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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客气地说,看似玄妙,其实是齐国多年疲政引发的恶果。

    萧呈只是借了东风。

    不过,上辈子他在信州城的布防,没有因为台城内乱受到影响,因为裴獗不知道齐宫会发生内乱,所以没有渡河……

    这次萧呈登上大位,回头就发现信州丢了。

    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冯蕴微微一笑,“你要相信你舅舅。”

    敖七看她说得温柔,心下复杂。

    又为舅舅骄傲,又有点酸。

    于是道:“这个萧呈是不是疯了?龙椅还没有坐热呢,竟要御驾亲征……”

    冯蕴也在思考。

    前世,任汝德后来找到她,就说到这一点。

    他说:“陛下丢下朝政,率大军御驾亲征,皆是为了早日接回女郎。”

    “否则,那样一个烂摊子等着他,万事待顺,陛下大可不必亲自走一趟……”

    所以,冯蕴相信了他的话。

    才会傻得那样彻底。

    “大抵他是不服气吧?”冯蕴猜测似的告诉敖七,又笑了笑。

    “世人都说萧三公子湛然若神,要是不亲自领兵一战,岂不是辜负了他的才名?”

    敖七看她说得严肃,点点头,脸上露出担忧。

    “一旦齐军合围,信州便如孤岛,如何才是上策?”

    冯蕴沉默一下,叫小满。

    “拿纸笔来。”

    第89章 偶尔想念

    小满去到柜台上,找文慧要来纸笔,双手奉上。

    “女郎要做什么?!”

    冯蕴不说话,将黄纸铺在木案上,示意敖七过来观看。

    然后,她信笔手书,画出了一张包含万宁、安渡、信州,淳宁、瑞安、曲杭等城池并淮水,乃至北晋南齐两国的地理位置来……

    就像一张简洁版的舆图。

    这时代舆图是极其珍贵的东西,除了行军将军,一般人家里不会有,也不会看,更别说把两国城镇位置山河走势标得如此准确了。

    “不用惊讶,以前冯敬廷书房就有舆图,我常去看。”

    冯蕴无法告诉他们,上辈子那些冷宫岁月里,她有多少次在脑子里描摹过裴獗打过淮水打到台城,需要经过哪些城镇,需要多长的时间,来不来得及救走渠儿……

    小满不像敖七懂那么多。

    更不知道可以画出舆图是多么的惊人。

    在她心里,女郎的本事,见怪不怪。

    她只是好奇,冯蕴画这个是要做什么。

    “女郎,大将军在哪里?”

    小满努力睁大眼睛看那张草图。

    冯蕴用笔尖,轻轻圈住图上的信州。

    小满感觉很新奇。

    “这个圈里便是信州吗?”

    她眉飞色舞地指着更远的城池,

    “大将军两個时辰拿下信州,那再过几天,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不是全都归大将军所有了……?”

    冯蕴看了她一眼。

    她从小满的嘴里,又听出一个狂热崇拜者的傻论。

    冯蕴道:“打仗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北雍军两个时辰拿下信州,是因为抢占先机,打了齐军一个措手不及。但萧呈新帝上位,眼下正在势头上,若左右两冀夹击,北雍军守信州城会非常难受,更别说孤军深入齐境了……”

    敖七:“未必不能赢。”

    少年气盛,更何况是在一路凯歌的前提下。

    冯蕴懂得他的骄傲,笑一下。

    “不是不能赢,只是晋军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更何况,就要入冬了,这个时候退守淮水才是最好的选择……”

    刚打下来就退守?

    敖七叫起来,“那不是便宜了齐人?”

    又想到冯蕴也是齐人。

    马上改口,“我是说那些齐狗。”

    冯蕴笑了笑,“这事要看大将军怎么想了。”

    兵家大事,她纸上谈兵罢了,裴獗或许会有更好的谋利,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

    说完,她随手把那张黄纸一揉,丢在一侧。

    “敖侍卫,我想给将军去信,方便吗?”

    很不方便!

    敖七心里犯堵,但嘴上还是应了。

    于是他的表情落入冯蕴的眼里,就是那个很不愿意自己“勾引”他舅舅的大外甥。

    “放心,我只说正事。”

    敖七的眼睛亮了亮,温柔许多。

    “女郎只管写,我保管送到。”

    冯蕴点点头,“多谢。”

    敖七看着她挽袖写字,那平常的黄纸在她的笔下,就那样生动起来,一个个方块字,就像会起舞。

    女郎做什么都好看。

    敖七面上看不出情绪,声音却满是少年气。

    “女郎,此去信州,我便不回来了。”

    冯蕴手一顿,抬头看着他。

    “怎么?”

    敖七面对她直勾勾看来的目光,很是无措,“好男儿当建功立业,信州大战在即,我怎可龟缩在后方?阿舅眼下正需人手,我要在他身边。”

    敖七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冯蕴不意外。

    这是敖七。

    是后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可是,敖侍卫可有想过,大将军将你留守田庄的用意?”

    敖七当然知道。

    保护女郎只是其一。

    真正的用意,无非是避免他去冲锋陷阵。

    这是做舅舅的私心,也是裴獗在敖七心里的行事风格,无论何时,什么事情他都自己担着的,是个真正的男人。

    敖七崇拜裴獗是当神一样的……

    因为喜欢女郎才有了那么一点小私心,不敢正视阿舅。

    但不代表这种崇拜就消失了。

    随着战事展开,不仅没有消退,反而烈火般熊熊燃烧起来。

    “我要去的。”敖七很坚持地看着冯蕴。

    目光里又有些期待,“女郎,我若是去了信州,就回不来了……你可会偶尔念我?”

    冯蕴愕然。

    少年郎赤烈的情绪全在眼中。

    “当然。”她道,眼神好像长辈般温和:“你要去,我阻止不了你,也无意阻止。但战场凶险,一切以安全为要,听你阿舅的话,不可鲁莽行事。”

    “我知道。”

    敖七深吸一口气。

    擂动的战鼓召唤着他的热血。

    眼前的女郎,唇上的胭脂像是某种灵魂的感召。

    一面是金戈铁马,一面是温柔缠绵,他突然有些不理解阿舅了,他为何可以那样轻易的抛下女郎?

    大抵那才是铮铮铁骨的男儿吧?

    敖七掌心摩挲着腰间的刀柄,欲言又止好半晌。

    “那我先去准备了,女郎写好了信,我再来取。只是阿左和阿右……”

    他望着他那一对任性的弟妹。

    很怕打扰了冯蕴,声音里满是无奈。

    “眼下只能拜托女郎照拂了,我已给家父去信,让他派人来接,若是女郎管不住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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