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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颈上责备性质敲了一下,他轻轻颤了颤,似羞似怒,说得更快:“还有就是相思蛊……我不管!又不是我逼着相公吃药,若非相公自己不珍惜身体,也不至于这么轻易着我的道!”

    我悟了,所有信息串联起来:“你给我的那药,其实根本不是吊命的,是解蛊的?”

    “……”袁无功深深低下头,拿发旋对着我。

    他嗤笑一声,声音里无端透着倦怠:“是啊,怎么,你上当受骗的次数也不少,多我一个又如何。”

    “除了你,也没几个人会骗我。”

    袁无功淡淡道:“你看,果然还是要算账。”

    “是该算账,可该算的账也有先后。”

    我叹息一声,有气也不想再对着他发,不再多话,把累过头不想演了的二夫人抬手包进被子里,和他一起躺在柔软的枕头上。

    袁无功倒是不反抗,嘴里看热闹不嫌事大:“你没听见吗,过了五天了哦。”

    “既然已经过了五天,那再耽误半天也没所谓了。”我顺手将他搂过来拍拍,怕不强行抱着,水做的猫就要开溜,“磨刀不误砍柴工,陪我再休息会儿吧。”

    “……”

    “阿药。”

    “在听呢。”

    “你是真的很吵。”

    “?!?!!”

    我感受着身体里真实的钝痛,重新合眼,打了个哈欠:“你吵得我都没法继续泡温泉了。”

    作者有话说:

    我倦了,老一辈人的想法真的很固执……

    第166章

    袁无功说这里是他如今的住处,方才醒来没来得及细看,越过枕边人那如山峦优雅起伏的肩颈,以及铺满颀长身躯的,在黑暗中也散发着微光的发丝,我看清了那挂在不远柱沿边的一盏琉璃灯,蒙了美人图,烛火在里面隐约跃动时,玉臂鲜活,蔻丹艳丽,美人的笑容也变得暧昧起来。

    漆红的香炉徐徐升腾着白雾,半扇烟罗暖帐虚虚勾着,更外面的摆放就瞧不见了,此刻大约夜已深,除了那盏琉璃灯外,再也没有其他光源,我一寸寸收回目光,垂下眼,看见那倦怠至极的青年合衣枕在我颈窝里,挨着那对深深凹陷下去的锁骨,吐息匀长而温热。

    我稍微调整姿势,指尖掌心捧起他的头颅,好使烛光温雅覆上他的侧面,我凝视他,凝视那冷白的皮肤,凝视鸦羽似的眼睫,发丝凌乱掩面,他往日总是轻佻翘起的唇此刻显得格外瘦薄,正紧紧抿着,大约正因睡了才毫无顾忌,连同拢起的眉宇一起在梦里含怨带愁,晕黄的光也无法给这张脸增添更多闺房里的甜润气息。

    袁无功确实长得好,即便不修边幅多日,那张脸依然有着动人心魄的力量,适合在金碧辉煌的高楼上饮风枕月,也适合在桃李深处的温柔乡里一醉方休。

    他醒时心眼太多,可恨可恶,而就这样安安静静在我怀里睡了,脸颊肉稍稍堆起,又实在可怜可爱。

    指腹有一下每一下抚着他缺乏温度的皮肤,轻而缓,那触感像是抚摸一件珍藏在博物馆里有千年历史的瓷瓶,瓷片脆薄,实在是怕一个不留神,它便融化在我的体温下。我看了他很久,那光滑冰冷的鬓发顺着我的动作缠到指节上,我不留神撩开了几缕,先是注意到袁无功白玉似的耳垂,滴着水珠样的光影,随后看到了其他的事物。

    一道隐藏在厚重垂发下的疤痕贴着他额角生长,绯红的色泽经年润泽,犹如那是一株在冬日开放的梅花。

    “……”

    我试着碰了碰,他毫无所觉。

    现在想来,我一心扑在姬宣和谢澄身上,为了他们脚不沾地忙得团团转,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一直没有机会真正去关心了解袁无功,他最近过得好吗,他又有什么安排打算,虽说开春了可京城前几日还在下雪,他着凉了吗,医者不自医,他能照顾好自己吗。

    不怪袁无功对我没有实话,将心比心,我对他不够好,他那样敏感多思,一定能察觉出来。

    就这样时有时无走着神,直到我听见窗子被什么东西扣响,很轻,窸窸窣窣的,我方坐起身,向着发声的方向看去,那冰花玻璃外落了一只乌鸦,每根羽毛都黑得像刚从煤堆里滚了一圈,唯有眼珠幽蓝,精准地看向了我。

    对视间,我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它看了我一会儿,无言地飞开了。

    袁无功靠在我的腰侧,身躯不自觉地蜷缩着,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的姿势,我刚刚起身时他便下意识动了一下,我将手放在他后背心轻轻拍了拍,他才又安静下来。

    我越过他下了床榻,自己的衣服染了血,多半早就被挑剔的袁大夫给扔了,便只好去外间翻他的衣服来穿,在一堆银线金丝镶环佩玉的华服里好不容易挑了件最朴素的黑衣,装饰不多,侧腰上绣了只写意的白鹤,与袁无功这个人给我的印象不太符合,不知道他买来预备什么场合用。穿上身后袖子长了一截,我一边将它挽起,一边回到榻边,他依旧一动没动睡在那里,警惕性如此之差,看来这几日是真的累狠了。

    只给自己换身衣服的功夫,全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不在痛,肺腑间呼吸也很不顺畅,总觉得憋闷,舌尖也老是尝到冷幽幽的腥气,但行走不成问题,既然行走不成问题,我就没道理留下。

    我拉起被角,往他肩上盖了盖,往外刚走几步,又忍不住倒回来,将他压到身下的乌发小心地抽出来,放在一边顺了顺,脚那头也不放心地拿被子掖了掖,确定他从头到尾哪里都不会着凉了,手撑在膝头,才慢慢直起身。

    “嘘。”我放轻了声音,说,“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说,你也知道,我明白的。”

    青年面朝床里面,用一截躲在发丝间白得炫目的后颈对我,我站在床头,扶着柱子微微弯腰,看见那孔雀鸟喙似的眼角与高挺鼻梁间已攒了一汪浅浅的泪,人白日里太过忙碌,夜间就容易出现这种情况,不足为奇。

    有一瞬间我很想替他拂去这些泪意,可最后我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的衣服对我来说真的太大,我又清减太多,衣领荡悠悠,所有丝质布料一齐向着床上的主人垂去,我及时挽住,再次束好腰带,我最后看了眼仿佛正静静安睡着的人,低缓道:“那我走了,你保重身体。”

    我推开房门,走进清晨鱼肚白的天光中,在室内已觉身体不适,被凛凛寒风一激,头颅深处再次作痛起来,脑髓变成一块柔软的布丁,每次弹动都是难以形容的剧痛,风淋在面上,灵活地从眼球耳孔钻进,一路带着旋儿进行切割,尖刀似的刺向深处毫无防备的神经,在那上面扎出千疮百孔。我早有准备,当下稳了稳心神,乌鸦从檐角飞下来,一如既往收翅停在我肩上。

    我隐隐有种预感,这一次无双后,我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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