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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陆曈肯定过不了,夫人先前已送过银子,何必……”

    “你懂什么。”董夫人轻嗤,“那医女可不简单。”

    虽她口口声声陆曈“贱民”“山野大夫”,可心里却还记得先前陆曈治好了董麟的肺疾。

    她家麟儿肺疾多载,多少名医束手无策,偏偏陆曈汤药喝上一年,就已近痊愈。还有文郡王妃裴云姝,那劳什子“小儿愁”,宫里医官都没瞧出来,陆曈一眼就瞧了出来,还保得裴云姝母女平安。

    虽然她讨厌陆曈,却也不得不承认,陆曈并不是招摇撞骗的骗子。

    太医局的学生的确得名师教导,可谁知道会不会又出什么意外。

    还是万无一失更好。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她催促下人。

    “是,夫人。”

    ……

    盛京太医局春试过后,所有的学生考卷都会送到翰林医官院,由挑选出的十位医官批阅。

    为期七日的批阅期间,所有阅卷考官不得外出,吃宿都在偏殿,以加紧时间在七日后出春试红榜。

    今日是阅卷最后一日。

    常进是阅卷主考官的一员。

    今年春试与往年不同,一来是由那位最严苛的纪珣纪医师亲自出题,刚考完就听号舍出来的学生鬼哭狼嚎,二来新增一科“验状”,太医局的这些学生本就于这门新医科学得勉强,素日还好,一到春试,交上来的考卷惨不忍睹,一下就现了原形。

    偏殿里摆了一张巨大长桌,左右各自坐着医官,每人面前都摞着一叠排得高高的考卷,不时有叹气声传来。

    “将青蒿矬细,加水三升,童便五十升,同煎至一升半,去渣留汁再煎成膏,做成丸子,每服二十丸,空腹时,卧下用温酒送服……童便五十升……五十升……”

    说话声陡然尖利:“五十升,这是治痨病?我看这是要把人送走!”

    常进看了说话的医官一眼,摇了摇头,又疯了一个。

    长时间呆在偏殿里没完没了阅卷,时日长了都受不了。尤其是看到有些错漏百出的考卷,时常把人气得不轻,也为医官院未来新进的这批医官感到担忧。

    “这么简单的题目都错,他成日在太医局都学些什么,吃屎吗!”方才发疯的医官捂着胸口吸气。

    旁边医官递了一杯水去,宽慰道:“气大伤身。今年送来的考卷就没几份能看的过眼的,要我说,还是纪医官的错。”

    常进抬起头问:“这与纪医官何干?”

    “关系大了!他把题出得这么难,太医局那帮小子,一看就心生退意,勉强答几题,后面可不就破罐子破摔乱写一通了?”

    这话倒是事实。

    对面一医官托着腮,险些要把笔杆咬烂,“没几份考卷过得去眼,不知今年二十个医官名额能不能凑够。”

    今年春试由上至下取二十考生,这二十考生一部分进御药院,一部分进翰林医官院。往年挑选二十位医官并不难,然而今年纪珣题目出得太难,以至于卷面难看得过分,真要点出二十位医官,倒还叫人有些心虚。

    “嗨,你这算什么,你瞧常医官那头,那才是卷卷难看!”

    说话人幸灾乐祸,被点到的常进却面露痛苦之色。

    别人便也罢了,他负责批阅的医科,恰好是今年新增的那门“验状”。

    这本就是一门新医科,老实说,就连翰林医官院的医官们也不敢说精通。之所以由他负责批阅,还是因为他少时曾跟着一位仵作官干过一段日子,比别的医官更懂验状。但即便如此,常进也觉得纪珣这题目出得有些超过了些。

    连他都觉得超过,更勿用提太医局那群小子了。有的答了半截便不答,有的一看就是胡编乱造,更有甚者,干脆交了白卷,上面一个字都没画,俨然自暴自弃了。

    整整五日了,他就没见着一份把试题答完的考卷。

    所有人都一样的烂。

    “今年连范例考卷都选不出来,回头如何拿给太医局那帮老顽固。上天啊,能不能出现位天才,救救今年的春试吧!”说话的医官双手合十。

    常进不以为然地一笑。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天才,绝大部分人不过资质平庸,盛京这么些年也就出了纪珣一个天才,和这天才比起来,他们就像只知吃饭的草包。

    人与人到底不同。

    常进感慨了一番,一边拿起一份新的考卷批阅起来。

    这份考卷一打开,常进就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原因无他,字迹实在太潦草了些。

    太医局的学生们答题都要被教导字迹清晰端正,阅卷考官批阅起来也赏心悦目,这考卷上字迹却龙飞凤舞,一看就格外不羁。

    常进有心想瞧瞧是哪家公子如此狂放,奈何每份考卷名字都被黑纸黏蒙,批阅完毕前不得揭开。

    只能按捺下来。

    罢了,这人虽笔迹潦草了些,好歹考卷上写得满满当当,管它对不对,态度还算端正,比那些交白卷的好多了。

    常进皱着眉头继续往下看。

    看着看着,常进的表情逐渐异样起来。

    这考卷竟然答得相当漂亮!

    “验状”一科,顾名思义,检验尸体情状。太医局先生上课时,会以真尸来现场教导。然而太医局那帮学生许是年纪太小,经验不够老道,一见到真尸,个个都往后头缩。学的都战战兢兢,怎么能提精通?

    是以一个两个卷面一塌糊涂。

    然而眼前这份考卷,虽然字迹潦草,竟然每题都答对了。一开始常进还以为是答卷学生凑字胡乱写的医理,没想到一一看去,竟然答得相当正确。

    尤其是那道“人死后七日尸体腐化情状”,这学生竟然写了大半张考卷,从外表到内脏,四肢以及脑部,简直……简直像是守在一具尸体前,认真钻研了七日,一点点亲眼看着这具尸体腐化一般!

    让人不寒而栗!

    莫名的,常进哆嗦了一下,赶紧呼唤各位同僚:“你们、你们来看下这份考卷!”

    许是他面上神情太过扭曲,周围人见状,纷纷放下手中考卷聚拢过来,往他手里那份试题一瞧,先是被那狂放的字迹吓了一跳,待看见写得满满当当的试题后又会心一笑:“哟,都答完了,态度不错。”

    “你再仔细看看,”常进抖着手中考卷,“他可一题没错!”

    “我瞧瞧,日光下以赤油伞遮尸,以水浇湿尸体,伤痕即现……”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这是纪珣出的最后一题,提问尸体并无明显伤痕当如何处理,当时医官院诸位医官争执许久未下定论,还是纪珣说出答案才知晓。

    他们以为这最后一题不会有人答出来的,纪珣纯粹是多此一举。没料到竟有人将答案清清楚楚地写在考卷上,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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