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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考虑她的感受,就像对待脆弱瓷器,生怕破了碎了,甚至到压制不住的时候,也先获得她的许可,才肯脱缰。

    全程怕她冷着,更是覆着被褥,半点也没着风。

    想着想着,游景瑶脸上又?烧烫了起来,小脸都要埋进?池子里去。

    月尘卿望着,一颗心?更是软成水沫,正欲爱怜地揉揉她的脑袋,被小家伙眼疾手快拍开手:“哎呀,你手湿的,别揉!我?今日不想洗头呢。”

    他赶紧缩手回?去,做错事的模样。

    游景瑶看着月尘卿缩手的样子,没来由地发?笑,笑得咯咯响:“你像小猫。”

    “好,小猫。”月尘卿也眼尾弯弯地笑。

    ……

    从净室出来,天都快亮了。

    两人沉沉地合眼眯了会儿,天才初晓,门外却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一声声敲得又?轻又?克制,却十分紧促,仿佛有?什么急事待传达。

    月尘卿睡眠浅,恰好被吵醒,心?中掠过一丝电流——

    任谁都不会在?青丘尊上大婚的第一天就赶来敲门。

    直觉让他翻身而起,动?作不忘放到最轻,生怕吵醒了身旁酣睡的小犬妖。

    披上大氅,他来到殿前亲自开门。

    门外暗卫一见尊上就“砰”地跪了下来,月尘卿一滞,立即迈出去,旋即将殿门合拢。

    “何事?”月尘卿率先开口。

    暗卫抬首,直到月尘卿向来不喜欢下属多余的解释,他直接绕过了“属下无意打扰尊上”等客套话,直接报备情况:

    “尊上,昨夜青丘西部边疆传来异动?,似乎有?人要强闯结界。”

    强闯结界?

    月尘卿神色恹恹地摁了摁眉心?,眼底倒是溢出两缕新?鲜颜色,“强闯青丘结界的,好像百年来都没有?一个了吧。”

    “可查到是谁?”

    “回?尊上,我?等昨夜闻讯就迅速赶去了西部查看,只在?结界周围找到了这个。”

    暗卫献上一方木匣,掀开盒盖。

    里面赫然躺着一片红艳艳的羽毛,根部还?染着血,血迹甚至没有?干涸,泛着湿漉漉的水光。

    月尘卿的眼神在?触及那一片羽毛之时,眼底寸寸结霜。

    这羽毛,还?有?谁能比他更熟悉。

    那年战场上,这样鲜红的羽毛和暗红的血痕铺了一地,他看都要看腻了。

    月尘卿两指拾起那片红羽,端详起来。

    此乃玄鸟族身上的羽毛,这样的形状,貌似还?是从翅膀上摘的,脆生生地嫩,好像刚长出来没多久。

    玄鸟族全族已经在?百年前被灭了个干净,当时,整座朱雀峰漫山遍野都是熊熊火焰,一切植被都烧成了灰,整座朱雀峰也成了寸草不生的死山,根本不可能剩下什么羽毛来。

    如今却出现?了这么一片,新?鲜的,还?带着点血渍的羽毛。

    这未干涸的血渍当然是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让月尘卿知道,这根羽毛是被人刻意遗留在?那里的,而且,那人还?好好地活着。

    还?极有?可能,是玄鸟族的遗孤。

    第51章 遗孤

    玄鸟族竟还剩了遗孤?

    月尘卿感到很是新奇。

    那年?, 他可是用一小节指骨做引,亲手将往日声势浩大的朱雀山脉烧了个烟销灰灭。

    狐火是玄界三大?灵焰之?一,就算最普通的狐族子民随意吐出的一口狐息, 也要比人间用于炼铁的凡火精粹数十倍。月尘卿作为狐族之?尊, 他的狐火更是足以焚天煮海的存在?, 只要出手,全无意外,一切全看?他想不想做绝。

    那一次, 月尘卿自认做绝了。

    奈何朱雀山脉比青丘大?了接近一倍, 地势复杂,他也不能确定当年?是否还留下活口,或许真有那么一条漏网之?鱼苟活到?现在?, 也未可知。

    月尘卿拾起这片火红细羽, 夹在?指尖细细捻磨,目光玩味,似乎念及什么往日痼疾, 长睫冷垂。

    ——

    彼时。

    年?少的月尘卿浑身挂着妖物黏糊糊的鲜血,抬步迈出禁制。少年?一头漂亮的银发满沾着污血,黑红腥臭,他抬手欲将脸抹干净,却越抹越脏, 最后索性认命地收了手。

    子?夜高天,连鸟鸣声都歇了。

    结界外空荡一片, 无人迎接,只有冷寂的月光照在?月尘卿身上, 他抬眸望望那轮弦月,仿佛这轮月亮是唯一陪着自己的友人。

    不过?他也早习惯了, 哪一日不是这样,每天结束这场长达九个时辰的折磨,只有一轮月亮在?这儿等他。

    狐后不允许任何一位侍者在?此接应,进去时他一个人,出来时,依旧形单影只。

    形单影只也好,正巧,他也不愿让人瞧见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挂了一身血的糟践模样。

    月尘卿拢了拢已成?了血皮子?的外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他的衣袂滴滴答答,淌了一路血点子?。不多时,就有许多血蚁前来吸食,连成?一路密密麻麻的黑线,诡谲万分。

    夜空中刮起绵绵雪絮。

    “娘娘,奴婢带件干净大?氅给少主披上也好,天气这么冷,少主一身湿地从?禁制出来,免不了要着凉……”

    嬷嬷正苦口婆心劝着,上官素堇斜过?去一眼,嬷嬷立即噤了声,弓起身子?,胆怯不已。

    “战场上,难道有人能在?卿儿力竭衰颓的时候扶他一把?”

    上官素堇垂眸,优雅地整理护甲,声线冰寒如霜,“若总幻想着有这么一个依靠,在?战场上如何能做到?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她垂眸的样子?像极了月尘卿,无论是眼头下勾的妩媚弧度,亦或是眼尾那一抹殷红,甚至连睫毛勾翘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和小少主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嬷嬷自知浅薄,从?不敢妄自揣测上意,平日里伺候狐后何尝不是恭恭敬敬,主子?说什么都照做,不敢有一句违逆。

    只是这一刻。

    望着狐后美艳的脸,嬷嬷忽然感到?万分不解,心底甚至潜滋暗长地升起几缕愤怒来。

    娘娘对小少主究竟缘何能无情到?这个地步?

    就算是对待别人的孩子?也不见得能残忍到?这般程度吧,把人昼夜不分地关?在?尸山血海中磋磨,几乎像是对待仇家余孽,就算是犯了大?罪的重犯,也落不到?这个下场啊!

    嬷嬷沉默着,想起多年?前小少主三岁前的光景,那时候和现在?,活脱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地。

    小少主三岁前,狐主狐后可是十分疼爱他的。

    那时,月尘卿可以放肆地与兄弟嬉闹玩耍,即使滚得满身泥尘,上官素堇依然会笑盈盈地将他搂在?怀中,用方绢拭去他鬓角细汗,再往小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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