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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常阔的语气有些发沉:“据闻扬州之外响应者亦颇多。”

    常岁宁的心情也随着常阔的话跟着往下坠。

    这些响应李正业的人当中,除了对明后掌权感到不满的官员之外,必也不乏各怀鬼胎者。

    明后掌权因脱离正统之故,谁人都可以借此来做文章,义正词严地跟着掺和一脚,现下有了英国公李正业带头掀起此事,自不乏跟从之人。

    可纵不提那些跟从者,即便是起兵的李正业本人,其目的难道当真就是为了所谓匡复李氏江山吗?

    此等关头对待人性二字,实不宜太过乐观看待。

    常岁宁此时又想到了那位巡察御史薛仁:“这薛仁也实在是个人才,早早自荐去往江都巡查,旁人至多是贼喊捉贼,他这是嘴上喊着去捉贼,实则跑着去做贼……”

    常阔:“可不是嘛!”

    “李正业袭下英国公之爵多年,出身在此,这些年来所结交之人,必不可能只有薛仁骆观临他们……他既谋此大事,必会想方设法拉拢可用之人。”常岁宁思索间,抬眼问常阔:“阿爹,我听闻那薛仁,同长孙家似有些姻亲关系?”

    常阔顿了顿,这击鞠社里还真是什么消息都有啊。

    他点了头:“对,那薛仁正是左相大人长孙垣家中嫡妻的表亲外甥。”

    常岁宁:“既有此一层关系在,圣人是否疑心长孙家与李正业起兵之事有关?”

    长孙家反对明后专权,一心想扶持太子早日登基,向来是刻在了脑门上的。

    而现下长孙垣家中夫人的表亲外甥又成了李正业的党羽,在扬州造起了反。

    “圣人今日并未表露出对长孙家存疑之意。”常阔道:“今日议事时,长孙大人也在场,且圣人特令其与中书省众官员,尽快商定讨伐李正业之策。”

    常岁宁心有思索。

    令长孙垣商定讨伐之策,未必不是明后的试探之举,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长孙垣与此事有牵扯的前提下,借此来试一试长孙垣对待此事的态度。

    “多久可定下应对之策?”常岁宁问。

    “今日那些个官员们说什么的都有,吵得都要将甘露殿的房顶给掀翻了……”常阔一想到那场面就头疼:“但圣人说了,三日后务必要拟定应对之法,打是一定的,现下已使各营召集兵力筹备,圣谕也已传往各处,命淮南道与江南东西两道备军御敌。”

    常岁宁点头。

    兵事蔓延如火,该是一刻都不能拖延,但这三日并非是拖延,打仗不是动动嘴皮子说打就能立刻启程的。

    轻骑固然可以先行,但大军出发需要准备的太多了,粮草兵械辎重,这些纵是加急筹备,却也非一日便可筹备妥当的。

    先行命各营筹备发兵事宜,同时商定更可行的对策,这是正确的应对之法。

    她又问:“那阿爹可知此行圣人有意令何人率兵前往?”

    常阔摇头:“现下还未定下,但今日我曾于殿内自荐。”

    “阿爹……”常岁安心口一提:“阿爹怎可再上战场!”

    阿爹腿上有伤,已不适合再上战场,上次跟随崔大都督征战南蛮,已是破例,虽有崔大都督照应着,两年间却也又肉眼可见地老了一圈……更何况这才回来半年,人还未休养过来呢!

    “说的什么屁话,我怎么就不能再上战场了!”常阔瞪了儿子一眼:“老子还有腿骑马走路呢!”

    常岁安便不敢再言。

    常岁宁眼底亦有担忧之色,老常的身体到底不如从前了。

    对上少女欲言又止的眼睛,常阔的声音缓和下来:“此次情况特殊……若不能及时平定此内祸,只怕很快将添外患。而那李正业非寻常之辈,怕是不好应对,恰我与他打过些交道,由我前往,更多些胜算。”

    他不是为了当今圣人,而是为了大盛江山安稳而虑。

    此乃先太子殿下之志,也是他的,他一日曾为玄策军,便当终身至死谨守此志。

    况且他大小还是个将军,遇战事时将军上战场再正常不过,有什么值得好说的!

    听罢常阔所言,常岁宁并未出言劝阻。

    她无法劝阻一位将军上战场,而她若是老常,此时也会是相同的决定。

    危险当前,谁都有家人,谁都不愿自己的家人是冒险的那一个,可人人如此,纵不言国,家复何在?

    常岁安尚且不同,他尚未成为一名士兵将军,纵有报效大盛之心,但未曾经历过,便无法真正与常阔感同身受。

    此时他更多的是私心,他担忧阿爹的身子,他怕阿爹出事,大盛不止他阿爹一个将军可以率兵征讨李正业,可他只有这一个阿爹。

    但他不敢同常阔犟嘴,于是他选择偷偷烧香,求菩萨保佑圣人千万不要选中他阿爹!

    少年跪在自家小佛堂里,不忘道明缘由:“菩萨您有所不知……我阿爹老了糊涂了,脾气又大还不听劝,腿脚不好行动不便,吃得太多耗费军粮,实在不适合再领军……”

    “我已过了玄策军的初选,只待之后再考一场便能进玄策军先锋营了……若阿爹命里注定必须要打多少场仗,杀多少条人命才行,那就先欠着好了,日后我都会替他打回来,替他杀回来的!”

    言毕虔诚无比地叩头:“求菩萨成全!”

    “……”守在一旁的剑童默默看向那尊菩萨塑像。

    就是说……这个要求菩萨实在很难成全吧。

    这满是杀孽的话,菩萨听了都要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

    郎君人很孝顺,但功德大约会被直接扣光。

    功德扣光的“现世报”很快降临到了常岁安身上。

    第二日常阔即发现了儿子在小佛堂里的鬼祟举动,将人揪了出来,丢去祠堂,罚跪了一整日。

    雨过天晴,但随着李正业起兵的消息传开,朝堂内外好似皆被无声的阴云笼罩着。

    这一晚,长孙垣自宫中折返回府,刚回到居院,妻子况氏便迎了上来:“郎主,我听闻薛仁他随了李正业起兵……圣人可有向郎主发难?”

    薛仁是她一位表亲姊妹的儿子,两家往来虽不算密切,但关系摆在这里……

    长孙垣昨夜歇在了中书省,此时神态疲惫,抬手示意妻子勿要多言:“先替我更衣吧。”

    况氏唯有替他换下官袍。

    不多时,长孙萱寻了过来:“听闻父亲回来了。”

    她入了堂中行礼,神情也有些不安:“父亲,女儿听说薛家……”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们暂且不必多问。”长孙垣打断女儿的话,交待道:“这些时日你还需格外留意言行,待重阳祭祖罢,我会使人再提选立太子妃之事,到那时,应当便可定下了。”

    不管外面如何变,太子是不会变的,纵是变,也只是从储君变成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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