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27

    放纵自己。

    沉默一瞬,谢玹垂下眼帘,淡声道:“你既听过,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容娡觑着他的脸色,见他神情恢复如常,有些遗憾地在心里叹息一声。

    她没再说话,谢玹见她慢慢低下头,如同一朵打蔫儿的荷花,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下去。

    居室内安静下来。

    寂静的环境中,隐约浮动着几丝微妙的气息。

    谢玹一向喜爱安静,然而此时他望着沉默不语的容娡,目光落在她漆黑的发顶上,心底反而异样地生出一丝浮躁。

    容娡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做工精美的绢人,空有华丽躯壳而毫无生气。

    满室寂静里,谢玹听见自己出声道:“不是说要听话本?”

    他嗅着自容娡身上幽幽飘过来的甜香,克己复礼,冷漠地想,念完一篇便离去。

    他须得静下心去捋一捋,再同她开口说昨晚之事。

    容娡抬起眼来,端详着他的神情,眼眶有些发红,嗓音也掺了些鼻音:“念完话本,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谢玹面色沉静,看着她隐有泪光的眼,理智清醒地警告自己,要冷漠的告诉她,“是”,不能再纵容她再向他靠近。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违离他的心意:“不是。”

    嗓音远比他以为的还要温和许多。

    他无声的叹息一声,踱步坐到床榻旁。

    容娡方才说,书生与妖女是话本中常见的桥段。谢玹接触到的话本不多,只当她说的属实。

    便道:“既然书生与妖女千篇一律,便换一个吧。”

    容娡用指腹压了压绯红的眼角,眸中掠过一丝得逞,神色浮上几分愉悦,声线掺着鼻音,柔软而乖顺:“好。”

    她膝行着朝他贴近一些,身躯前倾,檀粉色的裙裾搭上他的雪白衣袖,甜香与冷檀香交织,隐约混杂着几分苦涩的药香。

    谢玹目光扫过她受伤的肩,端起话本,方便她选。

    容娡将细白的手指搭在书页上,翻看一阵,随手指了一篇:“就念这个吧。”

    她拨了拨垂到胸口的发丝,乖顺地坐好。

    容娡选的这篇,篇幅不长,谢玹很快便念完。

    容娡亮晶晶的眼眸一直追随着他,认真地听他讲。待他念完,她真诚地夸赞道:“谢玹,你好厉害喔!”

    谢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羽轻轻眨动两下,阖上话本,没有说话。

    容娡满脸意犹未尽,膝行着朝他靠近一些,似是要拿他手中的话本。

    谢玹没有阻拦。

    怎知容娡挪动时,膝盖压住裙摆,身形一滞,娇呼一声,晃晃悠悠地朝前摔去。

    谢玹眼快手急地扶住她的腰。

    容娡倒入他怀中,将他撞得身形一晃。

    她的唇角擦过谢玹的脸颊——恰好是昨夜她的唇吻到的地方。

    谢玹鼻息一停。

    容娡发髻微散,用以绾发的玉梳“当啷”落地,一缕微凉的发顺着脖颈溜入谢玹的脖领,生出几分发痒的燥意。

    她攀住他的肩,似是怕摔下去,攀的十分紧,将他的衣料揉出许多褶皱。

    谢玹的面上再次空白一片。

    馥郁的甜香钻入他的鼻腔,许多复杂而古怪的情绪一齐涌入他的心头,谢玹无比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失控。

    她一而再地牵动了他的心弦,令他频频陷入无法掌控的局势之中。

    但他竟然并不抗拒。

    意识到这一点,谢玹猛地站起身,将柔若无骨的容娡从身上扒开,居高临下地审视她一阵:“你想要什么?”

    容娡被他猝然的动作弄得身形晃了晃。

    听清他温冷的嗓音后,她鼻息一窒,原本的暗自得意荡然无存,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谢玹盯着她,声音徐徐而沉冷,“钱财、权势,抑或是庇护?若你想要,只要我有,皆可予你。”

    容娡以为自己的蓄意引|诱被他看破,心神大乱,强作镇定,眨眨眼,佯作不明所以地反问:“为何忽然这样说?”

    谢玹薄唇微抿,眉间带着清冷的疏离,恍若被裹挟着雪的风吹拂过:“你接近我,是为有所企图;然方才阴差阳错,我轻薄了你,我予你所需,自此两不相欠。”

    他没提到昨夜那一吻。

    容娡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并未窥破她蓄意装睡吻他之事,心中的惶恐慢慢褪去。

    她看着他冷淡的一张脸,觉得他好生古怪。

    这人前一刻还神情温和地纵容她,怎么忽地就同她疏离起来了?

    莫非是在试探她?

    若是如此……容娡心中一紧。应对谢玹,似乎比她以往所想还要艰难。

    她险些忘了,他是神机妙算、手握生杀大权的谢玹。

    他说,她想要的,他皆可以给她。

    他列出的条件的确有些诱人,恰到好处的能缓解容娡眼下所缺。

    但她的目的远不仅此。

    她想要的是谢玹,与他所拥有的全部。

    容娡看不出他是何意,脑中飞转。忽地想到,此先多番铺垫她对谢玹颇为依恋,如若她此时回绝了谢玹,短暂地同他疏离,说不定反而能打消他的猜虑,更快地得偿所愿。

    她心念微动,脸上恰到好处地呈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澄澈的眼中慢慢蓄满泪水。

    “谢玹。”她撑起腰身,身躯难以承受般颤了颤,哽咽着,“你竟……你当真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谢玹面沉如水,淡然地望着她,神情莫辨,眼眸中隐带审视。

    有股冰凉无形的压迫感自他身上弥漫开,是常年浸养在权势中的上位者所惯有的仪态。

    “心意?”他咬字温冷,目光幽静,似有琢磨衡量之意。

    容娡心头一凛。

    她假惺惺地落下几滴泪,边抹眼泪,边作出一副情深义重却被误会的模样,愠怒地娇斥:“用那些身外之物来羞辱我待你的心意,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

    容娡佯作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先是又气又委屈地演了一阵,将谢玹逐出居室,又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当日便搬离了青檀院。

    静昙等人见她伤势未愈,本欲劝阻,然而容娡抹着眼泪,言之凿凿地说自己去意已决,便只好护送她回了女比丘们居住的厢房。

    容娡毕竟身上带伤,折腾这一番,伤口有些隐隐作痛,连忙躺到榻上歇息。

    厢房的环境陈设远不及谢玹的青檀院,容娡略有些不适应,虽有些困顿,但无法入睡。

    这次,没有人给她念话本哄她入睡了。

    想到谢玹,容娡慢慢收起因计策顺利而产生的窃喜,心中有些怅然,望着房梁发呆。

    谢玹冷漠古板,可以温和细致地予以她照拂,但却并不带有任何情意;在她以为撬动他的念时,他又可以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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