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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是杀意——所以肖旻早就得知了消息,今日不过是刻意做出离营假象而已!

    殊不知,这话并不算全对,肖旻暂时并不知晓钦差已在途中的消息,他方才之言,不过是为了扳回人心的胡诌之举。

    但这胡诌也是有支撑的——他未来主公早已告知他,此番君王定会发落李献,让他早做防备。

    肖旻对常岁宁的话历来深信不疑,今日觉察到李献有支开他的嫌疑,遂将计就计一番,果然便得出了答案。

    他未来主公已提前给他偷看了答案,他若还能眼睁睁看着李献在军中酿出大乱,日后还有何颜面去主公面前做事?

    见四周躁动哗然,李献冷笑否认:“当今圣人乃我嫡亲姨母,污我造反,简直是无稽之谈!”

    肖旻看向众人,忽而拔刀,掷地有声道:“执意跟从李献造反者,肖旻绝不阻拦,却也绝不手软!”

    他多以平和待人,但为将者的杀伐之气一旦展露却也十分慑人。

    当二人各执一词,而真相在大多数人眼中暂时难以分辨之际,考验的便是谁更得人心了。

    见肖旻强行让人为那些被绑着押在行刑台上的部将松了绑,下面开始有人往肖旻的方向走了过去站定。

    站过去的部将越来越多,他们大多没有说话,但态度已然分明且坚定。

    他们当中有原本便忠于肖旻的,但大多却是一直以来保持中立的,他们本不愿在军中站队,但瘟疫之事的真相他们也心知肚明,李献和肖旻在这件事情当中所展露出的截然不同的心性与作风,他们都看在眼中。

    即便是从人品出发,他们也更信得过肖旻。

    而抛开对真相的分辨不提,如此情形下,他们也不愿追随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对方可以不将岳州百姓和患病士兵的性命放在眼中,自然也能随时将他们用完即弃。

    这样的人,无论所行何事,都是不值得他们跟从的。

    昔日不被李献看重的人心,在此刻如土崩瓦解般崩裂开来,在肉眼可见地断绝他的后路。

    眼见站到肖旻身侧的人在不断增加,李献后牙几近咬碎,他很清楚人的从众之心,再这样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选择肖旻……

    李献被迫放弃了最后一层伪饰,在他抬手间,忽有密密利箭自暗处飞来,刺向肖旻等人。

    趁肖旻等人抵挡间,李献下令带人往前冲杀出去。

    他身后万余骑兵也有半数倒戈,但闫承禄手下掌着近万兵力,此刻得李献授意,立时下令拔刀冲杀。

    也有部分人主动选择投向李献,他们并非出于信任李献,而是遵从了在这乱世中不安已久的野心,想要跟着搏一把。

    但局面的倾斜是明显的,肖旻本就有所安排,很快便让人控制了那些暗中放箭的弓弩手,又使人迅速列阵阻拦。

    闫承禄奉李献之命,带兵欲冲破那层阻拦,奋力厮杀间,却听对面有部将大喊道:“……李献已经败逃,尔等确定还要枉死为他拖延吗!”

    “肖将军有令,此刻回头者,尚可从轻发落!执意跟从者,定斩不赦!”

    这话是说给普通士兵听的,他们大多只是听从各自校尉之令行事,而肖旻不欲酿成大的内乱伤亡。

    李献败逃的消息很快传开,厮杀混乱间,闫承禄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只见得肖旻率军追击的情形。

    而他回头的这短短间隙,忽有刀刃贯穿了他的胸膛。

    闫承禄僵硬地转头看去,只见动手的竟然是他麾下的一名校尉,怕是见势不妙便要拿他的人头将功折罪。

    “真他娘的……”闫承禄咬牙切齿:“全是畜生……!”

    这一帮天杀的畜生,太畜生了……他算是栽在畜生窝里了!

    闫承禄怒极间,猛地提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将那校尉一刀抹了脖子,旋即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盯着李献逃走的方向,死不瞑目。

    第504章 末路

    李献在动手之初,便很快看清了从正面冲杀出去的机会十分渺茫这一事实。仍让闫承禄等人冲上前去,为得便是给自己制造从后方离开的机会和时间。

    被长刀贯穿胸膛的前一刻,闫承禄充血的脑子里,仍在幻想着杀出此地,攻往沔州,取常岁宁人头泄恨——

    而未顾得上去想,李献此人最擅长的便是以他人性命,全自己之功利及生路。无辜者他舍得,韩国公府上下人等他舍得,区区一个闫承禄自然也不在话下。

    李献策马狂奔,在身后士兵的拖延阻挡之下,得以逃出了军营。

    离开军营之际,他身边有八千士兵,这些大多是跟随他多年的旧部,其中的将领乃是其父先韩国公留下的部曲,他们与李献一损俱损,对李献忠心不二。

    但他们的忠心,并不足以让李献有分毫心软,这份忠心于李献而言只是可用来以命换命的符咒。

    李献离开军营后,先令三千人在后拼死阻拦肖旻,而后又与心腹贺善更换了衣袍盔甲,令贺善带人走另一条路,用以混淆追兵视线。

    如此一路且战且逃,李献得以于天色将亮之际逃至洞庭。

    此时负责驻守洞庭的数千士兵,大多是李献的人,为首的将领平日里于军中也更偏向于奉承李献,加之此时尚不及知晓李献谋反的消息,李献又以急务行军为由,天色尚且朦胧间,那本就怀有私心的将领未多追问,便匆匆放行。

    出了洞庭后,李献令人短暂休整间,清点了人数,惊觉竟已不足两千。

    肖旻穷追不舍,屡屡未能甩脱,他唯有不停让人在后方抵挡拖延,此刻这不足两千人也多疲怠。

    不单如此,李献自己也受了箭伤。

    他伤在左手臂处,箭羽被他折断,箭头尚且扎在骨肉中。

    趁着这休整的间隙,李献令人为自己拔出了断箭,匆匆上了伤药,但因拔剑的士兵不似医士精细,即便包扎之后,李献那只手臂也依旧无法动作,稍一行动便疼得他满头大汗。

    这时,一路跟随他逃至此处的阿尔蓝走上前去,捧上一只瓷瓶:“此药可解将军之痛。”

    疼得咬紧了牙关,面色苍白的李献扫向她,却是问:“你何时备下的此药?”

    “临行之前。”阿尔蓝道:“为将军备药,是阿尔蓝分内之事。”

    李献心知若无法镇痛,必会影响接下来赶路,他看着阿尔蓝,命令道:“你先吞一颗。”

    阿尔蓝没有迟疑,倒出一粒药丸吞下。

    李献紧盯罢她的动作,这才放心服下,很快下令继续赶路。

    他的目标仍是岳州。

    他原本的计划被肖旻打乱,于情急之下逃离,以致于随行士兵身上所备干粮药物少之又少,这种情况下,若一味盲目逃亡,不必肖旻来杀,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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