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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连忙道,“我不知道将军找的贼人是这个?不然也不费劲跑到衙门捕房来了。”

    她给自己解释了一下,可男人只看着她,“就算贼人不是同一个,蕴娘就这么自己来抓贼了吗?听说连贼人的线索都拿在手里了, 可我都没听说你调派过什么人手。”

    邓如蕴本是要调派人手去漏雨巷的,但那两个小贼太警惕了,她便换成了傅大夫的药童竹黄。

    但此刻, 男人一下就问到了这一处。

    邓如蕴眼神不由游走了一下,“我也是误打误撞得的消息。”

    然而这话刚一出口, 滕越就道了一句, “没说实话。”

    瞬间被戳破, 邓如蕴心下气了起来,她是来找衙门的捕快帮她捉贼的, 现在贼人还没捉到,她快成了贼了。

    邓如蕴也绷了脸,大了胆子朝着滕越瞪了过去。

    “将军是来捉贼,还是来捉我的?将军要本就是来捉我的,那直接把我逮走吧!”

    她说着,破罐破摔地把两手并着往他脸前一递。

    若他有镣铐,那就把她铐了带走。

    别问了!

    她把话这么一说,把手这么一递,气势一时间倒把滕越唬住了两分。

    但男人都快被她气笑了。

    难怪她天天这么忙,出门的频率比他这个在衙门当差的人还勤,合着真没少做事,连他捉贼的事都替他办了。

    滕越低头看过去,见她还递着手给他,一副晾了他的样子。

    既如此,滕越干脆接了。

    他一掌就把她两条纤细的手腕捉在了掌心,向前一拉,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

    邓如蕴被他拉得一踉跄,脑门径直顶进了他怀里。他另一只空着的手则从后按着她的腰,将她控在了他怀中。

    邓如蕴惊诧,没想到他还真的捉了她,前面捉住她递去的手,后面制住她的腰,她抬头看去,他低头问来。

    “连捉这么危险的贼人都不同我说一声,你还有理了不成?”

    邓如蕴没理,可她忽的想起了他问过她的话,那会她是作了答的。

    她连忙道,“我怎么没说?我前几日不是同你说我被贼人偷了钱吗?就是这个贼!”

    她被他前后控得动弹不得,不过这话说出口,他微顿手下松了一松。

    “不是被偷了小钱而已吗?”

    滕越先前听她的意思,还以为她只是在街上遇见小偷了。

    但邓如蕴却哼着道了一句,“一百两银子对于将军来说自然是小钱,可对于我来说却不能说丢就丢了。”

    她瞥着他,反应迅速地倒打了一耙。

    “我以为将军不捉这样的小贼,只能来捕房里报案。”

    她说着又低声哼哼,手下也挣扎了几下。

    “没想到贼没捉上,我这报案人莫名其妙地,被当成了贼严加拷问。”

    她句句都是指责,字字都是怨气。

    滕越心下暗笑,倒也被说得她不那么理直气壮地捉她了,他手下稍稍一松,她就挣开他的手连退了三步。

    滕越:“... ...”

    他又不是真来捉她的。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事情看着也圆的过来,但前前后后,总还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可疑。

    滕越也不是傻的,瞧着她这一身冒充男子的打扮,可见这扮相出门也不是一日了,他叫了她,“那蕴娘把这事前后都跟我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邓如蕴见他不再纠缠要点,只让她把事情的大致说来,便也不再同她对着干,将傅大夫的事全都隐了去,只把涓姨采买药材被骗一百两的始末跟他讲了。

    但凡她说出来的话,可没有假的,滕越也没瞧出她神色上的不对来,只是问了她一句,“涓姨进这么多药材,蕴娘是也一道帮着制药卖药吗?”

    滕越原本以为邓家制药只是习惯的营生,如今看来,她们不仅习惯地做这些事,还颇为上心经营,似要通过这一颗一颗的药丸认认真真赚些钱来。

    如若不然,涓姨怎么会为了贪一点药材上的便宜,被贼人坑了一百两呢?而这一百两对于她们来说显然不少,弄得蕴娘不得不冒着风险捉贼。

    他想着,见她缓缓点了头。

    邓如蕴制药养家、等到过几年离开滕家以便支撑门庭的事情,她本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但此刻也不得不道,“这是我家祖传的营生,也确能赚些钱,用起来也方便。”

    她不会提往后的安排,就这么跟他解释了一句。

    但滕越听了,方才跟她生的那点气,顿时被炭盆里的火苗燎没了影。

    他见她离他三步远,就这么侧身站着都不想看他,他不由主动上了前来。

    只是他刚往前一步,她就立刻警惕地看了过来。

    “是我的不是,是我大意了,不想这些钱对你来说这么紧要。别生我的气好么?”

    邓如蕴本也只是选择性地糊弄他,方才说他也是倒打一耙罢了,又不是真的生气。这会听他这么说,晓得自己在他这儿解了围,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来。

    她说没事,摇了摇头。

    她摇头的时候,不知从哪买来的男子帽子,尺寸不合地也摇晃起来,帽檐往下栽了栽,将她一张涂黑的小脸,压得越发小巧乖怜。

    滕越心下蓦然酸软了一下。

    她和西安府里的贵女们都不能比,她家境不光不能给她撑着门面,反而需要她用这单薄的身子撑起整个家。

    可她也是绝不肯靠他养活的,更不要说靠他替她养家了。

    只她家中这几个人,他帮她养着只是轻而易举,可她不会跟他要钱,也不欲让他插手,她自有她自己的硬骨,不会依附于他半分。

    滕越这会看着她抿着唇的倔强神色,越发放柔了声音。

    “一百两确实不算少。这会天色也不早了,那贼人去了何处都告诉我吧。我今日必帮你把这一百两找回来,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嘛。

    邓如蕴大松了一气,没得她给他提供了这么紧要的消息,还要被他“严刑拷打”。

    邓如蕴又点了点头,把贼首今日下晌要在花市出现的事情都说给了他。

    ... ...

    关键的消息一提供,滕越就直接分派了下去。但众人里面近日见过此贼相貌的只有邓如蕴,滕越虽不想让她跟着犯险,但她显然对抓这贼首十分上心,主动要求跟着一起去花市捉贼。

    滕越想着自己在,自不会让她出事,也就带着她一道去了。

    只不过她不太会骑马,军中的高头大马她更是骑不了,滕越要把人直接抱到自己的苍驹上来,带着她一起去。

    可她却不肯,说没有将军带着报案的苦主同乘一骑的事,从捕房里借了一头倔驴子自己骑着跟上了。

    滕越无奈好笑,但也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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