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53

    声:“乔叔当年既是状元出身……那本行不该是正经读书人吗?”

    常岁宁愣了愣——常岁安竟不知道此事?

    而做阿兄的不知,做妹妹的自然也当不知。

    一抬眼,果然就见常阔面露疑惑之色,似要开口问她从何处听来的,但此等事一回生二回熟,她从容地抢先问道:“有一回阿爹吃醉酒时说的……难道只是醉话吗?”

    常阔一愣——也是他吃醉酒时说出来的?

    醉就醉了,他没事说老乔做伞的旧事作甚?

    常阔兀自疑惑间,因见女儿面上的疑惑之色更重,便笑了笑,道:“倒不是醉话,你三爹他还未高中之前,家中曾以制伞谋生,故他便也精通制伞之工艺……”

    常岁安恍然:“原来如此。”

    说着,看向常岁宁怀中抱着的那把伞,好奇道:“这伞面应也是乔叔所绘吧?”

    伞上虽绘乃是山水图,折起来到底看不完整,见一旁有学子也目露好奇之色,常岁宁便将伞撑开了来。

    随着伞面被撑开,其上栩栩如生的青色山水也随之铺展于众人眼前,引来一片惊叹。

    “久闻祭酒擅画山水……今日还是头一回有幸亲眼见得祭酒笔下真迹。”

    “这伞又哪里舍得拿出去淋雨……”

    众学子们一面赞叹着此伞,视线落在那执伞的青衣少女身上时,又不禁觉得伞与人实在相衬相成。

    如此场合下,便有年轻的学子以单纯抒发美的心情赞叹道:“祭酒此伞配常家娘子,一眼望去,只觉似伞上山水走到了常娘子身侧,却又似常娘子融进了这山水之中……实在神妙!”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赞叹。

    “确实神妙。”坐在小几边挥着折扇的魏叔易含笑点头。

    再看常岁宁那边,有学子甚至已经开始赋诗。

    受邀而来的姚夏她们也跑了过去看伞。

    “女郎不去吗?”芳管事含笑问魏妙青。

    是,魏妙青今日也是来了的,按她的话说,她本不想来,但奈何母亲硬拉着她过来——这硬拉二字主要体现在段氏临出门前见女儿寻了过来,便顺口问了一句是否愿意同去。

    “有什么好看的……”魏妙青撇了撇嘴,小声道:“神妙不神妙的,和伞有甚干系,那张脸便是披块破布,想来也是神妙的吧。”

    “常姐姐且将伞撑起来瞧瞧吧?”

    常岁宁方才将伞撑开后,只是拿在身前让众人赏看,此时得了姚夏她们提议,便就打算撑起来试一试。

    然而她刚将伞举起来一半,便见有一只大手拦在了伞面上方:“不可。”

    那只手修长有力却生着薄茧与许多交错旧伤痕,他似怕自己手掌粗糙会伤到精美的伞面,故而只是虚拦,而未真正触碰到——

    常岁宁顺着那只手看向手的主人,眼神不解。

    众人也齐齐疑惑地看向那说话之人。

    崔璟将手收回间,淡声提醒:“屋内撑伞,会长不高。”

    众人:“……?”

    堂堂玄策府崔大都督竟然信这个吗?

    实在叫人始料未及。

    常岁宁也愕然了一下。

    常阔思索了一下,点头:“是有这么个说法……”

    常岁宁权衡了一下利弊,默默将伞收好。

    旁的她不在意,但她还是挺想再长一长个子的,宁可信其有吧。

    见她收伞,崔璟自觉提醒到了点子上——虽说力量比身高来得紧要,但女孩子习武本就不占优势,若能再长高些自然是好事。

    元祥回过神来,只觉动容。

    旁人只在意常小娘子撑起伞来美是不美,只有大都督关心常娘子长不长得高。

    都督这份用心真是良苦而奇特……他简直哭死。

    从那日都督赠铜符时他就看出来了,缺爱如都督,这大约是真拿常娘子当一家人来看待了吧?

    只是细分一分,单是从这份对待晚辈般才有的关切来看,都督应当和常大将军这个当爹的坐一桌。

    “走走走,都且入座吧!”常阔还真就拉着崔璟和自己坐在了一起。

    众人落座,酒楼伙计很快奉上美酒佳肴,另有冰盆驱散燥热,丝竹声中,宾客以飞花令行酒,说诗声谈笑声不曾间断。

    这时,喜儿来到常岁宁身侧,低声道:“女郎,楼下街上围了好些人。”

    常岁宁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不着急。”

    喜儿便侍立一旁。

    “良辰当五日……”

    “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

    宴席过半,酒意上涌,气氛愈发随意,便有学子提着酒壶酒盏,三三两两地来至二楼临街的围栏边吟诗。

    这番动静更是惹得楼外之人举头探看。

    能被吸引而来的,除了一些爱凑热闹的寻常百姓,自也不乏文人之辈。

    “听闻魏侍郎也在,不知是真是假?”

    “不止,且听闻那位崔大都督竟也过来了!”

    “诸位且静听,这琴声当真清妙如仙乐……不知是何人在楼内抚琴?”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由我做东,咱们也进去凑凑热闹!”

    听得此言,来得早一些的便摇头,“你们怕是不知,今日这登泰楼已不接待其他食客了,二三层皆被常大将军府包揽下来摆这拜师宴!”

    “那楼下呢?”

    “楼下被一位崔家郎君包下办庆功宴呢。”

    “这……”

    众人无不遗憾失望地叹息。

    “本以为能有机会一睹乔祭酒魏侍郎真容风仪呢……”

    也有人仍不死心地抬头看向于栏边作诗的年轻学子们:“那些都是国子监的学生吧?”

    “没错……此番能受邀前来的,必然都是监生中的佼佼者了。”

    “大多都是举子,好些是明年要下场春闱的……”

    当今圣人整肃科举之风,甚至不惜对裴氏下手,于明年春闱前换下了礼部尚书,这般举措意味着来年等待着这些寒门举子的,将是一个空前公正,甚至于他们而言‘过分公正’的考场。

    此时,看着那些于登泰楼上把酒对诗的学子,思及这些人或将出现在来年的杏榜之上,继而经殿试,为御笔钦点,以寒门之身入朝堂,楼下众人只觉心潮愈发澎湃向往。

    只可惜他们被隔绝在外,不能入内。

    失望之心愈重,有人摇头叹息要离去时,只见栏边那一群着长衫的学子间,忽然多了一道少女的身影——

    那面容白皙的少女上前来,众人只见其着淡青襦裙,梳双髻,发间一支白玉簪正如云入青山,有风拂起其臂间披帛,似要乘风飘然而去。

    “今日之宴为我所设,虽作拜师之用,亦有以文会友之心,诸位若有雅兴,只需以诗为柬,即可入内相叙——”

    那少女含笑抬手执礼,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上一页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