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245

    苏辙见砂锅里是黑漆漆的一团。

    乌鸡黑漆漆的。

    莲藕也是黑漆漆的。

    若不说是乌鸡藕汤,他定会以为砂锅里装的是墨汁。

    苏轼秉持着尊老爱幼之心,先盛了一碗给陈念安:“来,安娘,尝尝看。”

    陈念安顿时吓的是哇哇大哭起来,连苏辙都不要了:“爹爹,救救安娘,救救安娘,六舅舅要给安娘下毒!”

    “六舅舅坏,六舅舅坏,安娘就是不要六舅舅抱而已,六舅舅就是要毒死安娘!”

    陈太初原是心情糟糕透顶,但被小女儿这一闹,是哭笑不得。

    他们笑的开心。

    陈念安哭的是愈发伤心了。

    甚至苏轼一开口说话,陈念安就嚎啕大哭。

    陈太初与苏八娘没办法,只能先将陈念安先抱出去。

    这下,屋子里只剩下苏辙与苏轼两人。

    苏辙也察觉不对,下意识抬脚朝外走去,嘴里更是道:“六哥,我去看看安娘……”

    可惜啊,他刚走没两步,袖子就被苏轼拽住了:“八郎,你也要走吗?”

    “是不是八姐夫一回来,你就不愿意搭理我呢?”

    苏辙:……

    他硬着头皮道:“自然不是。”

    苏轼面上这才隐隐可见笑容:“这就好。”

    “那八郎,你快尝尝我炖的乌鸡莲藕汤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纵然苏辙早有心理准备,但每次看到苏轼所做的吃食,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六哥,难道这汤是热的就好吃了吗?”

    苏轼正色道:“这是自然。”

    为表示自己没有说错,他端着一碗汤是一饮而尽。

    苏辙不好再推脱。

    这等事啊,长痛不如短痛,是躲不过去的。

    他也学起苏轼的样子,端起黑漆漆的乌鸡藕汤一饮而尽。

    嗯。

    好像也谈不上难吃。

    不过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光是看一看,就觉得这汤味道奇特。

    苏八娘与陈太初刚回来就听说苏轼最近的爱好独特,想着方才是躲过一劫,没想到这等事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如今饭桌上,一个个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今日陈念安经苏八娘解释过一阵后,已知道这黑漆漆的东西并不是毒药。

    但这会陈念安却仍是瘪瘪嘴,抬头看向苏八娘,低声道:“娘,能不能不喝这汤?安娘以后会乖乖听话的。”

    “安娘以后会好好吃菜菜的。”

    外甥似舅。

    这小姑娘与苏轼小时候一样,只爱吃肉不爱吃蔬菜。

    苏八娘是眼前一亮,笑道:“这话当真?”

    “拉钩钩,不能骗人!”陈念安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满脸满是正色。

    陈太初与苏八娘只觉这下是歪打正着,看向苏轼的眼神满是欢喜。

    苏轼再次感受到了心碎的滋味。

    苏辙见状,心情好了些许。

    不管怎么样。

    一家人能够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就是好事。

    苏辙这边刚吃完饭,就听说王巩来了。

    苏辙一愣:“他怎么来了?我前些日子不是与他说过,若是没事不要来找我的吗?”

    他怕王安石也会对王巩下手。

    他知道王巩这般大剌剌登门,定是有要事,快步朝书房走去。

    等他到书房时,王巩已在书房等了一会,一看到他就笑道:“子由,今日我是来与你辞行的,我接到朝廷调令,将我贬为太和县县令,即刻上任,不得耽搁,明日一早我就要离开汴京了……”

    第103章

    饶是苏辙一贯是个沉稳的, 如今面上也是浮现几分怒气来:“这件事可是王安石在捣鬼?”

    “子由,你莫要因我出头!”王巩连忙开口,低声道:“如今满朝文武皆知, 王安石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巴不得寻到你的错处。”

    说着,他是长长叹了口气:“若真深究起来,我此次贬官也不算冤枉。”

    听他说起, 苏辙这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个月之前, 有人状告余姚县主簿李逢谋反。

    一开始,谁都没有将这件事都放在心上,毕竟如今天下也算安定, 谋反简直是死路一条。

    但官家还是下令彻查此事。

    御史台彻查一番,发现还真有这么一回事,更是牵连出两个人来。

    一个人是太/祖皇帝赵匡胤四世孙赵世居,一人是道士李士宁。

    李士宁不光是道士, 还是个有些名头的道士,他四处放话就算官家得了一子, 却也不会平安长大,太/祖皇帝后代当有天下, 天命应在了赵世居身上。

    若换成聪明些的人,定知道这道士是故意说些好听的话哄骗自己银子。

    可也不知是赵世居不聪明的缘故,亦或者是他想着自己能争一争储君之位的缘故, 将这话当了真,暗中资助了李士宁不少银钱。

    一个月之前, 赵世居赐自尽, 李逢凌迟,李士宁杖刑后流放。

    而王巩因与赵世居有几分来往, 受到牵连,原本王安石的意思是要将其追夺官衔的,但官家看在其祖辈有功的份上,却对他网开一面,将他贬为太和县县令。

    听到最后,苏辙皱眉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汴京城内,谁不知与你关系要好之人是数不胜数?王安石拿这件事来治你的罪,未免太牵强了些。”

    王巩只不置可否笑了笑:“我想,王安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来他向来不喜我们这些靠恩荫入仕之人。”

    “二来直至今日岳丈仍反对他的变法之策,虽说岳丈不比他身居高位,却德高望重,他几次想要对岳丈下手,却苦于没有机会,今日我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杀鸡儆猴。”

    “三来则是他想借着这件事震慑震慑你,想叫你看看如今朝中上下是他一人说了算。”

    “子由,我这一走,你务必要小心。”

    苏辙正色:“你放心。”

    王巩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但如今离别在即,有些话却是不吐不快:“子由,我总觉得官家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却是越来越糊涂,从前朝中能人异士不断,可就算谁人身居高位,却也没有把持朝堂的情况。”

    “自小皇子出身之后,官家将大阪的心思都放在了小皇子身上,对朝中之事很少过问,这才叫王安石钻了空子。”

    “若长期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苏辙又何尝没感受到官家的变化呢?

    他自诩自己做不到像范镇一样,明知官家会不高兴,还提着脑袋前去谏言。

    他顶多委婉提一提,若官家不听,他就不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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