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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麻,闻言一愣,对方竟连陆谦的事也知晓?

    他本能地感到不安,不愿再继续说下去,却见帘后人的影子晃了晃,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万老爷,欠契在此。你我的这场交易,还有半柱香时间。”

    万福下意识看向香炉前,明檀香燃了一半,还剩半截。分明是宁心静气的香气,却叫他越发惶惶。

    只是万全如今还在对方手中……

    万福心一横,咬牙道:“陆家二爷的事,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奶奶入葬后不久,陆二少爷就找到了陆家,小的听闻他去同大爷和夫人闹了一场,之后就不欢而散。”

    “……再然后,小的听说陆二少爷犯了事,审刑院的详断官范大人治了他死罪。再后来,就没怎么听闻他的消息了。”

    帘后人沉默。

    万福看向帘后,语气一片恳求:“小姐,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了,求你放过全儿吧!”

    他起身走到帘后,不敢贸然掀开竹帘去看对方的脸,只“咚咚”朝人影磕了几个响头。

    对方叹息一声:“万老爷说的话,虽不真切,勉强也有些分量。既如此,这张欠契就还你。”

    只听“嘶——”的一声,竹帘被人从一旁撩起,一只雪白的手从里伸了出来,还未叫万福看清,就有两张雪片从帘后飘飘摇摇地落到他脚边。

    万福捡起来一看,竟是万全写的三千两欠契,被撕成两半。

    他心中一喜,忙又将那欠契撕得更碎,再把碎纸揣进袖中,又央求道:“小姐,那全儿……”

    帘后的人影捧起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才道:“万老爷,我刚刚说,你说得好,便将欠契撕了。但我没说过,你说得好,就放人。”

    万福脸色一变:“既没有欠债,快活楼焉有不放人的道理?就算是赌坊规矩,欠债已清,莫非还要一直扣着人不成?”

    帘后人轻笑道:“万老爷不必生气,不提别的,你真的觉得,令郎现在归家,是件好事么?”

    “什么意思?”

    “万老爷似乎忘了,三千两的欠契作废,可令郎实实在在挪用了柯大爷私产之事不是假的。以万老爷之家资,要凑够两千两好像有些困难。偷窃主子财物的奴才,一旦被发现,打死也是轻的。又或者,”她笑道:“万老爷与柯大爷主仆情深,万老爷笃定就算柯大爷发现自己银子没了,也不会怪责令郎,放令郎一条生路?”

    万福手心登时冒出一层细汗。

    柯承兴会放万全一条生路吗?

    不会的,或许从前会。但如今秦氏管家,柯承兴手头紧得很,这两千两银子好容易瞒着秦氏藏下来,要是被柯承兴发现,别说是万全,就算是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帘后人又道:“或许万老爷想,不如将今日与我见面一事对柯大爷和盘托出,或许柯大爷会体谅伱的苦衷,与你一致对外,反将令郎的错处轻轻揭过。”

    万福心中一跳,他的确是这样想过。对方既是冲着柯家而来,对万全设局,将此事告诉柯承兴,或许柯承兴会放他们一线生机。

    他看向帘后的人影,心中不免有些骇然,这人……怎会如此度量他心?

    对方轻轻一笑:“万老爷真是忠心,或许正因如此,柯大爷才对你如此看重。不过,陆氏死后,柯大爷还能留你在身边,正是因为你从不多问陆氏有关,口风也严,哪怕对着你的妻儿都不曾吐露一言半句。”

    “今日万老爷将此事告诉我,或许柯大爷会想,你将此事告诉我,难不成就没有告诉过别人?也许令正、令郎也都听过此事。”

    “就算真没有也没关系,只要让柯大爷如此觉得,就可以了。”

    她道:“柯家往日伺候陆氏的那些丫鬟,万老爷不是已经亲眼见到其下场了么?”

    一席话说得万福骨寒毛竖、惊魂魄散。

    要是让柯承兴怀疑万全也知道了此事,无论如何,万全都逃不过一死了。

    这人一开始,就对他势在必得。

    万福委顿在地。

    凡所作为,必为利益图谋。对方对柯家事了如指掌,又步步紧逼,分明是要用他来对付整个柯家。说起来,柯家自打攀上太师府开始,瓷窑生意蒸蒸日上,眼红的同行不在少数。或许是得罪了什么人也说不定。

    对方想用陆氏之死来对付柯家,他一个做奴才的只能任人摆布。甚至今日这竹帘后的女人,也许只是個喽啰,背后真正的主子,甚至都未露面。

    万福面如死灰,失神地问:“小姐想要做什么?”

    “我想请万老爷为我做事。”

    “万老爷若答应,我便让人好好照顾令郎,直到此事彻底平息。”

    “若不答应也无妨,我会在今夜将令郎送回,同时告知柯府令郎挪用私产赌钱一事,顺带当着令郎的面提一提陆氏。”

    万福猛地抬头。

    帘后人声音不疾不徐:“万老爷放心,我不会伤害令郎,也不会对你咄咄相逼。万老爷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写信送到快活楼。”

    她起身,影子在青色竹帘后勾勒出一抹朦胧暗迹。

    “但我这人耐心不足,等不了太久。”

    “所以,”她淡淡开口,“明日酉时前,给我答案。”

    第三十五章 陪葬

    陆瞳戴上幕篱,出了竹里馆,银筝从外头迎上来。

    她走到陆瞳身侧,低声道:“姑娘,银票已经尽数交给曹爷了。”

    陆瞳点头:“好。”

    快活楼的曹爷,原本无赖出身,不知从哪得了运道,攀上了贵人,得以在城南的清河街开了一处赌坊。

    曹爷从前就是在赌场放债吃利钱起家,胆子本就大,如今有贵人在身后撑腰,更不将人放在眼里。当日陆瞳去赌坊,曹爷不是没看出来银筝出千设局,不过,当陆瞳将银筝赢来的两千两银票交给曹爷时,曹爷便很乐意帮陆瞳这个忙了。

    曹爷只要银子,至于底下的暗涌官司一概不管。何况能在城南开赌坊的,背后焉能没有大树倚靠?就算万全搬出柯家,可万福终究只是柯家的小厮。

    一个小厮,曹爷还真不放在眼里。

    有关曹爷的事,是先前在医馆里无事闲谈时,从杜长卿嘴里得知的。他从前是浪荡子,盛京但凡有个青楼赌坊,他比谁都门儿清。随口那么一提曹爷的话,却叫陆瞳记在了心上。于是设了这么出局,请万全入瓮。

    如今曹爷得了偌大一笔银子,便顺手人情帮着陆瞳扣下万全,也教陆瞳省了许多事。

    银筝看先前喊来的马车已经到了,忙拉着陆瞳一道上了马车。

    马车在盛京街道上转了好几圈,陆瞳与银筝又倒换了几次,确定无人跟在身后时,二人才姗姗回到医馆。

    医馆里,杜长卿正趴在药柜前看雨,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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