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506

    为战俘虽苦,好在那位宁远将军发过话,故而营中至少不曾有凌虐战俘之事发生,所以他们从未想过反抗。

    当初他们愿降,不外乎就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可此刻,这些人要押他们去祭天,性命遭到威胁的恐惧之下,便开始有人挣扎反抗起来。

    一名瘦弱的战俘从队伍中踉跄奔扑出去,慌乱喊道:“白校尉,我们不想去洛阳!宁远将军和肖主帅亲口说过,降者不杀,你们不能——”

    随着一支箭矢刺穿他的心口,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扑倒在泥水中。

    端着弓弩的,正是那名李献部下武将。

    他声音寒厉:“胆敢反抗者,本将军不介意将你们就地斩杀祭天!”

    看着那趴倒在泥水中,身形微微抽搐,口中不停涌出鲜血的同伴,一名身形魁梧的俘虏见状悲怒难当:“顺子又不曾反抗伤人!他只是胆小而已!”

    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射杀了同伴的武将,双拳攥起,一把挣断麻绳:“你们出尔反尔欺人太甚!”

    “左右都是个死,与其窝窝囊囊变成猪羊牲畜一样的祭品,老子何不杀出去!”

    从被徐军强征,到战败成为俘虏,这一路他们何曾有过选择……本以为这一切终于休止了,谁知眼下竟还要不明不白被当成祭品杀掉!

    这究竟是什么吃人的世道!

    男人眼睛通红:“老子今日就跟你们拼了!”

    他很有些身手力气,空手夺下了一名士兵手中的刀。

    而他在这群战俘中应是有些威望在的,见他此举,他身后战俘立即跟从而上。

    “都住手!速速控制住他们!”白校尉快声道。

    “猪羊牲畜?”那名武将见状讽刺道:“未免太过高估了自己,不过是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而已。”

    他说话间,示意身后披着盔甲的手下上前:“胆敢反抗,一个不留!事后将他们的人头清点完毕,一颗不少地带回洛阳!”

    “是!”

    见那为首的魁梧男子满眼恨意,举刀向自己奔来,他眯着眼睛,再次端起了手中的弓弩,瞄准那男子。

    “咻!”

    利箭破空,却非出自他手,而是自旁侧横刺而来,生生刺穿了他的手臂!

    他疼得面色狰狞,手中弓弩砸落在脚下,连连后退两步,同时转身看向那利箭的来处。

    “贺将军!”他身后的洛阳官员将他扶住,惊呼出声,也看向那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一行人策马而来,甲衣之外又披着蓑衣,为首者手持长弓,在离他们五六步远处勒马。

    她微偏身,再次挽弓出箭,却是射落在地。

    那名举刀冲来的魁梧战俘看着射落在自己脚边的利箭,身形不禁一顿。

    “何人再敢擅动半步,格杀勿论。”那挽弓的少女声音不重,却比如针雨丝还冷几分,令人不敢造次。

    “……是大教头回来了!”

    “宁远将军!”

    “将军!”

    一时间喊什么的都有,四下不断有将士围上前行礼。

    白校尉趁机将那些躁乱的战俘控制起来。

    “……原来是宁远将军!”那被常岁宁一箭射穿右臂的武将因疼痛而面色发白,他死死盯着那马上之人:“敢问宁远将军何故贸然行伤人之举?”

    “是我该问一问尔等何故擅自插手我军中事务。”那少女驱马又缓行数步,她身下坐骑是一匹极魁梧漂亮的棕红大马,一双眼睛看起来野性难驯,鼻孔中竟不时朝他喷着白汽,看起来甚是挑衅。

    那马上之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与那两名官员:“在外行军,唯军规不可乱,诸位在我军中无主事将官的前提下,擅自造次,动以刀箭,呼喝滋事,如此,我纵是以军法诛杀尔等,又有何不可?”

    照此说来,她倒还手下留情了?

    “你……”一名洛阳官员怒然伸手指向她:“我等有要令在身,乃是奉李献将军之命,押送这些战俘去往洛阳!”

    他们搬出李献名号来,却见那少女态度依旧,甚至又多了两分轻慢:“李献将军为何又要来讨借战俘?此前他带走的那些,还不足够让他拿来审讯吗?”

    这似在嘲讽李献办事无能的语气,让那名手臂受伤的武将恼怒非常。

    他乃韩国公府家仆之子,名和姓都是韩国公府赐下的,唤作贺善,自幼跟随在李献身侧,异常忠心。

    但他多少也有些畏惧于常岁宁的名号,并不想与她起冲突,便强行忍下手臂被伤之怒,与她说明这些战俘的用途是用于祭天,而非审讯。

    常岁宁眼底浮现冷笑。

    好一个祭天,好一个每日杀两百人,直到平息天怒为止。

    每日杀两百人,一直杀下去,雨总有停下的一天,到时便能代表天怒消止,是吗?

    她知道,洛阳城中奉仙宫被冲毁,传出了对圣册帝不利的流言,李献此举,便是要制造出另一个流言,去掩盖那一个流言。

    为了使自己制造出的流言更具冲击力,便选用了战俘祭祀此等血腥之法,来转移世人的眼球。

    且同时又能威慑弹压那些洛阳士族,为彻底清除他们做下舆论准备。

    的确是个怎么看都不会出错的好办法。

    见她一时不语,贺善忍耐着疼痛,定声道:“此事关乎甚大,还请宁远将军配合我等行事。”

    常岁宁看一眼那些被重新控制起来,神情或惊惶或悲怒的战俘们,道:“此事我无法应允,你们不能带走他们。”

    什么?

    贺善只当自己听错了。

    那些战俘们也大多一时难以反应过来。

    “我曾亲口允诺过他们,降者则不杀。他们虽是战俘,却自有相应的军法处置。”常岁宁道。

    一名洛阳官员沉声问道:“宁远将军可知冲撞阻拦祭天之仪,是何罪名吗?”

    “敢问这所谓祭天之仪,究竟是何人发起?”常岁宁视线扫向他:“是圣人,还是唯恐担上监修看管奉仙宫不利之罪名,急于脱责的诸位大人?”

    那官员面色几变:“……宁远将军须知此乃李献将军之意,李献将军奉圣谕处置徐氏余党!”

    他说着,向京师方向抬手一礼,道:“李献将军既是奉旨处置徐氏余党,自然便能做主处置这些战俘!”

    他搬出了圣人名号,却听那依旧不肯下马的少女淡声提醒道:“可是,我也在奉旨清剿徐氏残部。”

    “且据我所知,李献将军是奉旨彻查洛阳城中残留的内应而已,而各处徐军残部,则由我负责。”

    另一名洛阳官员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步,强硬问:“如若我等今日定要带走这些战俘呢!”

    那少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那便试试。”

    她说话间,身下那匹骏马忽而嘶鸣着扬蹄,似要踩过来,那名官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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