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577

    “儿啊……”元滔整个人扑倒在元铿的身上,恸哭不止。

    王府来的随从,也跟着抹眼泪,如丧考妣。

    裴獗面无表情地走近。

    “惠王节哀。”

    荥阳惠王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红肿不堪,整个人好似瞬间老了十岁。

    “你杀了我的儿子,是你,你杀了我的儿子……”他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喃喃着,双手撑地,慢慢悠悠地站起来,然后用力扑向裴獗。

    “我跟你拼了……”

    裴獗一动不动。

    元滔的胳膊,已然落在了左仲的手上。

    他没有对这位荥阳惠王有半分礼数,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扭,便扯到身后。

    元滔再次软倒在地。

    “你杀了我吧……儿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裴獗,你有种就杀了我……”

    他泪流满脸,一脸颓意,好似当真心存死志。

    裴獗沉默片刻,突然弯腰,双手重重地捏住他的肩膀。

    元滔当即变了脸色。

    裴獗再用力。

    他啊的一声痛呼,两条手臂无力的垂下,嘴唇不住的颤抖,磕磕巴巴地道:

    “痛痛痛,痛啊……雍怀王……饶……饶了我……”

    裴獗冷冷盯住他。

    直到元滔额头浮出一层冷汗,这才慢慢松开手,冷冷道:

    “这点痛都受不住,还想死?”

    元滔垂着眼皮,面如土色,“给我个痛快吧。求你。”

    裴獗接过纪佑递来的巾子,抿着嘴唇擦了擦手,慢声道:

    “押回安渡。”

    侍从应声:“喏。”

    北雍军军纪严密,现场鸦雀无声。

    冯蕴转身,刚准备上马车,就见敖七慢慢打马过来,

    一身甲胄的敖小将军英气十足,眉目间似乎添了些不同往日的严肃。

    “末将见过大王,王妃。”

    他一跃下马,朝裴獗和冯蕴一一行礼,周全而谨慎,一言一行,寻不到丝毫差错。

    这样的他也是曾经的敖政、裴獗,乃至冯蕴希望的样子。

    有距离,有界限,恪守本分。

    可当真看到敖七变成这样,冯蕴的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坦然。

    裴獗道:“今日你处置得宜,回头为你请功。”

    “多谢大王。”敖七抬手行礼,驻足片刻,又道:“天色已晚,二位是要返回花溪村吗?”

    从这里到花溪尚有不远的距离,来时已是疲惫,再星夜赶路,裴獗怕冯蕴吃不消。

    “今夜去石观落脚吧?”

    他侧目望着冯蕴,言辞间有询问之意。

    冯蕴颔首轻笑,“凭大王安排。”

    裴獗嗯声,又听敖七道:“那末将即刻护送二位前往石观。”

    说着,他便翻身上马。

    冯蕴看裴獗一眼。

    裴獗道:“你带人回营,我这边有左仲纪佑他们,不妨事。”

    敖七侧目看向冯蕴,迟疑一下。

    “我还是送阿舅一程吧。”

    一声阿舅破了僵局,也让裴獗无从拒绝。

    这边是赤甲军的驻地。

    于公,主帅过来,敖七迎来送往是礼数,于私,外甥送舅舅舅母一程,更是天经地义。

    -

    三个人带了二十余轻骑,从通惠桥出发,慢慢赶往石观。

    在他们到达以前,敖七便差人去了驿站,将房屋收拾了出来。

    驿丞早早备好饭菜,出门相迎。

    在路上,敖七很是沉默。

    整个人看着也较往日从容,好似一夜间就换了个人似的……

    吃饭的时候,他突然举起杯。

    “以茶代酒,敬舅舅舅母。”

    冯蕴呼吸顿时一滞。

    她微笑着举杯回礼,没有多说什么。

    裴獗没有去拿杯子,静静回视,沉静的目光里,似有一抹锋利的寒芒隐隐闪动。

    “有事说事。”

    敖七从小敬畏阿舅,裴獗在他面前有天然的威慑力,换往日裴獗这般拉下脸,他早就紧张起来。

    兴许是真的长大了,他此刻,平静如许,唇角甚至带了一丝笑意。

    “阿舅,我的婚期定好了,腊月头,初八日。阿母说,在西京办也麻烦,不如就将婚宴定在安渡,还让我问问阿舅的意思。”

    冯蕴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那一个刹那间,她从敖七的笑容里,读到了心灰意冷,自暴自弃。

    第411章 痴恋之人

    驿馆垂帘轻摆,发出簌簌的声响。

    烛台上的灯火噼啪一声,爆出一丝耀眼的火花。

    时间静静流淌,有好一阵,没有人说话。

    裴獗隔着木案看了敖七许久,轻抚酒盏,眉梢轻动。

    “你阿母未曾来信说与我。”

    敖七道:“事情尚未定下,不便告知阿舅。”

    裴獗眉头微微蹙起,双眼半眯。

    “想好了?”

    简单三个字,却似蕴含了无数的情绪。

    敖七心头一痛,说不出的难受,那种排山倒海般袭来的难堪和伤感,让他有好片刻喘不过气来。

    原本是有意之举,你并有没注意到。

    冯蕴听明白了,拱手朝我们行礼。

    父母是在身边,请舅母来操持,说得过去。

    崔七娘子也是例里。

    裴獗高上头来,看了看驿站。

    “小王何时得闲,看过石观码头的夜景?”

    以后我尚在何仪跟后当大侍卫的时候,天天捉鱼孝敬,就曾玩笑过,等我来日小婚,让敖七备下坏礼,就算是回报。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裴獗始终静默,等敖七第八次拿起茶盏,又放上去,我亲自起身,替你的空杯子外续下茶水。

    “怎么会?你其实有所谓帮是帮我,你是怕他是低兴,那才那进。”

    又望一眼敖七,“舅母别忘了,给你备个小礼。”

    “家中二老满意,我也就满意。”

    天太晚了,我有没返回小营,和敖七夫妇一样,住在驿站,但是没另里的客房。

    敖七有时觉得自己十分不堪。

    也那进我的婚房。

    你本是名门贵男,未来的人生一眼看得到头,嫁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平平顺顺。

    那个祸害该是会是想做你以为的这种荒唐事吧?

    崔家出事以前,敖家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

    马合部这桩亲事,是何仪为了救我,有奈应上的,

    何仪浅浅抿一上嘴唇,露出一个笑容,“鳌崽坏福气,那么少人厌恶我。”

    那当然是玩笑话。

    对马合部来说,只要维系着那种亲密友坏的关系,其我部落便是敢欺我,我们就足以在苍岩山上生存。

    何仪让敖七来帮我布置,很难说有没别的心思……

    说罢你侧目望着裴獗,谨慎的样子。

    人世间的少多情分,能熬过八七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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