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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段小宴从门外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只瓷瓶,一大把粉月季。

    他把花瓶放在屋中一角的柜子上,提壶倒了半瓶清水,又把月季胡乱插了满瓶,随即后退两步,端详片刻,满意道:“很好!”

    裴云暎和萧逐风看向他,二人同时蹙眉:“你在干什么?”

    “招桃花!”

    段小宴兴高采烈地解释,“我之前去西街拿药,遇着算命的何瞎子,说咱们殿前司男人太多,阳气过重,于姻缘一事上风水不大好。”

    “他教我一个法子,在屋子东南角摆一瓶花,日日勤换,不出三月,必然桃花将至,红鸾心动。很有效果的!”

    裴云暎无言,问他:“你花了多少钱?”

    “一两银子。”段小宴急道:“哥你信我,他绝对不是骗子,很划算的,还送了我一只开光手串。哎,云暎哥,我觉得你也该去看看,听说他那里还有红符,做了后戴在身上,情路顺畅,你所爱之人必定爱上你,你不是觊觎陆医官未婚夫之位吗?要不也去弄一根?”

    “我刚才替兄弟们都问过了,何瞎子说过,买得多算便宜些。你要喜欢,我替你也买一只?”

    裴云暎面无表情:“别做那种事。”

    “可……”

    “你应该买一只。”萧逐风一本正经:“目前看来,你情路是挺坎坷。”

    “这话应该对你自己说吧。”

    裴云暎含笑看着他:“毕竟,你连路在何处都没找到。”

    “……”

    ……

    傍晚时候,陆曈从太师府出来,回去了西街。

    银筝正在门口扫李子树下的落叶,见她回来,放下扫帚,笑着冲里面喊了声:“姑娘回来了。”

    苗良方正趴在药柜前清点新收的药材,见状伸长脖子,嘱咐陆曈:“小陆回来啦?今日回来得早,厨房里留了饭菜,有你爱吃的红枣糕。”

    陆曈应了,才进屋,银筝看着她,视线落在她发间,像是发现了什么般惊讶开口:“姑娘今日怎么换了首饰?”

    苗良方一愣,阿城闻言也抬头看过来。

    陆曈统共就一只发簪,平日都用银筝做的绢花,如今发髻中插着只刻纹梳篦,虽并不华丽,但和从前相比,已很是让人眼前一亮了。

    众人都啧啧称赞。

    陆曈摸了摸梳篦,心中忽而闪过一丝不自在。

    苗良方满眼慈爱,笑眯眯开口:“不错,小姑娘家,就该多打扮,这么一打扮多精神,跟庙里画里的仙女似的。”

    “咦,”银筝凑近端详一下,“奇怪,姑娘是何时买的这只梳篦,从前怎么没见过?”

    陆曈一向无心装饰,素日里也不会主动买首饰发簪,难得见她戴个新花样,难免惹人好奇。

    陆曈顿了顿:“林丹青送的。”又岔开话头:“怎么不见杜掌柜?”

    “他身子不舒服,下午就先回去了。”阿城道。

    陆曈点了点头,又问:“这几日杜掌柜像是走得很早。”

    杜长卿从前虽也并不热衷守着医馆,但总要等太阳全然落山后才离开。不过近几日却不知在忙些什么,每每陆曈从太师府回来时,医馆里就已没了杜长卿的影子。

    连阿城走得都比杜长卿晚。

    实在反常。

    陆曈问:“是不是病了?”

    “杜掌柜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会那么容易生病,姑娘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银筝笑着挑开毡帘,“我去厨房把饭菜热一热,姑娘歇过后记得进来吃。”

    陆曈嗯了一声,又觉银筝今日态度有些奇怪,遂看向里铺二人。

    “出什么事了?”

    苗良方摇头叹了口气,阿城把陆曈拉到角落,神神秘秘开口:“陆大夫,你不知道吗?东家是受了情伤,近来都在府里养伤,不想出门见人。”

    “情伤?”

    陆曈愕然。

    这些日子她忙着太师府的事,无暇关注医馆众人,不知自己何时错过这么大一桩秘闻。

    杜长卿此人,胸无大志,却自在从容,自打陆曈遇见他起,杜长卿爱恨来的快去的更快,竟然因为情伤而锁在府中黯然神伤,可见对方伤他不浅。

    陆曈问:“谁伤他了?”

    小伙计看了一眼毡帘后。

    陆曈惊讶:“银筝?”

    银筝何时与杜长卿又有了牵扯?

    “就七夕过后几天,小杜就和银筝表明心迹了。”

    苗良方眼露同情,说着说着,又发出感慨,“多好的两个孩子,怎么银筝就没看上小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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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无尾

    夜里,仁心医馆的大门紧闭。

    阿城和苗良方都归家去了,陆曈在后院收拾好药材,一回屋,见银筝坐在灯下,整理新做的针线。

    陆曈把灯放下,银筝抬头看她,笑道:“葛裁缝铺子里新收了几匹布,立了秋,再过不久就要转凉了,姑娘得了空寻个时日做两身新衣。”

    陆曈点头,在她身边坐下来,想了想,终是问出了口。

    “先前杜掌柜对你……”

    银筝一怔,随即无奈道:“阿城怎么什么都同你说。”

    这就算是默认了。

    “你拒绝他了?”陆曈问:“你不喜欢杜掌柜吗?”

    去年初春来的盛京,一晃眼,已是第二年七夕。陆曈不爱问银筝的私事,自打去翰林医官院后,对医馆一众事宜也无暇顾及,于情,她自己尚且懵懂,杜长卿何时喜欢上银筝,二人之间何时起的暗流,她如今才后知后觉。

    “喜不喜欢又如何,”银筝低头收着丝线,“我俩不合适。”

    “为何不合适?”

    收丝线的手一停,银筝抿了抿唇,望着笸箩里的碎布头叹了一声。

    “杜掌柜不知我的身份,姑娘难道也不清楚吗?”她声音很轻,“我过去什么样子,寻常男子见了避之不及。杜掌柜虽说是有些小缺点,人是好人,有的是好姑娘与他相配,怎么能同我在一起?”

    陆曈道:“我不觉得你身份配不上他。”

    银筝愣了一会儿,感激地冲她笑笑。

    “我知道姑娘从没嫌弃过我,刚才说的话也是真心。可是不一样。”

    陆曈蹙眉:“哪里不一样?”

    银筝不说话。

    陆曈又道:“就算你现在告诉杜长卿你的过去,他也未必会嫌弃,是你先入为主判定他死刑。”

    在仁心医馆待了许久,陆曈自认对杜长卿也有几分了解,杜长卿并非看人择身份之人,他心肠很好,否则当初也不会答应落魄的苗良方在医馆坐馆了。

    桌上碎布头搅成一团,银筝苦笑一声。

    “姑娘,我不是怕他嫌弃我。你说的对,就算现在杜掌柜知晓我沦落苏南花楼,也未必心生轻视。但我怕的,是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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