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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打是吧!”常岁安扬拳之际,忽露出恍然之色:“你故意想激怒我,害我在宁宁面前失态!你休想挨了打然后在宁宁面前装可怜!”

    听着这人均十分离谱的对话,医官遂起身,离开了这荒唐之地。

    “宁宁……”待医官离去后,乔玉柏压低声音问:“那姚廷尉……当真是?”

    “当然不是!”常岁安截话答道。

    常岁宁也摇了头。

    阿鲤当然不可能会是姚廷尉的女儿。

    “那……为何姚廷尉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并不解释半字?”乔玉柏道:“莫非姚廷尉当真在暗寻并且误认为宁宁就是他的女儿?”

    常岁安立刻道:“我待会儿就去同那姚大人说清此事,免得他总惦记着!”

    常岁宁轻点头:“是该说清楚……”

    只是,姚翼当真是在找“女儿”吗?

    怕是不见得。

    他于御前之所以未曾解释,或许是另有顾虑呢?

    若是如此,那可算得上是条老狐狸了。

    在常岁安去寻姚翼之前,先有姚家人寻到了此处。

    姚家老夫人,曾氏,姚夏兄妹,甚至是姚冉也一同过来了。

    姚家老夫人先是为裴氏所为,同常阔父女赔了不是。

    曾氏也一脸惭愧之色。

    平日只知那不做人的长嫂在家中祸害人,竟不知连外人也遭了殃?

    不对……

    未必是外人呢。

    曾氏悄悄瞧着那纵然脸上受了擦伤,却也难掩惊人颜色的少女,心情不合时宜地激动起来。

    这要真是他们家的……

    那岂不得直接拉高全家的美貌值!

    此时,姚冉微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确定的询问:“不知……我能否单独与常家娘子说几句话?”

    第66章 还是先别出发了

    少女脸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止血后上了药,依旧十分醒目。

    但姚冉看起来并不在意这道伤口的存在,便也未有遮掩之举。

    她此时一双眼睛看着常岁宁,等着对方的回答。

    常岁宁点了头。

    二人去了一旁的茶室内。

    常岁宁入得茶室即在蒲团上盘腿坐下,喜儿提了壶茶水进来,斟满两盏,便福身退了出去。

    “姚娘子也坐吧。”常岁宁抬手示意自己对面的位置。

    姚冉下意识地看着常岁宁。

    少女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裙,脸上的诸多擦伤涂着淡褐色的药膏,一张娇艳的脸显得颇斑驳,但一举一动却透出叫人无法忽视的利落乃至……

    乃至有压人一等之感。

    但这与她母亲裴氏那种使人压抑的高高在上又全然不同。

    她母亲的所谓高贵像是一件光鲜的外衣,已经黏连进了皮肉里,永远脱不下来,且内里早已血肉模糊腐烂,总叫人畏惧窒息,只想要远离。

    而面前这个少女身上的气势,却是截然不同的浑然天成,莫名就叫人发自内心地不敢轻视。

    姚冉一时有些出神。

    直到视线中见那少女眉心微动,似在提醒她。

    姚冉忽地回神,这才低声道:“我是来同常娘子赔罪的,实无颜面坐下与常娘子说话。”

    常岁宁未有多言。

    姚冉已低下头,往下说道:“此前……我便已知晓母亲起了恶念,或会对常娘子不利……但我却未曾及时阻止或提醒常娘子,害得常娘子险些丧命……此中之懦弱自私,实在不堪至极,实乃大错特错。”

    片刻后,常岁宁道:“是错了。”

    很多时候,不作声便是帮凶。

    她固然可以想象得到姚冉的挣扎煎熬,以及没有及时说出口的原因——

    但阿鲤已经没了。

    此时她代替阿鲤坐在此处,便不能够拿“人之常情,亦可理解”去对姚冉表示原谅甚至是安慰。

    没人可以代替阿鲤原谅任何人。

    姚冉眼睫一颤,袖中手指收紧:“是,错了就是错了……我未曾想过寻求谅解。”

    常岁宁的视线落在少女脸上那注定无法消除干净的伤痕之上:“那姚娘子今日所为,只是为了弥补心中亏欠吗?”

    姚冉沉默片刻后,微微摇头:“或许更多的是想求得一个解脱吧……我心中煎熬多时,今日深知若再不站出来,便永远没机会站出来了。”

    她说着,终于有了勇气看向常岁宁,略有些自嘲:“今日结果已定,我站出来与否,都不会改变什么,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给自己寻求一份自欺欺人的救赎罢了,故而常娘子也不必放在心上。”

    “既然做了,便不算自欺欺人。”常岁宁与她对视着,平静道:“我与姚娘子无法和解,你亦不必执着于同我和解,你只需去寻求与自己和解之法即可。”

    这个女孩子,心里真正过不去的是自己那一关。

    此刻对上那双眼睛,姚冉只觉内心最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一时不禁怔住。

    好一会儿,她才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多谢常娘子明言。”

    常岁宁便未再说话,垂眸去喝茶。

    茶室内一时静谧,姚冉手指收紧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后,试探着开了口:“常娘子……愿意回家吗?”

    常岁宁放下茶盏,看向她:“我已在家中了。”

    姚冉怔怔看着那少女。

    常岁宁:“我与姚廷尉,与贵府,并无干系。”

    少女说话声不重,却清晰笃定。

    姚冉愣住。

    竟然……不是吗?

    她嘴角微抿,露出一丝怅然讽刺的笑:“原来母亲的心魔……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本不存在的迷障而已。”

    母亲何其可悲。

    常娘子又何其无辜。

    常岁宁不置可否。

    她无意与姚冉讨论裴氏的心魔迷障,在她看来,与阿鲤的性命相比,作恶者的心境没有拿来讨论的必要。

    作恶者只需去承担恶果接受惩罚即可。

    至于裴氏的心魔迷障,净业庵内自会有人帮她“剔除化解”。

    姚冉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常岁宁面前提起母亲,而她似也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话了——

    “如此便不打搅常娘子养伤歇息了。”

    常岁宁微点头:“姚娘子慢走。”

    姚冉能够感觉得到对方待她没有任何戾气敌意,却也正如对方方才所言——二人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

    姚冉福身,转身离开茶室之际,面上浮现了一丝艰涩笑意。

    她有什么道理奢求常娘子谅解呢?母亲做了那样的事,而她选择做一个沉默的帮凶亦是事实。

    赔不是,应当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而不该成为拿来绑架逼迫别人原谅的托词……她应该明白这一点。

    姚冉红着眼睛深吸了口气,耳边仿佛再次响起女孩子方才的那句话——你只需去寻求与自己和解之法即可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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