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93

    川为何不用本王赠你的玉牌?亮出那块玉牌,李长薄便不敢动你。”

    苏陌觉得他话中有话,便没喝那药,只答道:“忘带了。”

    安阳王凝着他:“是忘了,还是不想用?”

    苏陌抬眸望他,一时猜不准他的心思,便掀开被子,欲下床行礼。

    “别动。”安阳王按住苏陌的肩,“本王在认真问你,你认真答便是。”

    “清川不知王爷身份尊贵,但猜测那玉牌绝非凡品,王爷既赠与清川,清川便不敢不接,权当为王爷代管。但清川一介伶人,那枚玉牌清川不敢用,也不能用。”

    “与李长薄无关?”安阳王问道。

    “无关。”

    “本王再问你,”安阳王神情认真,“李长薄说他与清川两情相悦,此生非清川不可,他请求本王允许他带清川走。清川,这是真的吗?你愿意跟他走吗?”

    苏陌只觉背脊一凉,他没想到李长薄会同安阳王如此坦白,他瞥了一眼屋外的大雨,寒声道:“不愿意。”

    “清川想清楚了,清川是否中意李长薄这件事很重要,本王只希望清川遵从本心,不要受委屈。”

    “你再认真答我一次,你是不是心悦李长薄?”

    苏陌道:“不是。”

    “很好。”安阳王似乎松了口气,又道,“本王虽不是迂腐之人,但是龙阳之好本王是不认同的,尤其关系到清川。”

    “清川从小在不夜宫这种地方长大,难免见了些歪风邪气,不要紧,本王以后会让清川慢慢走上正轨,别怕,一切会好起来的。本王现在就去打发走李长薄。”

    苏陌奇怪安阳王为何如此笃定地站在他这边,反而将李长薄当作了外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查清季清川的身份了?

    苏陌不便直接问,便只能边走边看。

    安阳王出了屋子,隔着大雨同李长薄说了几句话,苏陌垂着眸子数手指。

    李长薄却疯了般,冲开侍卫,嚷着要见季清川。

    安阳王命人将他叉出去。

    苏陌扯过一角衾被,捂住了耳朵。

    他闹由他闹,苏陌根本不想理。

    可忽的房门被推开,苏陌被人抓住手腕一把拉起。

    苏陌被拽得猛然回头。

    李长薄浑身湿透了,面色惨白,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与清晰的下额角往下滴,他紧紧抓着苏陌的手腕,开口便问:“清川何时与皇叔结识的?”

    守在门外的侍卫跟着冲了进来。

    安阳王威胁道:“在本王打断你的腿之前,赶紧滚!”

    “回答我,清川……”李长薄的声音在抖,他看着苏陌,唤着这个名字,脸上挂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回答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王爷。”苏陌平缓着呼吸道,“让我和他聊聊。”

    安阳王犹豫片刻,而后挥退众人,警告道:“本王就在门外。”

    待到室内只剩两人,李长薄想要来抱苏陌,问道:“清川与安阳王是什么关系?”

    “没你想的那种关系。”苏陌厌烦地躲开,“事到如今,殿下还想着掌控季清川的一切么?”

    “清川,安阳王不是好惹的……”李长薄道。

    “殿下!”苏陌打断他的话,“我要与殿下聊的不是这个。”

    苏陌问道:“我想问问殿下,殿下给清川吃的是什么药?”

    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李长薄的脸,他原本生得十分俊美,可此刻却如同可怜的落水鬼。

    “请殿下如实告诉我!”

    “清川,对不起……”李长薄摸到床榻边,想牵苏陌的手。

    “别碰我!”苏陌道,“那药丸,会让清川主动与殿下燕好,对吗?”

    原书中,李长薄曾为季清川特制了一种温和的安神丸,每当季清川情绪低落或彻夜难眠时,李长薄便会喂他一颗。

    日子久了,季清川对床笫之欢愈发冷淡,李长薄便悄悄在里头加了催情助兴的药剂。

    而这个药,是会上瘾的。

    苏陌继续道:“殿下想借那药丸,让清川成瘾,让清川从此再离不开殿下?对吗?”

    “清川,”李长薄显然慌了,“不是的,清川你听我解释……”

    “殿下是不是认为,睡了清川,他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你了?”

    “殿下是不是认为,清川就该是你的私人玩物,他的一切都该属于你?”

    “殿下是否想过,你自认为的深情万种,于清川而言,是地狱。”苏陌看向李长薄的眼,一字一句道,“季清川不会跟一个给他喂药、意图强暴他的人走的。”

    “抱歉,殿下让我觉得恶心。”苏陌转过身去,不再看李长薄,他感觉到了冷,如严寒的冬季赤足站在雪地里,“殿下,请回吧。”

    李长薄怔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这是季清川同他说的话。

    穿进这本书里,苏陌唯一一次对原书CP说了句劝阻的话:“及时止损,殿下还有生路。”

    李长薄深邃乌青的双眸魔怔了一般,他哑声道:“清川在劝孤放手?”

    李长薄笑了,他忽而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鲜红的血沿着五指滴下来。

    “孤来此一趟,不为求生,”李长薄用沾血的手指摸了摸苏陌的脸,道,“只为求你。”

    鲜红的血沾在苏陌雪白的脸颊上,红艳艳的刺目。

    九公主被安阳王的人挡在前堂,正等得心焦,忽见太子殿下失魂落魄地从昏暗的曲廊内走出。

    “太子哥哥。”九公主忙迎了上去。

    可李长薄没看到她一般,直接越过她,往大门走去。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九公主忙追上去,“你怎么了?”

    李长薄木然地看了小九一眼,哑声道:“我的花簪还在吗?”

    “什么花簪?”九公主扶住李长薄,他的情况糟糕极了,她从未见过李长薄这副模样。

    李长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那金冠中簪着的,是一支白玉花簪,簪柄上刻着的,是那个人的名字。

    季清川。

    李长薄回头望了眼不夜宫的大门,如玉山崩塌般,倒在了地上。

    -

    安阳王亦被召进了宫。

    苏陌这才得知,是嘉延帝特召安阳王入京。

    众人皆知,当今太后尤爱楼船百戏。

    眼下太后六十大寿临近,嘉延帝为显孝子之心,便欲在寿宴之日重开皇家水戏盛宴,彰显大庸天子之国的繁盛。他下令召集沿海水师中善水戏者提前回京演习,被召回的不仅有安阳王,还有傅家镇守的临海、东粤及相对较弱的南粤水师。

    正如安阳王所说,水戏只是借口,山雨欲来,挡也挡不住。好在,清川过了弁钗礼这个坎,便是大人了。

    苏陌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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