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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谢玹放下手里的书,略带无奈地看着她,轻叹一声:“……姣姣。”

    容娡娇笑出声,连忙抬手捂住唇:“我、我……我不笑哥哥啦。”

    她拿着瓷罐,笑吟吟的起身,回到内室试胭脂。

    最近几日,因着她许久未曾表露过要逃离的意思,谢玹便没怎么拘着她。

    容娡顺畅的脱离他的视线。

    才坐到妆镜前,她脸上的笑意便消散了。

    她抿着唇,拭去手心冒出的冷汗,看向瓷罐。

    胭脂上盖着一层油纸,瓷罐里的胭脂很平整,但油纸上却沾着许多道胭脂,细看之下,这些痕迹的排布的似乎颇为规律。

    她方才伪装的滴水不漏,给谢玹看胭脂时,特意揭开了油纸,为的就是不让他发觉到这细微的异样。

    容娡若有所思的盯着这些痕迹,总感觉像是散开的笔画。

    想了想,她将几个瓷罐里的油纸全部揭出来,叠到一起,小心翼翼的调整着位置。

    残缺朦胧的字迹渐渐显露出来,随着容娡的调整,越发清晰。

    容娡捏起油纸对着光,辨认着这些字体,屏住了呼吸——

    魏学益果然还是觉得不对劲,认为她被谢玹关起来了。

    他说,有办法调开谢玹,救她出去。

    容娡放下油纸,陷入沉思。

    ——魏学益。

    容娡颇为记仇,自然不会忘了这个人。

    这人之前窥出谢玹待她的情意,在暖寒会上算计她,让贺兰铭将她掳了去。

    这样的一个人,当真会真心救她出去么?

    还是,会借机要她的命,彻底断了谢玹的情念?

    他们之前的交谈,容娡多少听到了一二,知道谢玹身上似乎藏着什么事。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沉思半晌,眼眸闪了闪,将神情调整的无措,刻意惊呼一声,打翻了一个瓷罐,吸引谢玹前来。

    谢玹很快便走到她身畔,蹙眉绕过瓷罐的碎片,扶着她的肩,略带担忧的打量她:“发生何事了?”

    容娡咬着牙,心一横,将油纸拿给他看,供出魏学益的所为:“……刚才试胭脂时,不小心发现的。”

    魏学益未必是想救她。

    就算他是想救她,也未必能与生杀予夺的谢玹抗衡。

    与其期盼着一个动机不明的男人来救她,不若将此人供出来,彰显她对谢玹的忠心,借此放松谢玹对她的看管和警惕,自己再伺机另觅他法。

    供出魏学益,她并没有多少愧疚之意。此人曾经害她害的不清,她没必要心怀负担。

    总归眼下谢玹只是限制着她的行动,待她有几分情意,并没有杀她的意图。

    她在他身边不会有性命之忧,可以徐徐图之。

    谢玹清湛的目光,自容娡娇美的面庞,慢慢滑到她指尖捏着的油纸上。

    他端视着油纸上的字,睫羽一眨,浅色的眼仁泛起点幽冷的光。

    然而,他的神情依旧空淡明净,细看之下,才堪堪窥见他眉宇间的一丝冷漠的轻蔑。

    容娡咬着唇,试探着小声道:“那日他来,想必察觉到了什么,因着未曾发现我,所以再次设法试探。他……这,当如何?”

    谢玹面沉如水,没什么情绪道:“我会处理。”

    容娡乖顺的点点头,没多过问。

    谢玹说完,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冷湛的眼眸如同月光下的冰面,闪着幽邃的光晕,不知在想什么。

    容娡被他看得心尖一跳:“怎么啦?”

    谢玹抬手抚摸她的面颊,须臾,缓声道:“姣姣,这样好的机会,你不想逃了么?”

    容娡垂下眼帘,偏头在他的手背上印下清浅一吻,软声道:“我与哥哥两情相悦,如今朝夕相伴,得以厮守,为何要逃?”

    她柔柔的微笑,纤长的睫羽扑簌着颤抖,嗓音甜软的似一场缥缈的美梦:“我是你的呀,谢玹,为何这样问?”

    谢玹轻轻一笑,也不知信了她的哄骗没有,冰冷的神情似乎有所缓和,清浅的笑容如同暖阳下的一抹春风。

    唯有一双眼眸,仍幽深不见底。

    “你竟能这般想,倒也真是……”

    真是什么,他止了声,并未说出口。

    容娡维持着面上的假笑,目露疑惑的看向他。

    谢玹笑了笑,捧着她的脸,俯身吻她。

    他站得高,容娡揪着他的衣襟,不得不仰面承受他的吻,呼吸渐渐急促,鼻息也渐渐发烫发潮。

    谢玹适可而止地松开了她,轻轻啄吻着她的唇角,嗓音温沉如水:

    “不日我将前往幽州,届时,你与我同去。”

    第60章 羽觞

    容娡不知谢玹是如何处置的魏学益, 总之自那以后,魏学益再没派人往明彰院送过东西,她也没有再寻到合适的脱身时机。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早晚时虽仍有料峭的轻寒,但明彰院里墙角的杏花已经含苞待放。

    明彰院是独属于谢玹的院落, 占据谢府地势极好的一块空间, 僻静而宽敞, 假山流水一应俱全。

    谢玹逐渐放松了对她的禁制, 得空时, 会陪着容娡在院中闲逛。

    春光正好, 偶尔谢奕与族老不在府中时, 谢府的上空会飘起几只五彩斑斓的风筝,在明彰院里都能望得见。

    困在院子里的容娡,时常盯着那些自由翱翔的风筝看,仿佛只有在看着它们时,才能在提心吊胆的禁锢中,得到一丝短暂的口耑息空间。

    谢玹却会错了她的意。

    他见她时常抬头凝视风筝,便以为她是喜欢这种玩意儿。

    虽然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但因着容娡喜欢, 便在处理好政务后, 燃灯续昼,亲手做了几只, 然后拿给容娡。

    容娡见到他手里的风筝时, 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我已不是年幼的孩童, 哥哥怎么拿这些给我, 把我当小孩哄了不成?”

    虽这样说着,她却笑吟吟的伸手接过风筝, 澄澈的眼眸里满是浓郁的兴致,来回抚摸打量。

    不得不说,谢玹拿来的风筝,做工的确十分精致,栩栩如生。

    “你年岁尚小,不必拘着心性。”谢玹望着她,嗓音温和,随手拢了拢广袖,“我之前见你盯着它们看,以为你喜欢。难道并不喜欢吗?”

    容娡敏锐的看见,他冷白的手背上,步着几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划出来的。因为谢玹的肤色白,划痕便分外显眼。

    她意识到什么,看向手里的风筝骨,忽地有些说不出话。

    原来这风筝是他亲手做的。

    容娡垂眸看着那红痕,心情复杂。

    除却算计她这件事,谢玹毋庸置疑是个极好的人。

    不枉她费尽心思的讨好他,引来他独一无二的注视。

    容娡仗着一副好容貌,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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