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16

    宝座上坐着一位看起来不太好惹的面具人。

    玄衣人被一脚踢中膝窝,跪倒在地上。

    玄衣人原本只想同苏陌闹闹玩, 可如今被当作春三娘抓到了这里,便索性继续扮下去。

    “见了宫主还不跪拜!”一人喝道。

    玄衣人软着腰拜下去,拖长着音调道:“三娘拜见宫主。”

    忽听“嗡”的一声,一柄长刀直直插在玄衣人面前,只差一寸便要扎穿他的脑门了。

    玄衣人双眼一眯, 呵, 来真的。

    “春三娘, 你长本事了,学会违抗命令了!”宝座上那位宫主冷声道, “这不夜宫你若管不了,那便换个人来管, 如何?”

    玄衣人无奈地将那黄金面具宫主的心理扫读了一遍。

    起初他还笑着,可越读脸色越黑, 待读到这死变态岂图将季清川送入兵营充当营妓时,玄衣人趴着的脸冷笑了一声。

    他以手撑地,极其主动地朝前跪行了几步,委屈喊道:“三娘冤枉啊!”

    “三娘原本一步步执行着宫主的命令,丝毫不敢怠慢,可不知是谁惹来了姓裴的那只老狐狸,三娘不是他的对手,不敢轻易下手,这才踌躇不前。如今宫主来了真是太好了!”玄衣人摆出又惊又喜的模样,再次拜道,“不夜宫经营十九年,等的正是这一刻,三娘恳请宫主亲自坐镇,为三娘执风掌舵!”

    而此刻,地宫的正上方,不夜宫的前堂俨然炸开了锅。

    一群群伶人围在一起,吵得不可开交。

    “我就直说吧,瑶台上的那位爷,正是当今太子,我押一百两。”

    “不用押了,就是太子。”

    “你们说说,堂堂一国太子不顾大庸律法来参加弁钗礼,这放在过去谁管想?可太子爷他不仅来了,还花重金开了瑶台,这简直就是无上恩宠!无上殊荣!那季清川不知感激,为何还要当众怒砸瑶琴!简直岂有此理!”

    “没错,未免太嚣张了,不知好歹。”

    “不对,我瞧着不是太子爷,太子爷能让一个伶人这样欺负?”另一位又道,“我听说瑶台那位是季清川的旧情人。”

    “对对对,那季清川攀上了新贵就对旧人始乱终弃,这已不是头一回了,之前不就有个信国公家的傅二爷吗?那傅二爷也是重情重义,几次三番为季清川打得头破血流,最后还不是说给人抛弃就抛弃了。”

    “也只有楼上那位才将季清川当作宝。”未央坊的万九儿很快探过头来,阴阳怪气道,“我曾多次撞见季清川与人外出私会,举止亲密,甚至夜不归宿。”

    “不夜宫的春三娘,很明显就是包庇他,之前还假模假式地验身,就是在演戏!”万九儿气愤道,“季清川品行不检人尽皆知,就这样的怎么还有脸办弁钗礼啊,也不知被多少人上过,早不干净了!”

    “瑶台上发生了何事谁也不清楚,你怎可血口喷人!”一个小姑娘打抱不平道。

    “我亲眼见着的还能有假么?”万九儿冲上去就抓住那小姑娘的辫子,“你又是哪来的狗腿子,抓着季清川的腿便舔呗!”

    这一有人动了手,很快便打成一片。

    眼看闹得不可开交,又听一人站在人群外围拱火道:“照我说,季清川这么喜欢勾引人,就应该送去兵营,让那些兵痞子们拉去山头挨个肏一遍,也就……”

    “就”字还未说完,这人的声音便消失在喧闹的人群外。

    就连他整个人也被悄无声息地拖走了。

    很快,人们发现,方才带头闹事诋毁季清川的人,不知何时,一个接一个都悄无声息消失了。

    但听前堂戏台上一声吆喝:“咱们这有位爷请大家听戏吃茶,各位贵客,请就座吧。”

    人们很快被吸引过去,方才的闹剧仿佛已成过去。

    戏上演的正是《俞伯牙摔琴谢知音》。

    当台上那扮演俞伯牙的伶人唱到“此曲终兮不复弹,三尺瑶琴为君死”时,台下众人受情绪所染,竟有人小声啜泣起来。

    “俞伯牙尚且可以摔琴谢知音,咱们伶人为何却如此命苦……”

    “我怎么觉得,季公子方才那一摔,好像挺伤心的?”一个伶人说道。

    “今日断琴绝弦,此生不再鼓琴,这不就是自喻俞伯牙么?伯牙因世间再无知己而绝琴,季公子又是为何呢?”

    “说实话,我还挺佩服季公子的……”

    一个年纪小的竟然当真呜呜呜大哭起来,众人问他为何,他哭哭唧唧话也说不清楚,只道他想小槛哥哥了,又说小槛哥哥的琴就是跟季公子学的,如今季公子不再鼓琴,小槛哥哥得多伤心呀……

    众人唏嘘,便多分了些瓜子糖果与他吃,总算哄住了。

    而那些原本信誓旦旦提着钱袋子要挑战太子的人,已然觉得苗头不大对。

    这局怎么看都像瓮中捉鳖,前有东厂肆意抓人,现有季清川当众怒砸瑶琴,越想越觉得自个儿就会是下一个被宰的冤大头。

    这美人再美也无福消受,小命要紧,于是便携了仆人借机跑了。

    订金也不退了,先跑为上。

    不过一出戏的功夫,剩下的一百来名客人,又跑了一大半。

    剩下的,都是胆肥不怕事的。

    外头闹哄哄,三楼雅阁内,两人稳坐对弈。

    许钦落下一枚白子,问对面的安阳王:“王爷,瑶台闹那么大动静,不去看看吗?”

    “本王总觉得不对劲。”安阳王凝眉看着棋盘。

    “何处不对劲?”许钦问道。

    “我见过清川未下完的棋局,他虽喜兵行险招,但有攻有守,进退有度,颇具君子风骨,今日断琴绝弦……他是要舍弃什么吗?”安阳王迟疑不定地落下一枚黑子。

    “许某倒是被季公子给惊到了,都说不夜宫的头牌十五岁一舞动帝城,琴艺更是帝城一绝,没想到今日一见,便是见他怒斥太子、当众砸琴……”许钦捏着颗白子,浅笑道,“啧,当真是个妙人,不虚此行了。”

    “清川平日不是这样的。”安阳王有点糊涂了,他之前见到的季清川分明温顺懂事,有进有退,不像会有此行为的人。

    “想必是今日王爷亲自坐阵,给了季公子底气。”许钦道,“那太子何等胡搅蛮缠王爷是见过的,季公子应当是被惹恼了不得已而为之。”

    安阳王终是不放心,派人唤来采薇,嘱咐她去瑶台守着。

    “王爷再不好好下棋,就该输了。”许钦道。

    “昨晚许兄去见了那些清川过去的恩客,可还顺利?”安阳王心不在焉问道。

    “还是王爷思虑周全,派许某去将这些人一一拜访了一遍,否则今日这弁钗礼上怕是又要多出一些幺蛾子。其它人倒好办,不过是威逼利诱,倒是有一人,是个难应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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