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510

    二人手捧清茶,很是惬意。

    她问小满,“我记得任先生的茶寮,是开在城门边吧?”

    小满点点头,“仆女也记得,是在西城门那头。”

    一个开茶寮的人,跑到别人的茶寮里喝茶,听老夫子瞎扯,可真有闲心。

    她回头问阿楼。

    “任先生在村学的课时多是不多?”

    阿楼每月会给任汝德算工食,所以很清楚他的课时。

    当即说道:“任先生每两日来上半天,算是清闲。学子们都喜欢上任先生的课,说他讲课风趣,知识渊博,什么都懂。”

    一个周游列国,饱读诗书的人,当然有办法把小孩子哄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任汝德,可是萧呈帐下的第一幕僚。

    他真沉得下心,在花溪村养老?

    萧呈也舍得让这样的人才,在花溪村教小孩子读书识字?

    冯蕴又问了一些任汝德的事情。

    但阿楼说,他在花溪村十分规矩,从不违反村规,待邻里极为和善,又是许多孩子的老师,很受敬重。

    要不是冯蕴事先知道他的底细,只怕也看不出半分破绽。

    他们意图不明,冯蕴也决定按兵不动。

    看谁耗得过谁吧。

    冯蕴没再说什么。

    元尚乙却突然发问。

    “娘子,我们很缺粮食吗?”

    冯蕴再看小皇帝时,发现他脸色都凝重了。

    六岁的孩子,以前养在深宫,从不知道粮食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这东西有多么金贵。

    这阵子在村子里耳濡目染,他已然懂得了很多道理。

    冯蕴笑了一下,“阿元都知道了?”

    元尚乙点点头。

    冯蕴道:“看来年纪太小的时候,体察民情也不完全是好的。”

    孩子都变得不快乐了。

    冯蕴摸摸他的头,“不要想太多,你的臣子们,会处理的。”

    他的臣子们。

    元尚乙想到那个面无表情的冷脸雍怀王。

    他突然仰头,眼巴巴地看着冯蕴。

    “娘子跟雍怀王吵架了吗?”

    冯蕴笑了起来,“为何这么说?”

    元尚乙道:“不然雍怀王为何不回来?你们不是夫妻吗?夫妻该住在一起。”

    这是小孩子最朴实无华的看法。

    以前他没有这种认知。

    但花溪村里的夫妻,都是这样。

    他特地请教了林女史,这才弄清楚基本的伦常……

    林女史的口中,对冯蕴其实是没有什么好话的,但来来去去,也无非说她妇德有碍,这让元尚乙听了很不高兴。

    冯蕴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和小孩子说清楚的。

    她只能认真应道:“我们跟寻常人家的夫妻可不同。大王公务繁忙,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是一样,我们都太忙了。”

    元尚乙问:“那你们不会想念对方吗?”

    冯蕴看着他,迟疑一下,“会想。”

    元尚乙突然把手放在冯蕴的手背上,诚恳地道:“娘子,我愿意回京了。你陪我回西京去吧。”

    小孩子赤诚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他不是想回京,是他以为冯蕴因为他才留在安渡,没有跟雍怀王在一起,还招来养心斋那些人,背地里嚼舌根。

    元尚乙过意不去。

    冯蕴看着这样的元尚乙,不经意就想起上辈子小小的渠儿,在沥沥的雨天,撑着一把伞跑到她的面前,告诉她说。

    “渠儿长大了,想自己搬去昭德宫住。渠儿去看过了,昭德宫很大很好看……”

    哪个小孩子愿意离开母亲?

    无非怕母亲为了护他,在父皇面前为难。那时候萧呈每每到冯蕴宫里,看到萧渠情绪就不太好,孩子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己是不讨喜的,是父皇和母后之间的阻碍……

    稚子之心,纯粹如洗。

    冯蕴自然不同意。

    渠儿也是这般,明眸的双眼如星辰般盯着她,柔软的小手握上来,轻轻地道:

    “母亲,你就允了孩儿吧,稚鸟长大了都要独自飞翔,儿子也该要独立,才能长出大大的翅膀……”

    “娘子?”元尚乙握紧她的手,“你陪我回西京,好不好?”

    片刻,冯蕴才回过神,听清楚这孩子在说什么。

    下意识地,她握住元尚乙的小手,将他的身子搂紧。

    “多谢阿元为我着想,但我眼下走不开,如果你要回去,我可派人送你……”

    元尚乙眼里果然露出异色,小嘴巴抿了起来。

    冯蕴明白了,淡淡地一笑,“阿元不必担心,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夫妻团聚了。安渡不是马上要置辅都,建离宫了吗?”

    元尚乙问:“娘子当真不是因为我才留下的吗?”

    冯蕴很心疼他。

    “当然。”

    元尚乙马上开心起来,“那好,我们就留在花溪。”

    只要能跟娘子一起,在哪里他都高兴。

    -

    马车从茶寮过去。

    任汝德手上的折扇微微一收,回眸看金戈。

    “方才那辆是冯娘子的车?”

    金戈刚才也看见了。

    他垂眸,“属下没有注意。”

    任汝德看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没有说话,起身走出门外,眼望长街上远去的马车,默默站立片刻,这才轻轻一叹。

    “陛下等得太久了。我们做下属的,还是要多上心,为陛下分忧才是。”

    金戈知道他在说什么,沉默一下才道:

    “冯娘子一门心思做营生,依属下看,并无回齐之心……”

    又抬眼看着任汝德,“恕属下说一句冒昧的话,与其无望的枯等,任先生不如多在陛下跟前谏言几句,让陛下收回圣心,另谋良缘。”

    任汝德笑了起来。

    “你小子可真敢说!”

    他瞥一眼金戈,懒洋洋将折扇打开,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若陛下这么容易被说服,我哪会等到如今?你啊,妄自跟陛下那么久,竟是丝毫不懂陛下的心意……”

    金戈沉默。

    比起任汝德,他确实不会猜萧呈之心。

    任汝德哼笑一声,瞥着他,回到西城门的家中,摊开信纸便写下给南齐的密报。

    “自六月离去,冯十二娘和裴獗数月不曾往来,依臣所见,二人离心离德,只怕早晚要劳燕分飞。”

    金戈看得直皱眉头。

    这任先生不是胡说八道,火上浇油吗?

    就算冯十二娘不跟裴獗往来,那也未必肯跟陛下回去。

    他满眼不解。

    任汝德却用一种胸有成竹的表情告诉他。

    “放心,陛下就爱看这个。等着受赏便是。”

    金戈:……

    一边拿着赏钱。

    一边在安渡逍遥快活。

    说来,这差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上一页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