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53

    谁家女娘,你只管同皇祖母说,皇祖母替你主了婚事!”

    李深余光扫过李见素,袖中双手慢慢握紧,脸上还是那般爽朗的笑容,“想我离家前,父亲还总催我忙完便赶紧回去,生怕我在长安给他惹出麻烦,这下可好了,今上和太后都让我多留两月,待我一会儿回去,便差人送信,让他莫要催了,皇命难违呐!”

    皇上与太后一听,又是笑了起来。

    殿外天色已沉,湖面起了寒风,李见素坐在末端,便是距离殿门最近的的方,总是能觉到有冷风往她身上钻,手炉早已失了温度。

    宴席开始,便有宫人端来今日特制的花酿,这花酿不似纯酒那般烈,甜香中只带了一丝酒味,她喝下后渐渐就会觉得身暖,如此,便一盏接着一盏不知饮了多少。

    李深目光一直看向那一个个奉礼之人,他先看身形,再看可戴了扳指,最后看鞋靴。

    过了许久,他才发现面前的一壶花酿,几乎见底。

    “这花酿喝起来虽甜,但容易起后劲,莫要喝了。”他低声劝她。

    李见素喝了手中最后一盏,便不再碰了。

    待宴席散去,走到湖边吹着夜里凉风,她也没觉出醉意,反而觉得浑身暖和,思绪也更加清楚,她还笑着同李深低道:“原我也是能喝些酒的。”

    从前因为要在东宫做事,喝茶多,很少饮酒,有也只是象征性的一小盏,今日喝了花酿,才觉得甜香上瘾,让人不知不觉喝了许多。

    李深望着她绯红的脸颊,轻笑着摇了摇头,上舟时解开自己的披风,系在了她的身上。

    岸边李深,目光从那远去的二人身上,慢慢移去天空,他望着那被沉云遮住的月光,低喃着,“似是要变天了,也不知你今晚可能挺住……”

    说罢,他垂眸弯了唇角。

    马车朝永昌坊驶去,摇晃中李见素似是觉出了些许醉意,坐在他对面的李深,见她要朝一边倒去,赶忙抬手扶住她肩头,“说了少喝一些的。”

    李见素朝他看了一眼,垂眸不予理会。

    李深却是并未气恼,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她笑。

    “你笑什么?”李见素声音有些发囔,忍不住问道。

    李深故意抿唇,想要敛住笑意,那弯起的眉宇,却还是没能控制住,他道:“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变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李见素明显此刻有些迷迷糊糊了,李深心道不如借此机会,与她聊聊。

    “为何方才大殿上,要替我出声?”李深是指万寿讥讽他手受伤,一个废人还想练兵的事。

    李见素也抿了抿唇,不知是在发懵,还是不想回答。

    李深便又道:“你不是向来不喜欢争辩吗,郑盘那时说得那般难听,你不也听下去了?”

    李见素深吸一口气,慢慢回过头,垂眸看着肩头李深的手,而这只手背上,有一道醒目又骇人的刀疤。

    李见素也很想开口,她想问问李深,为何当初不顾一切跟出封的,难道他不知没有皇令,他不得出封的吗?

    还有那刀朝她劈来时,他又是为何豁出命一般去救她?

    可犹豫再三,李见素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这件事,不能戳破,在成婚那晚,他不是已经警告过她了吗?

    马车外一声惊雷,李见素整个人猛的颤了一下。

    李深直接起身坐在了她的身旁,顺势便将她紧紧揽在怀中,他用下巴抵在她发间,哑声问:“是为了护我吗?”

    李见素双眼紧闭,也紧紧拦住了他的腰间,用那轻轻发颤的嗓音,道:“你说了,我们是夫妻,至少这三年里,我们荣辱与共,做戏……便要做足了,不是吗?”

    马车上一道闪电划过,狂风吹得马车不住摇晃。

    李深将她抱得更紧,“只是为了做戏?”

    久久未得到回应,李深蹙眉垂眸去看她,最后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闷雷震天,李见素的耳朵被那温厚的手掌,轻轻捂住,没有将她惊醒,她困乏的靠在这温暖的怀中,已在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而随着风雨交加,李深手臂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到他瞬间便白了脸色。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马车停在茂王府门前,白芨轻轻叩门,里面没有反应,夜里的寒风刮得她脸颊生疼,她缩了缩脖子,又加重力气敲了几下,结果等了片刻,还是未见动静,白芨有些慌了。

    “公主,世子?”她扬起声,重重在马车的木门上拍了一阵,终于,里面传来了李濬沉闷的回应。

    马车门从里打开,乌云遮住了月光,只王府门前两个灯笼的红光在随着狂风摇摆闪烁,将李濬苍白的脸色照得有些骇人。

    垂眸在看李见素,她被李濬横抱在身前,小心翼翼从马车而下,她身上披着李濬的披风,只露出那巴掌大的小脸。

    李濬迈着沉缓步伐,大步朝清和院而去。

    白芨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不敢出声,不必问也猜出李见素是喝那花酿过多,昏睡过去。

    等到了主屋,早已等候多时的白芨,赶忙迎过来将门打开,又立即合上门,撩开寝屋的门帘,摸索着要去点灯,却被李濬叫住。

    “退下。”他嗓音极其干哑,不似往日那般温润。

    白芨赶忙朝外跑,可白芨想起李见素曾经脖颈上的红痕,又看到此刻李濬这副模样,便站在原地没动,犹犹豫豫道:“可、可要给公主备醒酒汤?”

    “不必。”这两字李濬说得时候仿佛在咬牙,似是随时就要失了耐心。

    白芨见白芨还不动,又折回来两步拉她出门。

    屋内很快静下,屋外的狂风依旧在呼啸,时不时传来几声闷雷。

    李濬身形如同定住,坐在榻边一动不动,只胸口在剧烈起伏,每呼吸一下,似都能将手臂牵扯得更痛。

    许久之后,他用力合眼,再睁开时,额上滑落下豆大的汗珠,他慢慢挪动身体,将怀中的李见素缓缓放在榻上,一面吸着冷气,一面用那颤抖的手帮她脱下外衣与鞋靴,将她抱进床榻最里侧,许是怕雷声将她惊醒,还特意拿软枕抵在她耳旁。

    待一切做完,李濬仿若从浸过水般,浑身早已被汗浸湿,而手臂上的疼痛,依旧丝毫未减。

    他慢慢退到榻边,转身准备下床时,一声惊雷在天空炸开,整张床榻似是跟着抖动了一下。

    一只手从身后拉住了他的衣摆。

    “不要跑……”呜咽声从被子里传出,她用力攥着他的衣摆,哭着求他,“不要抛下起……呜呜呜……”

    李濬动作顿住,以为李见素是被那声惊雷吓醒,可当他回头才知,她是闭着眼睛的,似是着了梦魇一样,神情哀伤又痛苦。

    “求求你……呜呜呜,不要跑、不要让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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