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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在何处?让她即刻来见我。”

    “你是说将军夫人?”南葵早认出冯敬廷来了。

    当初是冯敬廷亲自在玉堂春里把她和其他姐妹挑出来,献给裴獗的,哪里会忘记郡太守的长相。

    可惜,冯敬廷阅美无数,忘记她了。

    南葵道:“使臣这就是为难我了,我一个卖包子的小女子,哪里去请将军夫人?”

    又回头对着里间吼一声。

    “老板,有人找。”

    阿楼从里头推门出来,看到冯敬廷愣了一下。

    他是早上才到的鸣泉镇,怕冯蕴人手不够,特地带了些人过来帮衬。

    不料,见面就撞到老主子。

    冯敬廷也认出了阿楼。

    “原来你是老板?我玉堂春何时落到你的名下了?”

    阿楼揖礼,“府君误会了,我只是奉主子命令开张营生,哪里敢要玉堂春。”

    一个仆从敢在他面前称“我”?

    冯敬廷瞪着阿楼。

    他发现这个狗奴才有日子不见,长高了,也变得挺拔了,说话好像都有了底气,对他再无半分敬重。

    “十二娘呢?”

    阿楼狐疑地看着他。

    “府君不知道吗?女郎是将军夫人了。如今人在信州,府君要是想见她,只怕……”

    他笑了一下,“得经大将军允许。”

    冯敬廷气得浑身颤抖,“岂有此理,哪有父亲见女儿,还要女婿允许的?去叫十二娘来见我。”

    阿楼瘪了瘪嘴,和南葵相视一笑。

    店门口其他伙计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他们十分快活,就像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好半晌都止不住,有人甚至夸张的捧着肚子。

    阿楼边笑边揉腮帮子,笑得差点岔气。

    “府君要是吃东西来的,付账即可,若要见将军夫人,我们可做不得主。”

    “你……”

    “请吧。”

    阿楼微抬下巴,看着他。

    冯敬廷呆了呆,嘴皮抖动着,似乎不敢相信。

    以前低贱到见到他都浑身颤抖的下等奴仆,居然敢,居然敢如此挑衅他?

    第218章 个中滋味

    当日晌午,冯蕴就得到了鸣泉镇的消息。

    听到冯敬廷受辱,她没有什么表情,面上依旧优雅带笑。

    “正该如此,我们做买卖的人,就按规矩行事,一视同仁。”

    温行溯眉头微蹙,觉得一视同仁这词有点歪了。

    “阿蕴这般,只怕会引人非议。对名声有碍。”

    女儿不孝父亲,那可是极大的罪过。

    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冯蕴垂着眼帘,轻笑回道:“我与冯敬廷,在安渡城破那日,就不是父女了。”

    “在世人眼里,你们还是……”

    “世人是谁?”冯蕴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世人如何说,如何想,与我何干?我只在乎大兄心里,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孝?”

    温行溯一愣,眼神温和地笑叹。

    “大兄是担心你,不是怪你……”

    哪个女子受得了世俗非议?

    便是坚韧如阿蕴的母亲,不也深受其害?

    温行溯不想阿蕴步入她母亲的后尘,可她如今越来越像,越去越远,他拉也拉不住……

    “阿兄不用担心。”冯蕴道:“哪個‘世人’敢胡言乱语,我便让他长长见识,重新认识一下我冯氏阿蕴的道德标准。”

    温行溯下颌紧绷,端坐的身躯因为她的话滞了一下。

    “由着你吧。”

    冯蕴眨眨眼,看着大兄无奈的纵容,轻笑。

    “阿兄对我最好了。”

    温行溯儒雅清贵有教养,骨子里是个传统守旧的人。

    裴獗将议馆安防交给他的时候,他压根没有料到,第一件差事就是给继父下马威。

    依他的性子本不可能在鸣泉镇为难冯敬廷,可负责安防的侍卫故意怠慢,他还是默许了。

    冯蕴知道,这对他很不容易,不停逗他开心。

    兄妹俩你望我,我望你,最后都是一笑。

    这时,葛广从外面进来了,似是有事要说,看到温行溯也在,脚步顿了顿,看着冯蕴不作声。

    冯蕴道:“大兄不是外人,直说无妨。”

    葛广应声拱手。

    “小人得到消息,晋国太后率使团已到安渡郡,旨令大将军前往接驾。”

    冯蕴淡淡一笑,脸上不见半点意外。

    “知道了。”

    李桑若没有等到裴獗去平阳接她,如今人到了安渡郡,短短百余里,她决计是不肯自己过来的。

    没有裴獗接驾,如何彰显临朝太后的威风?

    又如何告诉世人,她在裴獗心里的地位?

    而裴獗……

    这次只怕不好再推辞。

    平阳太远多有不便,因急事折返,都可以说情有可原。

    那安渡这么近,身为人臣的他,还能找什么借口?

    冯蕴决定帮他找一个理由。

    -

    冯蕴最初入营时,还想求个周全,不愿开罪李桑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事到如今,避是避不了的,就算她愿意跪下来舔脚,李桑若也不会放过她。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冯蕴送走温行溯,将葛广叫到近前,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吩咐,葛广频频点头,然后拱手,领命离去。

    她这才回屋,沐浴更衣,再熏香小坐片刻,突然又起身打开那口檀木箱子,找出被她塞在角落里折叠整齐的布条。

    当初带去并州,一直没有用上。

    如今……

    略略犹豫,她拿起来,收入袖中。

    “小满,问叶侍卫,将军在何处?”

    -

    裴獗在大营的住所里。

    他把赫连骞唤来,安排好军务,刚回屋换衣裳,准备出发去安渡郡,冯蕴就找上门来了。

    “将军要出门吗?”

    回信州这些天,他的住处,冯蕴一次都没有来过。

    今日不仅俏生生地来了,语气还很是小意温存。

    她款款走近,香靥娇痴,如清晨新绽的花朵,衣裙迤逦春色,笑容却柔软萧索。

    “可是要去安渡郡接驾?”

    裴獗微微皱眉。

    冯蕴一来,屋子里的气息都变了,他双腿僵硬得有些走不动路,冷峻的面容下是克制的情绪和涌动的热血。

    “是。”低低的,他就一个字。

    冯蕴笑了,“怪不得将军没有去鸣泉镇,见我阿父。比两国和议章程还重要的,只有太后殿下了。”

    以前提到冯敬廷,冯蕴都是直呼其名,不见半点恭敬,裴獗这才会在鸣泉镇晾着他,给冯蕴出气。

    她的反应,很是令裴獗意外。

    冯蕴没听到他出声,手抚上他僵硬的肩膀。

    “将军是要更衣吗?我看看,这件挺衬你的。我来帮你。”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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