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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郎中药师肯来,一来是给孟昭面子,二来众人也对突然出现的奇怪风热病感到棘手。

    有人甚至道,“以眼下这情形看,已经初初有了时疫的模样,不知外面各地如何?”

    邓如蕴是刚从西安来的人,她当下就把西安的状况同众人说了。

    “西安比宁夏更重,人来人往密集,此病传播更快,但我来之前,惠民药局也才刚刚介入,并没有对症的药方定下。”

    如此这般,宁夏众人也只能惆怅地商量自己的方剂,方剂虽然能拟定出来,但拟出来的汤剂太苦,煎服亦麻烦,可成药的药效只能做通用之用,若不够精准对症,效力也寻常。

    有人提到针对风热病的各类解毒散丸,效果普遍平平。

    不过邓如蕴却在众人的讨论之中,想到了一个方子。

    “我有一方,乃是家传的羚翘辟毒丹,方才听到各位提及羚、翘一类药材,药效要比旁的好些,我家传这一副,大家看看如何?”

    成药的家传药方,寻常人可是舍不得拿出来的东西。

    但邓如蕴直接就把这方子,白纸黑字地写了下来,交给众人来看。

    她这副羚翘辟毒丹的药方,与市面上的羚翘解毒类成药颇有几味药材的出入,众郎中和药师看着,都思量了起来。

    有人问,“这个方子不同寻常,但看起来,似乎好却几味药。”

    邓如蕴闻言当即问了此人贵姓,这是一位中年药师,姓冯。

    她不禁道,“冯师傅说的正是,这药方是我从家中制药几十年的外祖母口中听到的,可惜家外祖母上了年岁,记忆混乱,这方子还缺了三味药材,我始终不能得知。”

    她说着问向冯师傅和一众郎中药师。

    “大家可听说过这方子?”

    众人相互看了几眼,并没人见过此方,只有冯药师同几位上了年岁的郎中药师商量了几句,但也都拿不定主意,但这几位上年岁的郎中药师却道。

    “此方治病所用办法与寻常方子不同,我等认为或许确有不错的疗效,不若先试着补全几味药来调和,先制药用下去,看疗效再商议调整。”

    方子是由邓如蕴提供来的,众人皆向这位药师出身的滕将军的夫人看了过来。

    邓如蕴既然都没藏私,改方更不介意。

    她直道,“只要能治病救人,我家这残方变成良方,我只有庆幸欣喜的!”

    她此言笑着说出口来,干干脆脆,落落大方。

    一众男子不敢往她脸上多看,这到底是滕将军的夫人,怎好冒犯,但众人口中却道。

    “夫人高义,若此方得用,必会拯救数十上百病人脱离病痛!”

    孟昭道不怕冒犯,不禁又在邓如蕴耳边。

    “你就跟我去我家住吧,宁夏好不容易来了与我投机的新人,快让我稀罕几天!”

    邓如蕴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眼中笑意盈盈。

    “原来孟姐姐稀罕几天就把我扔了,那我更不去了,得不到才让姐姐整日惦记,更加稀罕不是么?”

    她这话说完,孟昭一双眼睛都瞪大了。

    “妹妹这嘴巴... ...真是个妙人!”

    邓如蕴更道,“姐姐别客气,您是神人,我这妙人比您还差些。”

    孟昭再闻此言,更是稀罕地恨不得将她抱回家去。

    难怪滕越把人放在自己马上,生怕跑了似得带到了宁夏来。

    邓如蕴同宁夏一众药师商议安排接下来制药的事情,孟昭就坐她在旁边,眼睛都没能从她身上离开。

    好在没多久,众人就暂时拟了几味药,将邓如蕴的残方补全,药师们则准备立刻回去制备这羚翘辟毒丹,分发给城中病患。

    众人散去,每个人走的时候,还都相互商量着这羚翘辟毒丹的事宜。

    邓如蕴也要再去隔离病患的孟昭的陪嫁院子看一回。

    孟昭还想再劝她跟自己住,少不得一路相陪,不料两人从街市上经过,又遇见了那被贬庶人的荣乐县主朱意娇。

    只是这一次,三人竟迎面遇了个正着。

    孟昭立时将邓如蕴挡在身后。

    朱意娇是听说那滕越升了游击将军回宁夏来了,没想到却在宁夏街上,见到了滕越娶的乡下女子。

    她甫一见到邓如蕴,不由地一愣,再见孟昭将人挡在身后,不由哼了一声。

    “怎么?你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朱意娇上下打量了邓如蕴两眼,“一副弱不禁风的矫揉造作模样!”

    邓如蕴是纤瘦些,比不得宁夏这些将门的女眷,自幼习得刀枪棍法,在马背上长大,但要说她矫揉造作,孟昭第一个不同意。

    她直直问想朱意娇,“听说你的人不少也中了风热病,有本事,之后别来用我们邓家的方子治病。”

    孟昭这话出口,朱意娇才想起这乡下女好似是制药人家出身。

    她又隔着孟昭打量了邓如蕴两眼,她忽然在此刻,朝着邓如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

    宁夏大街上风沙阵阵,高悬的日头明晃晃地,将每一粒风沙都暴晒如火星,刮在人脸上有种不容忽视的灼痛之感。

    邓如蕴在看到她这笑意的瞬间,通身仿佛被暗火烧起来一样,心头不安地乱跳了两下。

    可朱意娇却已经翻身上马。

    她脸上那笑意不变,只看着邓如蕴,只笑得诡异令人泛寒。

    同一个人,同样的笑。

    邓如蕴眼前浮现出来在黄府寿宴的那一次,隔着初秋的小河,朱意娇站在河对岸,在人群之中忽然同她诡异一笑。

    邓如蕴浑身僵住,直到她的扬鞭打马恣意狂奔的蹄声,在路人惊叫里离去,她才在孟昭连声呼喊之下回了神。

    “被她吓到了?宫里派来管教她的嬷嬷一走,她消停了没几日,又恢复了从前的嚣张,近来越发恣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又恢复了县主身份,不,是封了公主了!”

    孟昭让她别怕,“我护着你,她不敢怎么样。”

    邓如蕴没听清楚后面的话,她只想着孟昭方才那句,她说朱意娇如今的做派,简直同封了公主一样。

    待到下晌从孟昭陪嫁的宅院离开,孟昭再次请她去自家,邓如蕴道谢着婉拒了。

    她回了滕府就立刻叫了唐佑过来。

    “能不能找人去玉泉营,给将军送了信?”

    她把手写的一封短信笺交给了唐佑,唐佑立时派人去了,还道。

    “将军若是没有带兵出关的话,约莫明日就有回音了。”

    邓如蕴暗暗点头。

    今日朱意娇的诡笑可能确实把她吓到了,她只怕自己去岁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万一朱意娇再冷不丁将她绑走,这里不是西安是宁夏,朱意娇只会更没有王法。

    而滕越领兵在外,又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谁想邓如蕴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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