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211

    些路上的风沙,人站在树荫下算得清凉。

    邓如蕴见他这时追过来, 料想他多半对她在滕家做契妻的事, 也都有了些猜测。

    她微微低了低头。

    “六爷也晓得我是什么身份了吧?我眼下要离开西安, 之后也不会怎么回来了。”

    她这一走,邓如蕴这个人就不会再出现,而她这一年来在西安府结识的朋友, 除了她不得不拜托帮忙的秦掌柜和孙巡检, 其他的人她自也不能再见。

    她看了看白春甫,准备跟他也辞行。

    “白六爷对玉蕴堂的帮衬, 对我的襄助,我实在感激不已,只不过以我之能恐怕难以报答六爷,而我这番离开,往后更是约莫无有相见之日, 六爷... ...”

    然而她这话没说完,白春甫忽然打断了她。

    “你同滕家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不那么晓得, 眼下也不想知道,但你要离开滕家, 离开他, 又与你我之间有什么相干?为何要说相见无期的话?”

    他少有这般急言的时候, 邓如蕴微顿,朝他看去。

    “但白六爷, 还要留在西安府办差吧?”

    白春甫说那也没关系,他只瞧着她。

    “蕴娘这么在意你的玉蕴堂,我想你也不会走得太远吧?”

    他说对了。

    旁的地方邓如蕴没去过,金州老家亦不便再回,她只想找个远一些的县城,隐居于此。

    邓如蕴一时间没有回答,路过的奔马扬起的沙尘被柳树的枝叶抽打开来,阴凉下又清风漫过。

    邓如蕴看见白春甫开了口,他神色似有回到了原先的温柔,只是长眉下的眸中有令她分辨不清的情绪波动。

    他低声,眸中只映着她的身影。

    “别跟我辞行,让我跟着你。至少让我知道你,要在什么地方落脚。”

    ... ...

    西安府最北边,同官县。

    先前邓如蕴要离开滕家的时候,就让涓姨在附近的县镇里看过宅院,只不过离着西安城太近不合适,若是出了西安府辖地,又离得太远,且举目无亲。

    涓姨打听着各处的宅子,恰就被孙巡检和周太太兄妹知道了,直道他们所在的同官县有几处宅院出售,让涓姨看看合不合适。

    她们不便回金州老家,去往旁处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阖家女人便不那么安稳。孙巡检正是同官县的巡检,若是在此,那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邓如蕴觉得,这般还是容易被人翻找出来,但这会离开得匆促,也只能先在涓姨于此提前看好的宅院里落了脚。

    小院是个三进的宽敞院落,比着林老夫人在城东的陪嫁宅子还要宽敞几分,院落整齐,家里的药材都有放置之处,原主人留了家什,正好能立时用上。

    白春甫一路直接跟了过来。邓如蕴见他不肯走,也只能引他同自家人都见了面。

    这会到了同官县城里的落脚宅院,邓如蕴从车上下来,撩开车帘,白春甫已站在了马车边,向她伸过了手来。

    邓如蕴目光从他脸庞上掠过,又低头错开了去。

    白春甫见她扶着车边,自己下了马车。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不过转眼看到了门帘后面探出的小脑袋。

    是她的小侄女玲琅。

    邓如蕴转身要去抱玲琅下车,白春甫却先开了口。

    “白叔父可以抱你下来吗?”

    小姑娘从车帘里伸出小脑袋,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人。

    她这神态几乎与蕴娘一模一样,白春甫回头看了邓如蕴一眼,又向玲琅问去。

    “好吗?”

    玲琅只觉这位白叔父似是比旁人家的姑父,更加和蔼可亲一些,也不似旁人家的姑父,姑姑都走了他也没出现。

    她眨眨眼睛,小心地点了点头。

    这眼睛里泛着狡黠光亮的模样,更像蕴娘了。

    白春甫不由心下一软,抬手把小人儿家抱了下来。

    他抱了孩子,转来又替邓如蕴,把涓姨和外祖母也扶下了马车。他站在马车前,邓如蕴反而落到了后面去。

    这状况让她有些不知要怎么办,倒是白春甫先送外祖母进了院中,转头便同邓如蕴问了过来。

    “外祖母这病情有多久了?”

    外祖母的年岁其实算不上太过年长,但是前几年受到邓如蕴兄长爹娘去世的接连打击,这才提前出现了神志不清的状况,而她之前亦过得捉襟见肘,没能好生给外祖母调养,直到今年来到西安府,才稳定些许。

    邓如蕴把外祖母的状况同白春甫说了几句,后者略略想了想,“若是受到打击所致,可能还有神志恢复的时候。”

    他让邓如蕴别太担心,“等过会外祖母休歇一阵,我给外祖母切个脉。”

    邓如蕴一听,少不得跟白春甫道谢,但白春甫却摇头说不用,只问她。

    “我能不能住在你家外院?”

    这会天色都晚了,他一路送她们过来,难道邓如蕴还能赶他?

    她点头说好,“只怕那几间房未曾收拾,乱了些。”

    白春甫毫不介意,反而笑着说,“之前从京城过来,同竹黄在荒野破庙睡了半路,你这处再怎样,也比荒野破庙好吧?”

    他跟她说笑,却见她虽应和地也勾了勾嘴角,可笑意半分不曾抵达眼底,她垂着眼眸给他寻了被褥过来。

    白春甫不用她替自己忙,只是看着她一直低着头,心绪像是压在低空的积雨云层,不知何时就落下湿漉漉的雨来。

    他亦无法再说出笑言。

    原来她是一纸契约嫁到了滕家,做了西安府里最有前途的年轻将军的妻,旁人看着羡慕不已,纷纷说她如此好命。

    可契约就是契约,契妻就是契妻,契约结束,她必须和离。

    她嫁进来没有什么热闹可言,她离开得更要悄无声息。

    就好像西安城,从没有这个姑娘曾来过一样... ...

    白春甫说不清自己心里是如何的感觉,只觉一股酸胀之气蔓延到遍身上下。

    偏偏她那契约里的夫君,什么都不知道,一味地当她是自己的妻子。

    若是他知道,与她保持距离,来去都痛快;偏他不知道,这一年她面对那人的情意,又是如何的心情?

    白春甫身边的侍卫一直暗中跟在他身后,他干脆把这些人都叫了出来,帮这邓如蕴一家将宅院收拾了,又做了饭来。

    涓姨原以为白大夫是独自前来的,再见他随口叫了一声,身后就冒出一群侍卫,还吓了一跳。玲琅也惊得不敢乱动了。

    但白春甫却让她们不要怕,细细问了她们想吃点什么,都让侍卫办了来。

    等吃过饭,老祖母稍事休歇,白春甫便给她老人家切了脉。

    他将左右手都切过,起身同邓如蕴道,正如他先前所言,“还是有转好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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