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61

    眉道:“不对。”

    到底做了十余年的父子,谢奕很快便理清了谢玹行事的蹊跷:“到幽州后你并无起兵的意思,反而是容娡一入宫,你便匆匆带兵赶回。云玠,你如实道来,究竟是因何而起兵?”

    这次谢玹没有回答,默然而立。

    谢奕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了默认的意味。

    他怫然而怒,嗓音因为怒火而拔高:“你……当真是昏了头!”

    冷肃的怒气当头压下,三省堂前的气氛当即变得压抑。

    旁边随侍的侍者战战兢兢,跪倒一片。

    谢玹微微垂首,神情看似恭敬:“父亲息怒。”

    谢奕愈发怒不可遏:“以那女子的出身、地位,如何能与你相配?从前你百般相护,后来又将她囚于明彰院,我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下她的性命。你怎该为色所迷、被她迷惑至此,惹出颠覆皇权的大乱子来!”

    为色所迷么?

    谢玹琢磨着这几个字,迎着谢奕愠怒的目光,却忽然极轻的笑了一下,不赞成道:

    “她无权无势,只是个柔弱的女子,一切是因我的妄念而起,不该推成她的错。”

    谢奕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拂袖道:“好,好得很。既是你的错处,且不论其他,你顶着谢氏长公子的身份,身为谢氏族人,便要守谢氏的规矩。戒律堂的长老想来正在前来的路上,你犯下大错,无可饶恕,当去受罚。”

    静昙闻言大怒,咬牙切齿地要拔剑:“君上岂是——”

    “静昙。”

    谢玹早先料到了眼下的局面,面色不变,悄无声息地拦住静昙。

    他低垂着眼,浓长的睫羽遮住眼帘,神情显得有些晦暗不清。

    然而长睫之下,他的一双眼眸,不知何时变得暗如深渊,仿佛不小心触及他的目光,便会不由自主地跌进去,摔得粉身碎骨。

    丢在地上的碎玉,被谢奕命侍者拾起来,递到谢玹面前。

    谢奕冷声道:“莫要忘了,玉璧之主,是替你而死!你收着它,留作提醒。”

    谢玹看向那枚碎玉,不知想到什么,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伸手接过,温声道:“是。”

    ——

    谢玹处理政务时并不避着容娡,很多时候都纵容她留在议政殿。

    近几日夜里,谢玹总要缠着她不放,容娡被折腾的狠了,睡得不大好。有时犯了困,会歇在议政殿的软榻上小睡。

    因而,早在谢玹与李复举商议回谢府之事时,窝在屏风后小睡的容娡,便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大概。

    待其余人一走,容娡眼眸微动,心里打起了算盘,慢吞吞地挪下榻,伸手环住谢玹的脖颈,偎在他怀里,央着他带自己同去。

    她才睡醒,说话时鼻音很重,嗓音软浓。

    像是在撒娇。

    谢玹揽住她的腰,垂眸看向面前铺陈的纸张,沉默许久,最后摇了摇头,没同意。

    容娡原本心怀希冀,见状,有点儿不高兴。

    她又娇声软语地央求他好一阵,谢玹依旧态度坚决,只摇头道:“此回不行。”

    容娡心中当即就来了火,气冲冲的推开他,一个字也不想同他多说了。

    因而连谢玹何时出的宫都不清楚。

    这些时日两人一直同床共枕,入寝时谢玹不在,容娡反倒有些不大习惯,好半晌才入睡。

    然而次日一早,容娡晨起后,发现身旁的被褥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谢玹彻夜未归。

    月昙宫外面多了许多兵卫,静昙不在,另一名叫镜明的暗卫守在宫殿外。

    容娡观察了一阵,知晓谢玹应是昨日离了宫。

    算盘落了空,她不免心中忿忿,腹诽谢玹两句。

    宫里没什么有趣的地方,谢玹又不在,容娡无处可去,只好回殿对镜描妆。

    涂口脂时,她余光不经意一瞥,竟意外发现妆台上竟放着玉玺,顿时一愣。

    玉玺通身净澈如雪,形状方正,雕刻着复杂的纹路,顶上盘着一条威风凛凛的龙。

    龙身|下的四个棱角,因为历年久远而磨损的稍显圆润,其中有一角缺了一块像指甲盖那么大的缺口。

    上回容娡并未细看这东西,此刻不禁有些好奇,见寝殿中没旁的人,便新奇地伸手摸了摸。

    手感很奇异。

    不知谢玹为何将此物放在这里。

    容娡摩挲着那道缺口,忽地忆起,先前有宫人同她说过,先太子瑄不愿降敌,抱着玉玺从迦宁塔上一跃而下。

    这缺口,不会是那时摔出的罢?

    眼下没人能解答她的疑问,兴许只有谢玹才知道答案。

    血河之役时,谢玹年纪多大?

    五岁?六岁?无论几岁,总归是个年幼的孩童。

    容娡的心里忽然浮出些没由来的异样感。

    她发现谢玹身上有许多谜团,她其实对他了解甚少。

    这个认知不禁让她有些心烦。

    她胡思乱想一会儿,越发心乱,便放下玉玺,分心去做旁的事了。

    —

    过了大半日,天色将晚未晚时,谢玹还是没回来。

    只是回趟谢府,哪至于花这样久的时间,这不大像谢玹的行事作风。

    用晚膳时,思及谢玹,容娡的眼皮莫名的跳了起来,胸口也隐隐不适。

    她心中不安,有些按捺不住,便去问守在殿外的镜明:“你们君上缘何迟迟不归?”

    镜明遥遥看向宫外谢府的方向,一脸冷漠:“卑职不知。”

    容娡拧起眉头,想了想,又去找了白芷。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很想见到谢玹。

    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身上独特的冷檀香,想念他的手、他的眼眸。

    分明他不在时,她会自在许多,可他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令她无法静下心来,坐立难安。

    “……我有些想谢玹。”她立在白芷面前,嗫嚅半晌,别别扭扭道,“你知道他何时回来吗?”

    白芷正欲调笑她,瞧了眼天色,也有些不安,便亲自前去查探。

    容娡便回了月昙殿。

    等待的期间,心里越发焦灼,不由得在殿前来回踱步。

    约莫大半时辰后,白芷折返回来,三步做两步飞跨至容娡面前,脸色差的吓人:“奴不曾见到君上,只知君上现今正在戒律堂受罚。”

    容娡听罢,脸色已不大好:“他们拦着不让你见谢玹?”

    白芷颔首:“戒律堂周围守着许多护卫,族老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见状,容娡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那些族老好生猖獗,以谢玹如今的身份,他们怎敢施以惩戒!”

    又问镜明:“谢玹离宫前可同你说过去谢府是因何事?”

    镜明摇头。

    白芷却似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斟酌着道:“奴不大确定,但兴许是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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