马直奔东大门,出了城门就安全了。”

    “那就多谢官爷了。”老者拱手道,“官爷今日当差别往前头冲,您自个儿保重。”

    老者转身去牵那仍在哭啼啼的小公子,道:“小少爷,咱们该走了。”

    “我不走!呜呜呜我不走!”那小公子却耍赖般箍着一棵树,死也不肯松手。

    “小少爷,听老身一句劝,”老者抱着少年主子的腰直往外拽,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贺知风心中怅然,看了一会,便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那小门便被人从外向内一脚踹开,一群身穿褐衫的番子夺门而入。

    “郇国公?”领头的役长直接了当问道。

    老者吓得一瑟缩,他不过当了几天的“郇国公”而已,已经很久未有人这么叫过他了,他哆嗦答道:“我、我不是。”

    他确实不是什么郇国公。

    他曾经是大齐养尊处优的静王,后来大齐国灭,他成了俘虏。

    没多久,宫里传来消息,长乐郡主成了大庸皇后,嘉延帝李毕遵照承诺,为前朝大齐皇室封了“二王三恪”,并承诺会给予大齐皇室后世荣光。

    可这封号下来没几天,废黜令也就跟着下来了。

    都说是长乐惹恼了皇帝,连带着“二王三恪”也跟着遭殃。

    在外人眼里,他们不是一群放下老脸、仰人鼻息、苟活于世的亡国之徒罢了。

    “掌印请郇国公留下看戏吃茶,带走。”役长命令道。

    老者忙往役长袖中塞金叶子,央求道:“官爷行行好,您真的认错人了,我家小少爷突发疾病,老身得尽快带他回家,您行行好。”

    役长提刀朝他肘部重重一击,老者哎呦一声倒在地上,金叶子哗哗掉了一地。

    “掌印有令,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离开不夜宫。违者,就地诛杀!”

    -

    水雾弥漫,灯影幢幢。

    众人沉迷于奇香与情境中,心神俱震,不知何物是吾身。

    琴师吟唱的曲调仍在不夜宫上宫回荡,一道天水碧长幔从不夜宫阁顶垂落下来,洋洋洒洒,似悬挂于天地间的巨幅画卷。

    一江秋色,水天尽染,都说这天水碧的色彩,是用亡国人的泪染成的。

    琴师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他爬向水边,伸手去捞水中的灯。

    “最狠襁褓换乾坤,可怜娇儿堕泥沼,一身病骨,将男作女,卖笑追欢……”琴师捞起一盏芙蓉玉凤灯,金色的光照亮他泪流满面的脸,他酿跄着环顾一圈,用手指着那些看客,“你看这痴男怨女,都入了风流债。”

    随后,他掀了那灯罩子,扬起那盏灯,狠狠砸向长幔。

    灯油洒在长幔上,“腾”的一下,火便烧起来了!

    “今将那国仇家恨、恩怨孽债一并清算,”琴师仰天狂笑起来,那笑声震荡于整个不夜宫,“娘娘快看,不夜宫烧起来了……”

    忽而,那笑声戛然而止。

    一支凶狠的黑羽箭带着熊熊怒意,穿透琴师的身体,卷着飞溅的血珠子射向苏陌!

    苏陌瞳孔骤缩,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凌舟抱起苏陌侧身一闪,那支箭削去凌舟半臂皮肉,“咚”的一声扎入后方的大皮鼓中。

    琴师直直倒入水中,火光与血光映入他睁圆的眼。

    他仿若又看见了旧朝长明宫殿里大齐太子放的那一把火,熊熊火光中,映照着太子殿下的不甘,与落败臣子的无能,躲躲藏藏,蹉跎半生,此刻,终于痛快了。

    死也心甘了。

    黑羽箭如雨点般射向水镜中央,白衣舞姬尖叫着逃窜。

    一切发生得太快,当人们发现这不是演出而是真杀人时,水镜台上已经血流成河。

    苏陌脸上染了血,也不知是谁的血,凌舟身手敏捷,将他保护得很好,可越来越密的箭也让他渐渐有些不支。

    远在三楼雅间的安阳王早已急得红了眼,他已顾不得身份与体面,大声命令道:“保护季公子!”

    隐藏于人群中的士兵纷纷拔刀涌向水镜台,可是,太远了,混在舞姬中的一名女刺客已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刀,她身手极快,躲过分身乏术的凌舟,软刀便抹上了苏陌的脖子。

    苏陌只来得及听到凌舟一句撕心裂肺的“公子”,女刺客便已打开水镜台的机关,拖住苏陌跳入了那漆黑的窟隆里。

    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苏陌在往下坠。

    耳边只剩风声,脖子上好疼,不会就这样死掉吧,苏陌忽而有些后悔,离开瑶台时,应该让裴寻芳吻他的。

    穿书一场,至少应该好好道个别。

    等到苏陌的意识重新回拢,他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张笼子里,笼子吊在半空中,他赤着足,双足皆被铁链锁住,沉重的链条如寒冰箍着他的脚脖子,拖得苏陌动一动脚趾的力气也没有。

    目之所及皆是灰褐色的石壁,这里静得很,只有烛火哔哔啵啵的燃烧声,以及吊着笼子的铁链吱呀吱呀的声音。

    苏陌料到嘉延帝再疯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对他怎样,可是苏陌没料到自己会被绑来这里。

    苏陌冷得直抖,看着自己那冻得发紫的脚,心想可惜了,千养万养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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