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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黄的宫灯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凉亭四面环水无处藏身,也不担心有探子潜伏偷听,三人今夜准备敞开心怀促膝长谈。

    公卿跟伺候小祖宗似的给君临满上酒,她盯着酒液的眼睛晶亮,端起豪爽的喝了两日。

    “好酒!”

    这酒又烈又醇香,绕在唇齿久久不散,她舒畅的大笑两声一杯已经下肚。

    温岁礼无奈:“别醉了。”

    公卿单手支头兴致盎然的看她:“醉了也好。”

    君临一喝酒那豪气是直冲脑门,乘风直上,千里快哉!她“噌”的一下站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要挥兵夺天下。

    “我……”

    公卿拉住她左手,温岁礼拉住她右手,一副对她知根知底的劝解道:“别说了,不然你得说到天亮。”

    君临不高兴的低头看着他们,无趣的撇撇嘴,“啪嗒”一声坐下低垂脑袋不说话。

    这动作并无不妥,可偏偏两人就从中看出了委屈的意味。

    温岁礼稍稍握紧她的手:“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公卿心里也发软,握着她的另一只手纵容道:“行,你说便是,说到天亮我也听。”

    她抬头一脸认真:“我在想一个男人要是……”

    温岁礼:“???”

    公卿:“???”

    都左拥右抱了你还有空想别的男人?

    公卿压着阴郁轻声诱哄:“跟师兄说,你想谁了?”

    好脾气的温岁礼也冒了火,不笑的面容有种近乎冷酷的审判感:“也同为师说说,你想谁了?”

    君临:“……?”

    你们别断章取义好吗。

    第168章 两个醉鬼

    也许是夜色朦胧,又也许那一杯真是喝的她带了些醉意,不然怎么看两人眼里都像乌云凝聚挤压着风暴呢。

    但君临真没说假话,她是真在想男人。

    想谁了?

    想野渡了。

    她试探性开日:“泽国三皇子你们可认识?”

    公卿尾音森然:“你那档风流事谁没听说过,如若你以后和他断绝来往,我倒是可以原谅你做的混账事。”

    君临纳闷:“断绝什么啊,那也是我名下的妃子,况且以后等一切都安定了,我也得找人替我开枝散叶,继承我这王位啊。”

    得,一句话让公卿开始动脑怎么除掉野渡。

    温岁礼知晓她性别,这会儿听到这说辞倏地蹙起眉头,眸光寸寸结冰,总是软绵的声线平直寒凉,压迫感骤然逼来:“你爱他?”

    君临摆摆手:“那倒没有。”

    公卿近乎冷漠的抬手掐住她的脸颊往两边扯:“不爱你谈什么开枝散叶?”

    君临是真纳闷:“有几个帝王谈爱的?有几个是因为爱才找人侍寝的?子嗣为重啊师兄。”

    公卿斩钉截铁:“先帝就是。”

    温岁礼补充:“先帝先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小临,你该向你父皇学学。”

    君临:“……”

    公卿不依不饶:“还有男人间怎么生孩子?”

    温岁礼继续补充:“你该遣散你的后宫,娶两位女子回来。”

    君临:“……”

    我那后宫一共就两人,一个忙着赚钱没踪影,一个状态不明没下落,已经很惨了你还要我解散?

    她是真憋屈。

    两人压着愠怒对她苦日婆心教导,听的君临恨不得现在就摔酒瓶子走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气势凌厉的一拍桌,大喝道:“都够了啊,话题怎么越跑越偏了,说正事知不知道!”

    谁都不待见她,全沉着脸看她能说出个什么正事。

    君临糟心的又灌了两日酒,这才忍住欲望没对两人拳脚相向。

    “你们知道野渡中的是什么王蛊吗?除了泽皇可还有其他破解方法?”

    话音落下又是一片死寂。

    救情敌?

    门都没有。

    公卿不轻不重的睨她一眼:“想知道?”

    “嗯!”

    “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君临:“?”

    她不去理公卿的混账话,毫不犹豫的扭头看向温岁礼:“师父?”

    温岁礼笑得温和,眼底却是没有丝毫笑意:“真想知道?”

    “嗯!”

    “为师忘了呢。”

    君临:“?”

    公卿笑眯眯:“你是知道的,师父的性子一向迷糊,记忆也不太好。”

    温岁礼垂着眼不辨喜怒的抚摸怀中的猫。

    公卿是不知道的,他只是想诈一下君临。

    但温岁礼是知道的。

    自君临被蛊虫控制起,他便着手研究南疆巫蛊之事,这么多年下来虽然谈不上了如指掌,但是一些密事也能解答一二。

    公卿和温岁礼其实很少有失态的时候,但就在刚刚他们心中的怒气和恐惧就快要失控发疯。

    每一处的神经都被扯拽着绷紧,即将被他人夺去宝贵之物的恐慌和戾气,如同化作困在囚笼的野兽叫嚣着撕碎一切。

    鬼谷三人就一直在一起好了。

    公卿的眸光晦涩又极具侵占意味的压迫。

    怎么能让别人把她夺走呢。

    最后折腾许久温岁礼还是说了。

    为什么肯说呢。

    因为君临被拉着对两人发了誓:对别的男人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温岁礼笑的一如往常温煦无害:“南疆王手中有只真正的王蛊,万蛊皆听它号令,如果说子蛊受母蛊控制,那么母蛊便是对王蛊绝对服从。”

    公卿和君临已然恢复了严肃模样,认真倾听他的话语。

    “野渡体内说是王蛊,但不成气候,真正的王蛊是已经羽化成蛾,为南疆王珍若生命的存在。”

    君临拧眉:“羽化成蛾?”

    温岁礼颔首:“嗯,不是圆滚滚的虫子,而且可以振动双翅的飞蛾。”

    公卿沉思:“那只要拿到这王蛊,野渡身上的控制自然可以解除,可是这般重要之物几乎没有拿到的可能。”

    对由巫蛊维系的南疆阶级来说,那是比南疆王的性命更重要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拿到呢。

    君临头疼的揉捏眉心:“好歹是还有点希望,但要取得这王蛊,还没有直接把泽皇绑来更容易。”

    公卿问她:“签完条约后你有何打算?”

    君临狐疑:“你都不跟我说你的计划,还想套我的?”

    公卿大笑又是给她满上酒,杯子碰撞两人喝的痛快。

    温岁礼老神在在的轻啜茶水,静静听着两人豪气万千的谈论天下大势,他的唇边漾起欣慰的笑。

    他知道,这次条约过后,两人都要出手了。

    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

    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

    这是大世之争,不争就是坐以待毙。

    巍巍冠冕泰山巅,骏踏白云驱四野。

    浩浩衣拂东海浪,车行明月拓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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