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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抖。

    “他死了。你没死。”

    “李宗训死了,真的死了。”

    她不敢看李宗训的尸体。

    那个人,那张脸,对她而言,积威太重,多看一眼都害怕得仿佛要背过气去。

    “少恭叔,这到处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你怎么会突然出现,还有这些人,他们怎会……突然背叛阿父?”

    唐少恭抿唇不语。

    此刻,城楼上的局面已经完全变了。

    李宗训一死,剩下的邺城守军本就不多的抵抗力,全然崩溃,被唐少恭带来的将士接管。

    唐少恭看一眼正在收缴武器的将军,淡淡道:“廖仿是我兄弟。那日,我假死隐身,就藏在他军中。”

    廖仿便是那天被李宗训派去隆庆门,围剿唐少恭和右将军丁成的左将军。

    他当天拎回一个人头,禀告李宗训,说唐少恭已自戕身亡。

    那人头面目浮肿,伤痕累累,李桑若吓得当场晕厥过去,没有细看便信以为真……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唐少恭那样老谋深算的一个人,布局深远,怎么会自戕呢?

    是她太傻了。

    李桑若突然凝目,看向李宗训。

    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体态臃肿发福,手还保持着抓举火把的姿势,一双混沌的老眼,瞪得铜铃一般,死也合不上。

    大概他到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李桑若倏地冷笑。

    一声,又一声。

    最后笑出了眼泪来。

    “阿父啊,你常骂我蠢,你来说说,我俩谁更愚蠢?你聪明一世,怎么又让少恭叔骗了呢?你这一辈子,怎么就栽在一个人手上了?可怜你啊,死不瞑目。”

    话里的幽怨,听得唐少恭皱了皱眉。

    李桑若又朝他看了过来,死死盯住,“少恭叔,我也差点死不瞑目呢。我以前竟是不知,你在利用我,一直利用到今日。”

    唐少恭皱眉,“太后此言何意?”

    李桑若冷冷哼声,“你倘若有心,有一千个一万个救我的机会,但你没有出手……你等着今日,等着我被李宗训绑上城楼,等着他举起火把,随时都可能烧死我,你才出现……”

    唐少恭:“太后,你还活着。”

    李桑若闭了闭眼,不敢回想方才吓得肝胆碎颤的恐惧。

    “你掐算时机,要趁李宗训不备,为北雍军大开城门,你可知……”

    可知自他“死后”,她念了多少经,许了多少愿,又流了多少泪。

    李桑若喉头一紧,哽咽着笑,“少恭叔,你是我见过的,这个世上最冰冷最无情最狠辣的人。”

    唐少恭沉默一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李桑若摇摇头,看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容。

    “所以,我到底是不是裴獗的妹妹?”

    唐少恭没有回答,而是攥住她的手腕,将李桑若从马道旁的台阶拽下来,到了城墙根,这才肃目而视。

    “你最好是。”

    李桑若一惊,“你是说……”

    唐少恭避开她的目光,冷冷一声。

    “李宗训死了,世上再也无人知晓,你到底是谁的女儿。”

    李桑若退后一步,目光钝钝地看他。

    “我不懂……”

    唐少恭似乎不想多说,瞥她一眼,转身就走。

    “少恭叔……”李桑若喊他。

    唐少恭停下脚步。

    他没有回头,声音沉凉。

    “再奉劝太后一句,祸从口出。除非裴獗肯认你,否则,什么身世都给我烂到肚子里。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不等李桑若琢磨明白他的意思,唐少恭已大步过去,吩咐侍卫。

    “拿下明德太后,交由雍怀王发落。”

    冯蕴:邺城灭了,她还没灭?这不科学。不会要我亲自动手吧?

    李桑若:别别别,我自己跳楼。

    第509章 杀了省事

    一代佞臣李宗训就这么荒唐地死在了邺城南大门的城楼上。

    一箭毙命。

    没有遗言。

    由李宗训建立的新朝仅仅存在了三天,定下的国号尚未通令四海,就夭折在这一天的烽火狼烟中。

    邺城破。

    奸臣诛。

    大晋一统。

    四海哗然。

    裴獗率兵入城时,南城楼上,吹响了三声号角。

    低沉的呜鸣声,在呼啸而过的寒风里,为这座古老的城池,平添了一抹沧桑。

    城墙上血迹未干,斑驳苍凉。

    城里的房舍庙宇,楼阁街市,悄无声息。

    普通百姓都因惧怕而缩在屋里,不敢出来查看,只有那一群耳聪目明的世家豪绅,以前被李宗训强征过钱财的倒霉蛋,早早备了焰火鞭炮,沿途燃放,高呼雍怀王千岁。

    战后的邺城秩序混乱,一片狼藉。

    北雍军安静地处理各项事宜,没有打扰老百姓。

    明明刚刚经历了一场浴血之战,守城的士兵换了人,邺城军被原地收编,换的换,杀的杀,可邺城老百姓的生活,却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当初跟着李宗训逃到邺城的皇族宗亲和官员,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冯蕴是乘坐辇轿进去的。

    战后清剿,城内风险未知,因此她没有第一时间入城,而是等北雍军完全控制了局面,这才被人接了进来。

    刚到邺城所谓的皇城正门,就看到一群旧臣跪在萧瑟的寒风中,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崔稚的父亲崔太傅。

    两年过去,从中京到邺城,各人境遇已不一样。

    冯蕴不喜欢崔稚,但对这种抛妻弃女的东西,更是不屑一顾。

    她没有停留,坐着辇轿从中穿过,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微臣见过雍怀王妃——”

    “王妃金安。”

    她不多言语。

    这群旧人却认出她来。

    一个个抢着施礼,套近乎。

    冯蕴瞥一眼,没有回应便扬长而去。

    这些老臣在城破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投诚归降,但对北雍军来说,已经太晚了。

    在别人不需要的时候做正确的事,也没有价值。

    最聪明的做法,是唐少恭那样,洞开城门迎接大军。

    冯蕴到达兴仁殿的时候,裴獗和几个将领,正在殿内议事。

    她没有过去打扰,静悄悄绕过屏风,去内殿小憩。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依末将之见,这群狗东西,全都别留了。”

    武将说话大声。

    冯蕴甫一坐下来,就听到敖七清越有力的声音。

    隔着帘子,很清楚地传来。

    “杀了省事。兵荒马乱的,谁也不会去追究,他们是怎么死的。”

    敖七少年义气。

    打了这么久的战,他恨透了引发战争的这些人,对当初导致大晋分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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