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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湛开口问净玄时,便看出来了,所以最后她才故意问净玄,要看什么医书,她看过无数医书,怎会不知《金匮要略》,她那是在帮李湛问。

    午膳是在观中用的素斋,用完膳后,几人略休息了片刻,便下山回城。

    临分别前,李湛特地来到李湛面前道:“我与堂兄投机,今日未聊完的事,待我改日登门拜访,你我兄弟好好聊聊。”

    “恭候。”李湛笑着应声。

    李湛不怕被人知晓他去寻李湛,反正在众人眼中,他便是个如他爹一样的开心果,和谁都谈得来,也好交友,他来长安还不到一月,就结识了一众友人,各行各业,不论男女,不论年龄,几乎无人不喜他。

    回城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李见素困乏地打了哈欠。

    若李湛不在,采苓与她一起坐在车中,她若困乏,会与采苓靠在一处。

    今日王佑与采苓皆在前面的小车中,车内只她与李湛,她强打起精神,时不时用力睁眼,让自己挺起腰背,可摇晃片刻,便又耷拉着脑袋。

    几次之后,一旁的李湛终是忍不住,抬起手将那反复斗争的脑袋与脖颈,按在了自己肩头。

    “嗯?”李见素迷迷瞪瞪掀开眼皮,正要往起坐,李湛另一只手,将她彻底环住了她。

    “有我在,安心睡便是。”

    李湛的声音很轻,很柔,他似乎顿了片刻,又在她耳旁低语起来,但困倦到极致的李见素,已经听不真切了,只觉得他的说话声与马车声一并的愈发遥远,到了最后,仿佛只剩下了他沉缓的呼吸声。

    “阿翁,太子到底中了什么毒?”

    “颇为复杂,待阿翁将毒彻底解了,在与你说。”

    “阿翁啊,你怎么只教我治太子腿疾的行针,还未将他中毒的事情说予我听呢?”

    “阿素乖啊,先将眼前要紧之事学会,那些太过复杂,往后阿翁在细细说予你听。”

    “阿翁,都已经两年了,太子腿疾的行针法,我已经都学会了,可我现在都还不清楚,太子当初到底中了什么毒?”

    “阿素,那毒……”

    “阿翁放心,就算再复杂,我也会用心学,我肯定能学会的!”

    “……”

    “阿翁……你怎么哭了……”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李见素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她再一次见到了阿翁。

    往事在眼前一幕幕回放,从入宫当日,她问阿翁太子病情,到四年前最后一次谈及此事时,阿翁又哭着摇头,还是不肯与她说。

    梦中几乎每一个场景,都是那样的清晰,连当时两人说话时的语气,还有神情细小的变化,都没有半分差错。

    她望着垂眸哭泣的阿翁,拿出帕子帮他拭泪,阿翁却是忽地抬眼,一把拉住她的手,对她道:“莫问,莫念,莫究……”

    这是阿翁在临终前,与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他让她不要追问死因,不要去思念她,也莫要自己去查究……

    可阿翁是她最亲的人,她怎么可能做到?

    “做不到也要逼自己做到!”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李见素猛然回头,看到的竟是四年前的自己,她梳着双丫髻,脸庞是那般稚嫩,然那一双小手,却被献血染红。

    少年时的见素就这样泪流满面地看着她,满脸都是痛哭的哀伤。

    李见素当即从椅子上坐起,同样望着年少的自己,含泪摇头,“不……阿翁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我当初只是一个孤女,无能为力,可我如今已是……”

    “是公主吗?”少年的见素将她打断,“见素,你真以为你自己是公主了?你忘了吗,郑盘在宫里那般羞辱你,不照样没人护你,你这公主身份如何得来,你自己心中不清楚吗?”

    “不,我没当自己是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李见素辩解道,“我的意思是,我如今已经长大,若我真的查出端倪,贵妃和太子会为我做主……”

    “做主?”少年的见素朝她苦笑,“当初阿翁的死明明疑点重重,可太医署说什么便是什么,皇上与贵妃或是太子,他们是何等聪慧之人,可他们有一人提出质疑吗?你觉得……他们当真什么也看不出来?”

    一阵轰鸣在心头炸开。

    李见素禽在眸中的泪水,终是忍不住随着屋外雨滴,不住下落,在少年见素的脚下,赫然出现了阿翁的身影。

    他倒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旁满是鲜红的血污。

    “他们不管,我便也放弃吗?”李见素抬眼看着面前的自己,几乎是喊出来的,“那是阿翁啊,我怎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她已经懦弱了四年,难道要懦弱一辈子,带着阿翁的冤屈渡过一生吗?

    那年少时的自己,朝前一步按住她的肩膀,也对她激动地喊道:“这不是懦弱,这是自保!你忘了吗,阿翁说过,他只想你一生平安顺遂!”

    “不要再想了,放下吧。”

    “人各有命,道法自然。”

    “这是他的定数……”

    “阿素、阿素,醒一醒阿素……”

    男子熟悉的声音忽然闯入,与年少时自己的劝阻声融合在了一起,李见素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她眉心紧蹙,缓缓睁眼。

    看到李深的那一刻,她愣了一瞬,口中轻道:“阿湛阿兄?”

    李深也是瞬间愣住,然很快,两人都回过神来。

    李见素慌忙从他怀中起身,强忍住鼻中酸意,也没来及去拿手帕,别过脸去抬袖在脸上擦了几下,抹掉了泪水。

    李深也轻咳一声,温声问道:“梦魇了?”

    李见素闷闷地“嗯”了一声。

    “梦到阿翁了?”李深又问。

    李见素顿了一下,慢慢回头看向他,眸中露出几分谨慎,“我说梦话了?”

    李深点头道:“说得含糊不清,只能看出你在哭着喊他。”

    李见素暗暗松了口气,目光不由落到了李深身前那被泪水浸湿的衣衫,眼眸微垂,“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李深拿出帕子,递到她面前。

    李见素没有接,而是朝远处挪了挪地方,拿出自己的帕子,重新将脸颊擦了一遍。

    李深也并未气恼,只是眸光微黯,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回到茂王府,李深去了住院休憩,李见素却困意全无,她又拿出《黄庭经》,伏在案几上开始翻看。

    可看着看着,又忍不住想起马车里的那场梦境。

    从她年幼记事以来,不管大小病症,或是男女之别,凡有关医理之事,阿翁一定会同她内心讲解,可谓是毫无保留将毕生所学医术都传授于她。

    只太子中毒一事,直到阿翁离开,她都不清楚那时的太子究竟中了何毒,也不知阿翁到底是如何医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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