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729

    高位,而今国朝动荡,国之所需当前,他便没有后缩的道理。

    圣册帝看着那躬身揖礼的青年,片刻,缓缓颔首。

    由魏叔易出使东罗之事,当日即定了下来。

    早朝后,魏叔易和几名礼部官员被单独留下,共商此事细则。

    因需要赶在年前抵达东罗,行程耽搁不得,故而三日之后,一行使臣便要准备动身离京。

    魏叔易临退下前,女帝特意叮嘱:“魏卿此去,万当珍重。”

    魏叔易应下,揖礼后,退出了甘露殿。

    然而,待回到郑国公府之后,面临每日例行上香的魏侍郎,却又倏地意识到,自己今日之决定,似乎有些草率了……

    捷报上有言,“她”与东罗新王一同巡往了倭国,而自倭国折返后,“她”必经过耽罗……作为出兵平息了东罗内乱的功臣,“她”十之八九,是不会错过东罗新王的继位大典的吧?

    所以说……他极有可能,在东罗见到“她”,是吗?

    “郎君今日不去烧香了吗?”见自家郎君忽然驻足不动,长吉出言问道。

    “不……要烧。”魏叔易回过神来,交待长吉:“另外,明日去一趟大云寺,求一只辟邪的平安符回来。”

    长吉还未来得及应下时,又听自家郎君忙改口:“不,不可去大云寺,去别处寺庙中求来……”

    “她”就是在大云寺的天女塔中回的魂,那偌大的大云寺,只怕是“她”的地盘,求来之物,想来对“她”无用。

    末了,魏叔易又叮嘱一句:“还有,暗中前往,不宜声张。”

    没别的,虽怕鬼,但要脸。

    光风霁月的魏侍郎,此时心中盛满了不足以于外人道的心绪。

    去往小佛堂的路上,他的脚步如常,唯独心跳得很快。

    怕吗?

    答案是肯定的,天生所惧,受之父母,非他所能控制。

    但……想见“她”吗?

    答案亦是肯定的。

    那扎了根的心意,经此匪夷所思的万般阻挠,竟仍灭绝不了它的生长……此一点,也非他所能够控制。

    在此之前,他对天意弄人四字的认知,终究是过于肤浅局限了。

    自小佛堂里出来之后,魏叔易看向在雪中绽放着幽幽香气的黄梅。

    自“她”离京后,这株梅花,已开了两次了。

    只是今岁“她”依旧无暇回京赏看。

    片刻后,魏叔易抬脚,走近那株梅树,欲折下一枝时,忽而听得有脚步声传来。

    转头看去,是披着狐裘的魏妙青,她脚步轻快,身上环佩叮响,好似在昭示着她愉悦的心情。

    “我便知道兄长一定在此!”魏妙青眼睛亮亮地走过来,迫不及待地问:“兄长,我听闻常娘子率军大胜,可是真的?”

    见魏叔易点头,她连忙道:“那兄长快和我说说,具体是如何胜的!”

    等她拿到这一手消息,便能到吴家娘子和阿夏跟前炫耀去了!

    魏叔易心思不在此,正想着如何打发妹妹时,恰有一名女使寻来,行礼后,与魏妙青道,吴家女郎请她去鸣风茶楼喝茶听书。

    不待魏妙青拒绝,侍女又道:“据说今日讲得正是常娘子大败倭军的事迹!”

    魏妙青精神登时一振,忙对兄长道:“我待晚些,再来寻兄长!”

    鸣风茶楼的说书先生愈发了不得了,这么快就将本子写出来了!

    待魏妙青赶到时,说书先生虽然还未到时辰开讲,但茶楼里已经座无虚席,另又站了好些人,几乎要挤不动——没法子,受众基础在此,很难冷清。

    吴春白在二楼雅间早早占了位置,魏妙青上去时,只见眼熟的女郎们都在,姚夏嘴里含着蜜饯,冲她招手催促:“魏姐姐快来快来……这便要开讲了!”

    随着听书先生拍响手中醒木,喧闹的四下很快安静下来。

    茶楼外,随着官府也放出消息,江都全面大捷的喜讯,很快传扬开来,给原本被大雪衬出了几分寥落不安之感的京师,添上一笔浓重的色彩。

    背街而建的吴家正院里,久未出门的吴昭白,隐约听着外头热闹的动静,向从外面回来的妻子问道:“……夫人,是哪家在办喜事吗?”

    “是咱们整个大盛的喜事。”吴家少夫人掸了掸肩头上的雪花,笑着道:“夫君还不知道吧,常娘子在黄水洋大捷,已将倭贼悉数剿灭。”

    听到常岁宁的名号,吴昭白几分怔然麻木地道:“又胜了啊……”

    胜吧,谁能胜得过她。

    “这回是大胜,大定。外头都说,至少三五十年内,倭军都无力再来了。”吴家少夫人笑着问:“外面难得热闹,又是报捷,又是赏雪的,夫君可要一同出去瞧瞧?”

    吴昭白愕然抬首,嘴唇微抖了一下,忽而感动不已。

    天知道他已多久没出门了,自从那次他被祖父训斥过,颜面狠狠受挫之下,便萎靡消沉许久,不愿出门见人。而那之后,家中人出门,竟也默认不带他了!

    他至今,都没能找到一个台阶,直到此时妻子开口。

    “夫君不愿的话,也无……”

    “……愿!我愿意!”吴昭白赶忙截断妻子的话,将这好不容易出现的台阶扶稳。

    很快,他的儿子阿宪也跑了过来:“阿爹,外头可热闹了,咱们出去买糖吃吧!”

    吴昭白心下动容,他从前竟不曾察觉幸福竟是这样简单,不禁和声细语地问:“阿宪想吃什么糖?阿爹都给你买来。”

    “松仁糖!”

    吴昭白唇边笑意微滞一瞬,忽而想到当初稚儿拿他是死是活来打赌,赌注便是三颗松仁糖。

    但他还是出了门,给儿子买了一大包松仁糖。

    他久不出门,乍一出来便是隆冬,冷得直哆嗦,但那些百姓们好像察觉不到冷意,他们口口相传着“黄水洋大捷”的喜讯,好似抱着令他们十分安心的暖炉。

    见此一幕,吴昭白强压下作诗的欲望。

    待与妻儿一同回到家中,天色已晚,刚进得家门,便听仆从传话,说是祖父让他去书房说话,父亲和春白都在。

    吴昭白心中一提——不会要一起讨伐讽刺他今日终于出门之事吧?

    他已经在家中反省了百日余……怎么着也够了吧?

    但他到时,并无人提及他出门之事,好似先前的不愉快与争执,就此揭过了。

    吴昭白刚松下一口气,就听祖父道,朝廷派遣使者出使东罗,而他的父亲身为执掌天下礼仪的太常寺卿,也在此次使者官员之列。

    此次本该由掌管外宾事宜的鸿胪寺卿前往,但鸿胪寺卿年迈病重,不足以在此隆冬之际远行。

    圣册帝考量之下,最终决定让行事细致守矩的吴寺卿与魏叔易同行——魏叔易虽年轻有为,但面孔过于年轻,还需一位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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