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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看了一眼信上内容:“即便他是临时受人胁迫写下的这封信,却也必然会在字里行间设法求救的。”

    别人她不敢保证,但她与无绝老常他们,从前书信联络时,一直是有只彼此读得懂的暗号约定在的。

    但这封信只是简单的留信。

    无绝是自己走的,这一点没有疑问,但他中途趁夜离开这一举动,却仍是蹊跷的。

    “归根结底皆是属下办事不周,请女郎责罚!”

    “这不能全怪刃叔,你们此番能顺利完成假死计划,已算是办妥这桩差事了。”常岁宁将书信收起,道:“至于人跑了,莫说你们待他没有防备,纵然是有,他也不缺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法子。”

    到底是她“二爹”,又不是犯人,是护送而不是看押,常刃他们会对旁人设防,却不可能对无绝本人有太多防备。

    且无绝历来最擅长的,便是脚底抹油的本领。

    可就是这样一个脚底抹油的人,却为了等她回来,在大云寺中自困了十余年。

    常岁宁心中无端有些隐忧不安,此刻道:“但人必须要找回来,见不到人,我不放心。”

    “是。”常刃应道:“在发现无绝大师离开之际,属下已令人分头前去追寻,属下则独自返回江都向女郎报信。他们若有无绝大师的消息,便会立即传信回来。”

    常岁宁点头:“还须再多增派些人手,务必尽快将人寻回。”

    她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辞别,当真要去自在云游,就不能先来江都见她一面吗?到时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难道她会不答应吗?

    什么夜半心血来潮突然想去云游……他最好是当真如此任性。

    否则,倘若瞒了她什么,她定会与他好好算账。

    交待罢寻人这一桩当务之急,常岁宁才顾得上问:“他身体抱恙之事,是真是假?郎中如何说?”

    “此事并非是为了脱身的说辞,无绝大师的确病了。”

    常刃的神情让常岁宁忽而一怔,心中不安扩散:“病得很严重吗?”

    常刃点头:“看起来颇为严重,先后请了三位郎中,都束手无策……原本属下已与无绝大师说定待返回江都之后,多请些名医看诊。”

    所以他们才更加没想到无绝大师会突然离开。

    常岁宁握紧手中薄薄的书信,再次更为郑重地交待道:“刃叔,还要劳你亲自带人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回来。”

    病得很重……

    明明去年她离开京师时,人还好好的,还在不满地嘟囔着她为何不将他一同带上。

    现如今她好不容易暂时有了落脚处,便立时去接他了,他怎反倒中途跑了?

    且是拖着病歪歪的身子跑的……这么大的人了,怎还跟三岁孩童一样不让人省心?

    此夜,常岁宁久久未能合眼,脑海中思绪万千,闭上眼睛时,总能看到无绝拿来与她卖惨的那些疮疤。

    所以,他的“病”……单单就只是病吗?

    即便是因为她,也尚可一起想办法,可无绝为何连来见她都不肯见?他是单纯不愿来江都见她,还是另有隐秘之事要办?

    他到底在瞒她什么?

    接下来数日,常岁宁每日晚间忙完公务,都要向阿澈问一遭有没有无绝的消息传回,但答案皆是:“回女郎,暂时没有”。

    她知道无绝师出黔州一带,又另让人沿着西南方向去追寻他的踪迹。接下来,便只能耐心等待消息了。

    ……

    先后历经一月余,江都百人誊抄藏书之事基本完毕,负责抄写的文人们先后从钦差办公宅邸出来时,大多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只觉浑身沾满了文气,抖一抖袖子,都要掉一地字儿。

    当然,以上只限于寻常文人,他们精神奕奕,半点不觉得疲惫,很快返回刺史府中,去做自己接下来该做之事。

    顾家,虞家等望族子弟,则大多疲倦萎靡,他们历来不缺书读,纵是面对这些藏书,也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且他们锦衣玉食风花雪月,随性惯了,何曾被人这般拘起来干过活?

    再加上集体起居饮食难以适应,这一月多的经历于他们而言,简直形同被人关起来当成驴来拉磨!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莫过于此了。

    跟随族人回到家中,爱美心切的顾家二郎先令侍从拿来镜子一瞧,简直快要哭了——镜中这消瘦萎靡,眼圈发青之人,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倾倒江都之风采?

    被累丑的顾二郎愈发觉得那新任刺史手段狠辣,害人不浅,对方先抢他家中藏书与族人,而今将他的风采也洗劫一空了……

    余下那些族人们,也大多满脸疲惫之色,正打算接下来要好好歇上一段时日时,却见家主顾修命人捧来了纸笔,催着他们填写各自所学所擅:“……快些写吧,刺史府那边催得急。”

    有族人不解地问:“长兄,填这些作甚?”

    第354章 还是被我打动了吧

    看着一个个顶着青黑眼圈的族人,顾修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为族中日后而虑,他又只能自我安慰着想,大家只是缺乏锻炼,习惯习惯就好了,人总是要成长的。

    “要依照尔等所擅,来分派授课……”顾修答道。

    那些族人们面面相觑,授课?谁来授课?给谁授课?在哪里授课?

    顾修身侧一名年长的族人解释道:“你们这些时日关门抄书,大约是还没能听到消息,常刺史要在府学之外另建学馆,建馆之事已经动工了……”

    “到时你们,还有各家之前递了名帖给她的族人,都要去她的学馆中做事,或与人授课,或做文书之职,具体如何,还需依尔等所擅筛选安排。”

    名帖被常岁宁握在手中的十一名族人们闻言只觉如遭雷击,他们原以为此次抄书完毕,他们便可恢复自由了……却不成想,这并非结束,反而只是个开始?

    什么学馆,她开的是学馆吗?分明是磨坊!

    “填吧。”顾修轻叹口气:“好好填,去都去了,便尽量谋个好职位。”

    众人心情沉重好似上磨,却又不得不拿起笔。

    顾二郎此一刻是庆幸的,好在当初父亲“选卖族人”时,并不曾将他也卖给刺史府。

    离开这气氛沉重之处,顾二郎回了居院沐浴焚香更衣,才觉稍稍活了过来。

    ……

    刺史府中,常岁宁刚看罢元祥让人送回的军报,心中隐觉战事在即,她能留在刺史府中的时间怕是要越来越少了。

    好在诸事已大致定下,只待后续施行,只是刺史府中除了王长史外,真正能代替她做主做事的人不多,大多皆是刚入府的新人,姚冉还待磨练,沈三猫要帮她督建学馆,至于骆先生……

    常岁宁思索间,转头看向在一旁帮她料理公务的骆观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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