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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不下,你就与她做朋友,”萧逐风倒茶举杯,“说不定有朝一日,她又变心了。”

    发病?

    他一向潇洒,拿得起放得下,偏偏对陆曈总是担心,总是放不下。

    萧逐风看不惯他这模样,讽刺:“那你要怎么办?在这里喝闷酒,等他们二人喜结连理后你再趁虚而入?连名分也不要了?”

    孩子还未出生,他怎么知道这是个女儿?

    “我不信,你发誓。”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像个鬼影不肯罢休,“你发誓,你会照顾好玉台,他是你儿子,你要对他好!”

    戚玉台快疯了。

    “是不是因为纪珣?”

    裴云暎嗤道:“什么叫让?她又不是物件。”

    白浊雾气似张大网,慢慢从地底,从远处升起来,悄无声息漫入屋中,把寂寞秋夜渗出一种湿冷的幽昧。

    陆曈:“祭典那日,下官要随医官院一同前往席上。”

    萧逐风又问:“她为何拒绝你?”

    过了一会儿,陆曈道:“府上搜查严苛,门口又有人盯得紧,下官不敢冒险。”

    “不好吗?”裴云暎端起酒盅,“人生本来就是苦的。”

    “我喜欢她,怎么做朋友?”裴云暎嗤道:“以为谁都像你,忍到天荒地老。”

    戚玉台冷哼一声,正欲威胁,又听得眼前女子话锋一转,“不过,下官有一个办法。”

    疯子?

    戚清回神:“你去看一眼少爷。”

    “算了,有什么事等明日祭典后再说。”裴云暎搁下酒盅,起身道:“时候不早,你也回去吧。”

    淑惠——他的第二任妻子,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我、我怕是不行了,若我活不过今夜,你要将、要将玉台好好养大。”

    言罢,轻飘飘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婢女和护卫。

    裴云暎笑了一笑,那笑容比秋夜更冷。

    院子里只有远处街边一点零星灯色余晖,栀子已经睡下。萧逐风收拾好桌案杂物,打算离开。

    她怎么会发病?

    耳边传来人声轻唤,戚清猝然睁眼,从梦中惊醒。

    戚玉台打量一眼陆曈:“你还知道大傩仪?”

    戚玉台脸色阴鸷。

    养尊处优的世子也会为一个人从白日等到黑夜毫无怨言,又在被拒绝后卑微至此。

    仲家知晓一切却将女儿嫁给他,甚至后来生下带病的玉台。他忍耐一切,直到权倾朝野,终使仲家得到惩罚。

    这话说的极是,不过何瞎子的桃花符也并未起到什么好用处,甚至更糟。

    戚玉台正满面怒容,一见她,脸色登时现出一抹狂喜,三两步上前:“你来了!东西呢?”

    “如果陆家没出那些事,如今和她匹配之人,应该就是纪珣这样的人。”

    他心知肚明,父亲不信陆曈,所以派人监视。

    “真的吗?你真的会照顾好他,哪怕他只是一个疯子?”

    “陪我喝一杯。”他道。

    “有事?”

    “没有?”戚玉台脸色大变,一把揪住她衣领:“怎么没有?”

    萧逐风一怔。

    “因为他认为,此物有损兄弟情义,不如从源头断绝。”

    “下官不敢。”

    陆曈不语。

    萧逐风一噎,复又盯着酒盅里的茶:“怎么又苦了?”

    裴云暎无言。

    裴云暎笑笑,并不说话。

    话一出口,戚清自己也愣了一下。

    “不知道。”

    伤情哎!

    纵然他每日看上去若无其事,该做的事一样没落下,但自打生辰夜过后,某些时候还是会让人窥出一丝端倪。

    戚清骤然合眼,握紧手中佛珠。

    毕竟整个祭典期间,百官尽至,与胭脂胡同不同,若在祭典上发病,流言再无可能平息。

    陆曈:“没有。”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戚玉台咬牙,“你想用这东西吊着我,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命!”

    “我在。”他闻声道。

    这话很是怅然。

    他年纪大了,一向浅眠,一至夜里,府中需绝对安静,落针可闻,一向寻不到半丝声响,第一次在深夜被惊醒。

    陆曈取针为他针刺。

    萧逐风不满:“我安慰你半夜,你不知道说个‘谢’字?”

    妇人多虑,戚清不耐,玉台是他唯一儿子,太师府荣光将来系于玉台一人,他会如耐心浇灌幼苗般将他好好抚养长大,要他戚家的儿子,成为盛京人人羡慕的儿郎。

    戚玉台语塞。

    “你敢说没有一丝丝心动?”

    陆曈并不在意他威胁,只淡淡开口:“戚公子,明日就是祭典大礼,戚大人对此次祭典十分看重。不可出半分差错。”

    她又在操心什么?

    正想着,耳边传来女子幽幽的声音。

    大傩仪原本是春日吉庆,每至年末,皇城亲事班诸班直戴假面、绣画色衣,执金枪龙旗。后梁明帝登基,原本已将傩仪取消,但今年苏南蝗灾,为驱瘟避疫,索性将大傩仪与天章台祭典并在一处,不比从前隆重。

    裴云暎开口:“萧二,你还记不记得我那匹马?”

    “戚公子如今疾症未消,戚大人爱子之心正浓,因此平日只让公子在府中调养,公子不得离府。但天章台祭典,公子可寻到空隙。”

    戚玉台有些无趣,不过,一想到明日傍晚,傩仪前,或能服食一点药散一解狂瘾,不由心中期待起来。

    对戚清来说,太师府的脸面更重要——

    戚玉台匪夷所思,“你让我在祭典上服食?”

    “什么办法?”

    裴云暎看他一眼:“说得很好,如果你能不这么幸灾乐祸就更好了。”

    “不会的。”他温声安慰,替妻子拭去额上汗珠,“孩子很快就会生下来,你母女二人都会平安。”

    戚玉台脸色一沉。

    “不必。”

    两个大男人相对而坐未免沉默,萧逐风拿起桌上酒盅喝了一口,随即皱眉:“茶?”

    正是秋日,紫藤花被连日秋雨打落一空,花架下青灯如斗,石桌前坐着两个人。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天定的姻缘。

    一开始他是想抓她马脚,到最后,反而是他被套得牢牢实实。

    夜风吹过,高梧策策。

    “我每日进府前,皆要由贵府婢女搜身,若被察觉,对你我二人都没好处。”

    铜灯里加了灯油,方才微弱灯火又重新明亮起来。

    萧逐风许久没在殿帅府喝到苦茶了。

    “老爷——”

    裴云暎喝了口茶,低头看着酒盅,酒盅里倒映着头顶花架。

    是梦。

    戚清没有说话。

    “是。”

    戚清抬手制止,心中惊悸仍挥之不去,片刻后道:“我梦见淑惠了。”

    “醒醒,”萧逐风漠然道:“你何时变得这么怂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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