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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已得崔璟密令,使并州骑兵前往阴山。她不过是借来一用,顺路解决一下关内道的麻烦而已。

    路上之所以未曾走漏风声,正是因戴从提早便以并州大都督府的名义传书沿途各州,只道是太原奉密令行军北境,凡走漏军机者严惩不贷。

    在这个时局下,许多指令已很难真正奏效,但太原忽然拿出如此庞大的骑兵军队,此举带来的威慑,令沿途各州心惊胆战,不敢不去遵从。

    常岁宁如此一路畅通地来到灵州之后,在那驻守灵州边界之地的两千玄策军的接应配合之下,很快便解决了师大雄布置的守军。

    如此方才有了“天降神兵于朔方”之象。

    “常节使可是打算随并州骑兵一同去往阴山?”薛服问。

    常岁宁点头:“既已到了此处,总要去看一眼的。”

    薛服便道:“此一路多凶险,常节使务必多加保重。”

    末了,他主动提议,让常岁宁在临行之前,举荐一些可用之人来关内道任职。

    所谓举荐,便是让常岁宁将自己的人放进关内道了。

    同江台的想法差不多,薛服也觉得这份恩情受之有愧,因此只能加强自我管理能力,想方设法地来表达自己的诚意与忠心,主动促进密切关系的建立与捆绑。

    面对薛服的主动提议,常岁宁自然没有道理拒绝,当日便传书回太原,让崔琅着手安排此事。

    大军在灵州休整了七日之后,常岁宁便开始让人准备动身事宜了。

    临行前一日,元祥又抽空跑去看了长吉。

    第574章 何尝不是另一种耍弄

    听闻长吉仍未能转醒,元祥走进房内,见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浑身缠满伤布,双颊已见凹陷,不由问:“汤药能灌得下吗?”

    负责照料长吉的仆从点头:“汤药喂得下,今早还勉强进了一碗米汤……只是不知为何人一直未能醒来。”

    “这都七八日了吧。”元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长吉的额头,嘀咕道:“也没烧啊……血止住了,伤势也已见愈合之势,怎会一直醒不过来呢?”

    元祥说着,在床边坐下,口中问道:“医士怎么说?”

    仆从答:“医士眼下也束手无策,只说先用心照料着……昨日还试了针灸之法,依旧没能奏效。”

    “针灸也不行么……”元祥说着,扭头看向双眸紧闭的长吉,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伸出手去,竖起了大拇指——

    “……啊!”

    一声痛叫声突然响起,长吉猛地睁开眼睛,疼得嘴角抽搐,眼神愤怒:“……崔元祥!”

    元祥眼睛一亮,收回手:“醒了啊!”

    长吉被掐出了一道月牙形血痕的人中微微颤抖着,挣扎着想要起身揍人,但伤势太重,根本无法如愿,只能死死瞪着元祥。

    元祥伸手扶按住他颤抖的肩膀:“不必太过激动,快快躺好!醒了就好!”

    长吉死死咬着牙——若不是崔元祥每日过来看他笑话……他还能“醒”得更早一些!

    那日他负伤倒地时,若非是见到崔元祥,也不至于昏迷得那样彻底!

    长吉怒从心来,气得红了眼眶:“见我落得如此模样,还废了一条手臂,你如今满意了吧!”

    元祥一愣,看着长吉:“你都知道了啊……”

    隐隐地,元祥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长吉早就清醒过来了,只是无法面对左臂落下的伤残,所以才不肯睁眼吗?

    元祥赶忙道:“无妨,咱还有右臂呢!不耽误什么!”

    “咱们习武之人,练就一身本领,为得不就是在这等关键之时派上用场吗?此番你护住了魏相,在朔方立下如此功劳……虽伤犹荣,是这个!”元祥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长吉看着他那只粗壮的拇指,颤抖的人中又开始剧烈作痛。

    “你万万不要觉得自己从此便是个没用的废人了!”元祥拍拍胸脯,道:“若魏相不管你,我来养你!”

    脖子不方便移动的长吉瞥向元祥,只觉对方的动听之言不怀好意——他养他?让他当牛做马,极尽羞辱是吧!

    “我崔元祥没别的,行军多年,就敬重有胆识的忠心之士。”元祥叹口气,道:“长吉,从前是我轻看你了。”

    长吉冷眼旁观,演,接着演,欲扬先抑耍弄人的手段罢了!

    “明日我便不能再来看你了。”元祥也不需要长吉的回应,径直往下说道:“我要随常节使去寻我家大都督了,你好好养伤。”

    “……”长吉胸口起伏了一阵。

    同他炫耀常节使要去见他家大都督了是吗!

    长吉正准备借一句不乏夸大成分的“据我所知,这段时日我家郎君与常节使朝夕相处相谈甚欢”来开启这场诛心对战,然而下一刻,却见元祥已经起了身。

    “我便不打搅你养伤了,你早些将伤养好,等我哪日回来,请你喝酒,给你补一场庆功宴!”

    长吉好似一只斗鸡刚梗起脖子,张开膀子要战斗,却突然扑了个空。

    元祥走了几步,又回头补一句:“走了啊!你好好养伤!”

    “……”长吉的神情逐渐惊惑呆滞。

    “终于是舍得醒了。”魏叔易感慨着从外面走进来,在床边站定,见长吉神情,不由问:“怎么了?哪里不适?”

    长吉几分怔怔地道:“属下本以为崔元祥会趁机羞辱耍弄属下……却不料,他此次竟不曾有分毫耍弄之意。”

    魏叔易弯下身,轻拍了拍下属的肩,道:“你原以为他会耍弄于你,他却不曾耍弄于你,偏与你所想背道而驰,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更加高明的耍弄呢?”

    长吉嘴角一阵抽搐:“……”

    魏叔易笑了起来,也不再多做打趣,让人为长吉煎药备饭,询问起长吉的伤势情况。

    末了,满脸写着心事重重的长吉问:“郎君若果真觉得属下有功,那能不能答应属下一个请求?”

    魏叔易拿无不应允的语气道:“只管说来。”

    长吉神情郑重:“郎君能否争口气,努力在常节使身边占下一席之地,好让属下来日在崔元祥面前不至于太过抬不起头来?”

    “……”魏叔易沉默了一下。

    古有为人父母者望子成龙,今有为人下属者望主得宠。

    一时间,魏叔易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谁在为谁做事。

    视线落在长吉无法动弹的左臂之上,魏叔易到底是近乎纵容地点了头:“尽力而为。”

    他与长吉虽说同伤在左臂,但他是箭伤,而长吉是刀伤,刀刃伤断大臂筋骨,就连手指也断了两根,昏迷时已是命悬一线。

    这份护主恩情,让长吉很有恃伤而骄的资本。

    “那郎君赶紧去吧。”

    面对长吉这突如其来的催促,魏叔易困惑地抬眉。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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