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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债有主的道理,因此虽是不悦,却也接过了乔央的茶,只没好气地问乔央:“可还有其它事没有?”

    听着这即将赶人的话,乔央忙道:“倒是有一桩。”

    “再有三五日,骆家人就要随忠勇侯一同抵京了。”乔央道:“下官今日前来,也是来看一看您恢复得如何了,届时为骆先生治丧……”

    乔央话未说完,太傅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老夫当然要去,要送一送的。”

    乔央便应下,只道待有了具体日子,再使人通知太傅。

    太傅点了头,问乔央:“她是何打算?要亲自为骆御史治丧?”

    乔央:“正是。”

    太傅便明白了,点头不再多问。

    骆观临的棺椁,停放在京师骆宅。

    此处乃是骆观临的旧居,日夜有禁军看守,并有高僧名道齐聚于此为亡者做道场,其中便有天镜。

    李岁宁提前已有示下,待骆家人入京,无需即刻入宫拜见,先归家吊唁办丧。

    骆家人随同常阔入京后,便直奔了骆宅。

    未近灵堂,便先听闻了道场法事之音,骆泽顾不上许多,快步奔入一片丧白的堂中,含泪跪下,郑重而拜。

    骆溪一把扶住好似再无支撑的母亲,红着眼圈看向身后的祖母,却见祖母与她摆摆手,道:“先扶你母亲进去吧……”

    骆母看向未回府,先来吊唁的常阔,周全地道:“侯爷,请随老身一同入内。”

    进了灵堂中,骆母在一片哭音中,已然有条不紊地张罗起了诸事。

    常阔上完香,看着那身形略已佝偻,穿着褐色布裙,一头整洁的银发仔细包起的老人,心底不禁升起敬意。

    这一路来,常阔见过柳氏哭,那一双儿女哭,却唯独不曾见这位金婆婆在人前掉过一滴泪。

    白发人送黑发人,历来是人生大悲,可这位老人却是家中最镇定的那一个,将一切都安排得周全妥帖。

    但同样为人父母的常阔很清楚,这怎会不痛。

    他有心宽慰几句,但那老人反与他道:“老身这一身丧,却也不宜入宫拜见太女殿下,便劳请侯爷代为道谢……”

    说着,看向灵堂中的一切,真心实意道:“一应事宜皆安排得这样周到,实在叫殿下费心了,老身一家感激不尽。”

    而后,就要向皇城的方向拜下,常阔忙将人扶住了。

    然而待常阔离去后,金婆婆依旧坚持地向皇城方向行了一个大礼,许久,待直起身时,眼底方见一丝泪光,看向灵堂中的棺木,哑声低语道:“娘来了,你去吧……娘知道,你该是瞑目的。”

    她的儿子,她怎么会不了解?

    从一开始得知消息,她就已经猜到了这块臭石头要去做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从没怀疑过她的儿子会背叛江都,背叛他的主公。

    所以才有那句“他大约是死了”,那时,当娘的便做好了她的儿子所做下的准备。儿子没明说,她知道也作不知道,事以密成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儿子做错了事,当娘的要骂要打。

    儿子做对的事,当娘的再不舍得,也得让他去办。

    现如今,他办成了,做娘的,替他高兴!

    金婆婆揩去眼角的泪,在一片诵经声中,走进灵堂。

    第650章 黄花大汉忠勇侯

    常阔从骆家离开后,便往兴宁坊去。

    常阔已迫不及待想要进宫去见闺女殿下,但他的故乡一带有着吊丧之后需先返回自家卸丧,才能去往亲友家中走动的习俗。

    且自江都一路来,风尘颠簸,总需要先沐浴更衣,干净体面地入宫去。

    他如今的身份可是有别于从前了,断不能丢了太女养父的体面。再者说,李容那女人说不定也在宫中呢。

    待马车近了兴宁坊,常阔不禁往车外看,神情很是感慨。

    他这一走,竟有四五年了。

    各处变了却未曾大变,大多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常阔同骑马随行在马车旁的金副将感叹道:“那一年,我奉旨出京讨伐徐正业,就是从这条巷中离家而去……”

    巷子还是这条巷子,但这京师之主已然换了又换,这兴宁坊中的一座座宅子也不知几番易主。

    金副将点着头,感慨之余,又觉艳羡。

    去时迟暮老将,归来太女她爹……大将军出一趟京,也是飞黄腾达上了。

    还有……大将军且不止多了太女她爹这一重身份呢——思及那块玉佩,金副将又在心中补了一句。

    继而想到同在京中的大长公主,金副将心头难免升起即将直面八卦的火热,就连大将军剩下的感慨都听不太清了。

    在常阔的感慨声中,马车很快驶近了忠勇侯府。

    马车还未停稳,常阔便闻喧哗之声。

    待拎着虎头杖,走下马车,只见乌压压的人影向自己围涌而来。

    “恭迎侯爷回京!”

    “我等在此恭候已久了!”

    “一别数载,侯爷可还记得下官?”

    “听闻侯爷抗击倭敌时曾受重伤,不知近来身体安否?这一路舟车劳顿可有不适?”

    “我观侯爷却是英姿气概未减当年!”

    “……”

    常阔压根儿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得知他会在今日抵京的。

    听着这一声声恭敬关切的声音,看着那一张张奉承热情的脸庞,常阔满心只有一个声音——祖坟俨然已变火山,这是真炸了啊。

    常阔被众人围着往前走,摩肩接踵之下,叫他有种脚不着地的感觉。

    喜儿和阿稚背着包袱,从后面的马车中走下来,伸长脑袋却只能勉强瞧见自家侯爷的脑袋,乍一看,侯爷堂堂七尺余魁梧大汉,竟好似被人给生生抬进了自家府中。

    忠勇侯府也曾被卞军洗掠侵占过,和马相府一样,吴春白已简单让人将此处重新归置了一番,并分下了十余名奴仆,其余的只等常阔回京后再慢慢添置。

    常阔一人自是没那么多用人的地方,这十余名奴仆本是够用的,但此时一窝蜂地挤进来五六十个官员权贵,府中便忙乱起来。

    喜儿阿稚等人放下包袱挽起衣袖就是干,金副将等人跟着搭手,搬椅子凳子,茶盏茶碗统统翻了出来,成桶的打水,才算勉强先将茶水供上了。

    明知常阔初才返京,自是没人会怪罪什么,况且本也不是来做客的,自然摆不起什么架子,有官员帮着泡茶倒茶,说说笑笑,场面倒也融洽热闹。

    常阔陪着众人寒暄了约有两刻钟,便拱手道失陪了,他今日还得进宫去,需去洗尘更衣,若再耽搁,天黑前便要赶不及了。

    这话一出,众人自然是理解万分并连连催促:“进宫乃要紧大事,侯爷快快去吧!”

    有人陪着常阔出了前厅,与常阔送了又送,揖了又揖,就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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