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468

    为敬重,那几名武将闻言便应下,也很和气地道:“李将军若有示下,还请随时差遣。”

    李献颔首。

    几人又讨论了一番徐军的动向之后,那几名武将才离开李献的营帐。

    “……大都督何时能到?”

    “算一算,最迟应当便是这两三日了。”

    “那便等大都督前来,再行议定对策,在此之前,要严加留意汴州局势。”

    “……”

    几名武将低声交谈了几句,遂就此分开,各自忙碌去了。

    李献帐中,一名须发花白的军师眼神震动,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将军是说……崔大都督死在了途中?!”

    李献点头:“是安北都护府来信,料想不会有错。”

    “这……可知是何人所为?”

    “信中言,尚未能查明那些刺客的身份。”李献眼神微聚:“但想来,必是有人走漏了崔大都督赶赴洛阳的消息。”

    军师凝神细思片刻,到底还是将重点放在了眼下之事上:“既崔璟身死,那将军方才为何不与他们言明?”

    “如此大事,未得圣人准允,我岂可擅自宣扬出去。”李献道:“如若因此致使玄策军军心大乱,我岂能担待得起?”

    “那接下来……将军是何打算?”军师斟酌问。

    这一番话接连问出来,似很有些“到底谁才是军师”的不明歧义,但这恰恰是因为,他很了解李献的性情。

    在未摸清李献的打算之前,他虽为军师,却也当少言。

    “此事必然很快也要传到圣人耳中,且等圣人示下。”李献道:“在此之前,我等守好洛阳城便是。”

    “那汴州……”军师低声道:“雨水已停,料想徐氏大军很快便要有动作了。”

    “汴州……”李献笑了笑:“我只是奉命守住洛阳而已。”

    他有他的职责,汴州也有汴州的职责,汴州作为洛阳前方的防线,是需要奉圣命死守的。

    如若没有这场雨,汴州早该履行它的职责了。

    他虽然带玄策军赶到了,但也不该妨碍汴州继续履行这个职责。

    徐氏大军足有十万余众,比起他率军跋涉,主动前去迎战,当然是让汴州拼尽己能,先撕掉徐正业的一块肉,他在洛阳以逸待劳,更能稳操胜券。

    “当年在南境,不正是如此吗。”李献语气很淡,似在提起一件很平常的事:“我与父亲奉旨守南境,守了整整一年,耗了异族大军整整一年,直到父亲身死,我们带去的亲兵死伤无数,方有崔大都督与常阔将军率玄策军前往——”

    但后来,这场仗打赢之后,几乎没人记得他们韩国公府。

    现如今,便是走在大街上,随口提起一句南蛮一战,世人便都只会道,那是玄策军的功劳,是崔璟和常阔的功劳。

    “我和父亲当年可以如此,汴州自然也无不可。”他道:“这是为大局,为洛阳安危,更是为一举击杀徐氏乱军之胜算而虑。”

    片刻,军师适才应了声“是”。

    “只是,汴州若有什么闪失……常大将军怕是难辞其咎,毕竟是他们放走了徐正业,才连累了汴州。”李献抬手拎起茶壶:“但无妨,我必会守好洛阳,只要洛阳城安稳,常大将军便不至于被治以重罪。”

    “至于连累汴州之过……”他慢慢往茶碗中倒注茶水,边道:“只能待事后,再向圣人为常大将军说一说情了。”

    军师会意笑了笑:“将军到底念旧。”

    李献端起茶碗,诚然道:“常大将军是个好人。”

    又道:“且运气也一向很好……说来,他当年乃是草莽出身,只因得了先太子殿下赏识重用,方才成为了名震天下的常大将军。”

    “此番将军初回京,便领下如此重任,可见圣人器重……”军师道:“若此战得胜,将军便也可以一战扬名,一展抱负了。”

    李献笑了一下:“如此说来,我的运气终于也要到了。”

    崔璟身死,那么此战由他指挥,论功时,便不会再有人压在他的前面,掩去他的名字了。

    天时地利人和皆备,这运道二字,也终于轮到他了。

    “人的运气不是一直都有的。”他喝了口温热的茶水,缓声道:“所以,我不能容许此一战有任何闪失。”

    那么,就且等汴州的消息吧。

    ……

    一连阴沉多日的天色,在今日临近暮时,天际边终于现出了一抹灿烂的霞光,刺破了层层乌云,将因连日雨水的缘故而变得浑浊的河水,映照得闪闪发亮。

    一段芦苇杂草丛生,看起来似乎不会存有人烟踪迹的蜿蜒偏僻河道旁,河岸边沿处停泊着一艘战船。

    而若再细看,便可见不止一艘,而是两艘,十艘……

    这些战船的船身外观做了掩饰,又取蜿蜒之处作为天然视线盲蔽之区,若非靠近此处,便很难察觉它们的存在。

    此刻,最大的那艘楼船的二层围栏处,站着一名少女,拿手挡在眉眼上方,遥望远处宽阔的主河道。

    然霞光刺目,常岁宁遂放弃了探看。

    这时,一名也穿着靛蓝色衣袍,乌发束成马尾的少女,从船舱内走了出来,捧着一盏热茶,道:“常娘子不必着急,反正派出去查探的小船也快回来了,今日又练兵一整日,先喝口茶歇一歇吧。”

    “我不着急,就是闲不住,随便瞧瞧。”常岁宁从她手中接过茶盏,道:“这些事自有喜儿阿稚她们在,不必你来做。”

    姚冉一笑:“无妨,我也是闲不住,在船舱里呆久了,正好出来透一透气。”

    她是在常岁宁动身离开寿州大营的那一日赶到军营中的,常岁宁本不欲让她跟来此处,但她坚持同行,于是便被常岁宁顺手拎带上了。

    她也试着拿起兵器和荠菜她们一起操练,但底子太薄弱,肌肤太过细嫩,头一日便磨了满手的血泡,藏起来不敢叫常岁宁看到,生怕被赶回去。

    却听常岁宁与她道——习武之事不在一时,不如先取自身所长,做些文书差事。

    姚冉学得很是上心。

    她上手极快,做起事来条理十分清晰,且又积极肯学,在常岁宁看来,有心且肯用心,这很难得。

    常岁宁慢慢地喝茶,姚冉与她一同看向刺目的霞光,不由轻声道:“常娘子,天终于晴了。”

    常岁宁“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她,少女穿着利落的袍子,腰身束得细细的,白皙的脸颊上那道伤疤仍旧醒目,但已不再用面纱遮盖。

    姚冉初来时,脸上始终覆着面纱,并非是她自己在意,而是她怕吓到别人,招来不必要的注视。

    直到没两日,荠菜私下瞧见了那道疤,当即“嗨呀”了一声——我当什么呢,这八百杆子也打不着吓人俩字儿啊,妹子你且瞧瞧,咱们军中哪个身上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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