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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日待在府里,也不知是不是拘得时日久了,这几日格外烦躁,越烦越闲,越闲越烦,就在这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偏叫他找着了件正事,就是去查害得妹妹掉眼泪的那女人是谁。

    前两日戚华楹乘马车路过医官院门口巷间,见有女子与殿前司指挥使裴云暎举止亲密,裴云暎是太师府看中的人,此举与打脸无异?

    又有戚华楹的贴身侍女说,瞧见与裴云暎亲密之人穿着医官院女医官的裙袍,戚玉台当即差人去打听。

    打听消息的人回得很快,不过一日就打听清楚,那日夜里出诊的女医官只有一位,是翰林医官的医官陆曈。

    戚玉台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去告诉戚华楹。

    戚华楹歪在软榻上,随手拿了册诗集翻看,见戚玉台从门外进来,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去,继续望着手中诗页发呆。

    自打那一日乘马车归来后,戚华楹便一直这样神色恹恹、郁郁寡欢,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妹妹,我打听到了!”

    一进屋,戚玉台快步上前,在戚华楹身侧坐下,道:“那日和裴云暎一同出行的女人,是翰林医官院的新进医官使,叫陆曈。”

    戚华楹怔了一下:“陆曈?”

    她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是个平人医官,从前在街上坐馆的,先前她去司礼府给金显荣施诊我还见过一回。”

    戚玉台眉间隐带激动。

    打听消息的人回来禀说,和裴云暎一道出行的女医官叫陆曈。

    听到这个名字时,戚玉台也大为惊讶。

    他记得陆曈,金显荣身下那玩意儿不好使,官员间都传遍了,医官院换了几个医官都没辙,却在一个女医官的手里渐渐好了起来。上次他在司礼府做噩梦时,就见到了陆曈,她还替他把过脉。

    平心而论,那女医官生得颇有几分姿色,是和盛京闺秀截然不同的清冷,戚玉台当时都差点动了心思,只是毕竟是当差的人,父亲近来又管束颇严,最后便熄了念头。

    如今得知这女医官竟然就是让自家妹妹伤心垂泪的罪魁祸首,自然怒不可遏。

    “妹妹,”戚玉台望着戚华楹似是消瘦几分的脸庞,心疼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介低贱平人,给你作奴仆都不够格,竟敢惹你伤心。”

    “哥哥给你出气,明日就让她尝尝苦头,让她知晓得罪了我们太师府的千金明珠,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戚华楹一惊:“哥哥不可!”

    “妹妹,我是在为你出气。”戚玉台面露不解。

    戚华楹深知自己这位兄长虽看着有礼恭谨,实则自小行事冲动,平日有父亲管家约束,在外尚能不显,然而私下无人时,却总是忍不住做些败事之举,越发头疼。

    她道:“哥哥,你也是男子,裴殿帅既然钟情那位医女,正是浓情蜜意时,你若出手,岂不是结仇?”

    戚玉台轻蔑:“为个贱民结仇?”

    见戚华楹不赞同的目光,戚玉台冷笑:“我会让人处理得很干净,绝不会被人知道是戚家干的。”

    戚华楹只摇头:“父亲说过,殿前司的手段不容小觑……而且就算他不知道是你,那医女真出了事,反而成为他心中遗痛,永不能忘怀。”

    “最重要的是……”

    戚华楹垂下眼睛,“我已经决定放弃他了。”

    “妹妹?”

    “他既心里有人,我何必自讨没趣,况且我这样的身份,和一介平人争风吃醋岂不自降身份。哥哥不必劝我,也不必多做什么,父亲说近来盯着太师府的人多,马上又要到父亲寿辰,这个关头,别再生事端让父亲操心了。”

    她虽仍是郁色难平,语气却很坚决。戚玉台一听她说起父亲就头大,这个妹妹比他聪明,也比他生得好,待人又端庄得体,唯一的一点不好就是教训起自己的时候和父亲一模一样,让人心中发怵。

    他轻咳一声,不敢再继续这个话头,正想起身离开,目光掠至桌屉时,忽而想到什么,眼睛一眯,又坐回去,望着戚华楹轻声道:“妹妹,上回我和你说借我一点银子……”

    戚华楹叹息一声,招来婢女,从桌屉里取出厚厚一叠银票递给他:“别让父亲知道。”

    “明白明白,”戚玉台接过银票一捏,心中顿时一喜,笑着起身道:“还是妹妹对我最好。”

    “裴云暎那混账不识抬举,配不上我妹妹,”他道:“等着,过几日夏藐,我去猎场叫人给你打只雪白雪白的小狐狸,你养着逗个趣,别不开心了。”

    戚华楹摇了摇头,只望着他的背影叮嘱,“哥哥拿了银子,可别再服那药散了。”

    “当然,当然。”

    戚玉台满口答应着,笑着走出了屋门。

    第一百六十八章 纪珣的道歉

    又过了几日,天气越发炎热。

    司礼府门前那块雕刻着巨象、寓意“太平景象”的楠木照壁在连日猛烈的日头下也显得发蔫,没了往日神气。

    金显荣最遭不住热,早早令人买了冰搁在屋中角落,闷热的夏日午后,屋子里却一点暑气也无,桌上香炉里散发清甜芬芳,金显荣坐在窗下的躺椅上慢悠悠摇扇,时不时往嘴里塞颗冰浸过的紫葡萄,惬意赛过神仙。

    他半眯着眼养神,是以司礼府来了人也不知,直到仆人走到他身边提醒:“大人,有人来了。”金显荣才睁开眼,一坐起身,就见司礼府的门口站着个穿雪白澜袍的年轻人。

    这青年生得高瘦,雪白澜袍被微风吹得鼓荡,衬得一张清秀脸孔越发孤高冷傲,金显荣满眼妒忌地盯着对方的脸看了一会儿,适才回神,问身侧人:“这位是……”

    这是张生面孔,可瞧对方的衣裳料子、所配玉饰又不似寻常人家。

    仆人弯腰:“大人,这是翰林医官院的纪珣纪医官。”见金显荣仍是皱着眉头,遂低声再次提醒,“纪学士府上公子。”

    此话一出,金显荣脸上两道断眉一耸。

    噢,原来是那个纪珣!

    他对医官院的医官除了院使崔岷和陆曈,其余人都记得不甚清楚。毕竟他身体很好,在此之前多年都没见过几个医官,是以对纪珣这个名字并不敏感。

    但若说起纪学士,那就很清楚了。

    纪家一家子学士,各个满腹经纶,纪老大人曾在世时,是为翰林学士,后又有教导先太子之恩。

    先太子故去后,纪老大人不久也病逝,当今陛下继位后,仍厚待纪家,纪家在朝中地位实在不低。

    只是纪家身为文臣清流,当初就不参与朝党争斗,先太子故去后,更是心无旁骛地编纂典籍,对外之事一概不闻。而纪家唯一嫡子纪珣,连文臣都不想做,干脆跑去做了御医。盛京许多官门世家都对此暗中嘲笑,纵然纪珣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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