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74

    回来,容娡自是能信得过她。

    主仆二人共居一室,风平浪静的度过一段时日。

    某一日拂晓,容娡睡得正昏沉时,忽然被一股大力摇醒。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去,发现整座房屋,好似海上的船遇到风浪似的,不停地摇晃。

    帷帐在晃,窗棂在晃,门扇也在晃。

    妆奁与案上的各种摆件,噼里啪啦砸落一地。

    容娡头脑发懵,猛地意识到这似乎是书中记载的地动,赶忙一个激灵从榻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上几件厚衣,边往屋外跑,边大声喊人:“佩兰,佩兰——”

    佩兰被她摇醒时,神情也是懵的。

    此时地面已经晃动到有些站不稳,容娡顾不得那么多,动作飞快地往佩兰身上套衣裳,拉起她往外跑。

    两个年轻的小娘子,携手跑出房屋,踉踉跄跄的往宅邸外跑去。

    天色昏黑,容娡顾不得去喊醒住在宅子里的其他暗卫。他们有武艺傍身,若是想脱险,定然要比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快上许多。

    不知跑了多远,容娡喘气的间隙,感觉到天色渐渐明亮,周围的境况也能看得清了。

    两人在一片空旷的荒地停下。

    容娡撑着腰,大口大口喘息,额角薄汗涔涔。

    佩兰亦在大口大口喘气,只是神情有些恍惚,似是还未从方才的惊变中缓过神。

    容娡瞥她一眼,气喘吁吁的解释:“……地动了。”

    佩兰怔怔地看向她。

    容娡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虚脱地坐在地上。

    佩兰杵在她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双一贯柔和的眼眸里,此时却像是有什么在死死的挣扎。

    容娡被她盯得心里发毛,缓了会劲,忍不住关切的问:“你怎么了,吓坏了?”

    佩兰的神情忽然变得极其痛苦。

    她毫无征兆地跪在容娡面前,声音濒临坍塌与崩溃的边缘,哽咽着道:“娘子,我……我对不住您!您不该救我!”

    第102章 祭神(修)

    容娡被佩兰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她想扶起她, 奈何方才跑的太急,地面又还在摇晃,实在是没有力气。

    努力无果后, 只好无奈道:“佩兰,你先起来说话。”

    佩兰泪流不止, 固执的跪在容娡面前, 不肯起来。

    容娡一头雾水。

    她看着举止反常的佩兰, 心底忽然涌出一股怪异的不安, 面色也不由得惊疑不定。

    好半晌, 佩兰的情绪才平定了些。

    她不敢看容娡, 只觑着天色, 神情焦灼:“娘子快走!”

    容娡没有动。

    她掐了把手心,略一思忖,镇定地问:“佩兰,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为什么说我不该救你?”

    佩兰像是难以承受她的这句话,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哭鸣。

    “奴婢有罪。”她崩溃道,“二皇子离开洛阳前,给奴婢下了毒蛊, 命奴婢时时盯着娘子您的动向。前些日子他知道您来了江东后, 用蛊毒和奴婢全家人的性命, 逼奴婢同他里应外合,想办法将您掳去他那里……”

    容娡的心狠狠一沉。

    佩兰留意到她难看的脸色, 当即哭的更凄惨了, 伏在地上, 口中不住道歉。

    容娡听得眉头直皱, 不耐地打断她:“你是怎么同他里应外合的?”

    佩兰这才停止了抽泣,手忙脚乱的去翻自己的衣兜, 掏出来一个空瘪的香囊。

    “他给了奴婢一些丸药,说吃了这个,他的蛊便有办法知道我们的位置。他……他前两日寄信给奴婢说,君上兵多将广、势不可挡,他不得不暂退建安郡,今日便会寻来。”

    容娡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她不该救她了。

    她救出佩兰,将她带在身边,贺兰铮的人便能有办法追来。

    她大意了。

    佩兰同江东的家里一直有书信往来,因此哪怕她在容娡眼皮子底下通信,容娡也没怎么警惕。

    在军帐时,她似乎藏着什么不让她看见,应该就是这香囊。

    这些日子,佩兰一直跟着她,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简直无比反常。

    稍微一想,便能察觉到异样,只是她没留意。

    容娡撑着地站起身,默默地看着痛苦的佩兰,心情很复杂。

    但心里却没有很难过,甚至也没有过多的愤怒,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失落。

    她以为,佩兰是为了她留下的。

    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就是这么脆弱,像胰子的泡沫,轻轻一戳就破。

    若换作她是佩兰,她也会这样做。

    容娡拍掉手上的尘土,伸手捏了捏那个香囊,似笑非笑道:“贺兰铮给你,你就敢吃?”

    佩兰将头垂的很低,没敢说话,连抽泣都压制的很小声。

    容娡的眼底冷了下来,扬手将那香囊远远抛开。

    “他的蛊能找到你,你莫跟着我了。”她瞥她一眼,指了一个方向,思忖道,“待会儿我往那边走,你往相反的方向走。”

    至于分开后佩兰会怎样,那就不关她容娡的事了。

    容娡从来都自认不是什么好脾性。

    佩兰做了背叛她的事,她不同她计较,已算仁至义尽,更别提去操心她的死活。

    而佩兰自知做了错事,始终垂着头轻声哽咽,丝毫不敢置喙她的指挥。

    时候不早,天快大亮了,容娡怕贺兰铮的人追来,不敢再耽误下去。

    贺兰铮不敌巍军,应是想利用她来掣肘谢玹,她决不能让他得手。

    临走前,佩兰仍失魂落魄,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哭。

    容娡不明白她在哭什么。

    被算计的人是她容月姣,她都还没哭呢。

    想了想,容娡怕她误事,无奈道:“别哭了,我没后悔救你。你虽做了错事,可我现下并未被贺兰铮捉去,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快些走罢。”

    救都救了,还能反悔不成?

    更何况,就算她事先得知,也根本没法看着活生生的一条生命死在她面前。

    言罢,容娡不禁轻叹一声,无暇再看佩兰的反应,匆匆离开了。

    —

    地动来势汹汹,天明以后,容娡才发现,城中的房屋坍塌了许多,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四处逃窜的人群。

    容娡记得,书中记载,地动过后会有余震。她不敢贸然躲进房屋,只好沿着郊外的空地,警惕地留意四周,边跑边躲躲藏藏。

    好在逃跑这种事,对容娡来说是轻车熟路。

    贺兰铮既然能通过书信给佩兰下命令,必定知道他们的居所,宅邸是回不去了。

    时值冬日,草木凋零,没什么藏身之处。

    城池附近有临时驻扎的军营,容娡出门走的匆忙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上一页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