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199 章 委屈的雁子

    沈黛末就这样稚气地抱着雁子发泄着怒气,脸颊因为一直枕着他的腿,大腿肌肤的热气透过衣料传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颊染成了粉红的桃花色。

    许久,她缓过来劲来。

    雁子就是她安心宁静的温柔乡,几乎将她全身笼罩的衣袖就像天使的翅膀,轻轻地将她藏进自己的怀里疗愈创伤。

    渐渐地她心里的气消了。

    冷山雁轻轻擦拭着她发热出汗的脸颊,温声道:“还气吗?”

    沈黛末摇摇脑袋,并未从他的怀中离开,而是牵起他的手,在他清透干净的手指上亲了一下:“不气了。”

    最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黛末着实震惊了一下,但是她根本来不及生气,大脑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冷静地给出了处理的方案。

    她处置了相关人等,并且安排好了兵马,准备重新抢回安门,完成这一系列的部署完成之后,她再想生气的时候,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回到屋里,看到雁子温温柔柔地坐在屋里等她回来,她一下子就嗷了出来,一股脑地将心里的不满和吐槽倾泻。

    其实在倾诉这些的时候,沈黛末并不指望冷山雁能像军事一样给她出谋划策,只是单纯地想倾诉。

    这些年她都是如此。平时在家里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把遭遇的好的事、坏的事、或者一些搞笑的日常、乃至内心对属下的一些小吐槽,她都会说给冷山雁听。

    而原本还在做针线活,或者看账本的雁子,就会放下手里的一切,安静而仔细地倾听着,将她的嬉笑怒骂温柔地包裹在唇畔的笑容里。

    冷山雁淡淡一笑,被亲吻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冷白的指尖在窗外的透进来的夕阳下,呈现出清透的粉肉色。

    *

    沈黛末集团虽然经历了一场败仗,但并没有损失特别大,并且在乌美的亲自带兵之下,很快就重新夺回了安门,并且俘获了当时打败了蒋丞天的将领,将其五花大绑,带回了塘州城。

    这个将领名叫文叶青,经过沈黛末培养的密探的调查,发现她竟然和文丞相一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瞬息间,沈黛末心里就有了一个算盘。

    她并没有处置文叶青,而是礼遇有加,既是做样子给那些想要投奔她的有志之士看的,同时也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与此同时,塘州城内来了一位西北节度使的使者。

    此时师英与西北节度使打得水深火热,而西北节度使去派人来,让沈黛末直接拿下太平州,并从太平州和西北节度使一起从两侧包抄师英。

    收到消息的沈黛末沉默了一会儿,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赶紧找来丰映棠等人前来商议,毕竟时间紧迫,犹豫就会败北。

    但如果同意与西北节度使联盟的话,就意味着她要赌上全部的家当□□,一旦失败集团破产。

    谋士将士们大家意见相左,一方主张应战,一方则主张稳妥发展,徐徐图之。

    说了半天,吵得沈黛末头疼,分析了好一通利弊,最后还是得让她来拿主意,稍微有点选择困难症都得烦死。

    “大人觉得如何?”丰映棠最后当着众人的面问道,大家纷纷将目光移向她。

    沈黛末沉吟了一会儿,道:“打!但不是打师英,是打西北节度使元素华。”

    丰映棠笑着点头,这个决定无疑是此刻的最优选择。

    一方面,乱世之中,不进则退,必须不断扩张壮大,否则只有被别人蚕食的份。

    二则,沈黛末和师英虽然是宿敌,但毕竟她现在代表朝廷,也是打着朝廷的旗号和西北节度使对垒,沈黛末如果现在就大张旗鼓的支援她,就相当于明目张胆地造反,时机不对。

    三则,比起内忧外患的师英,元素华反而是更大的威胁。双方领土接近,民风更为相似,都是异族融合之地。一个觊觎对方水草丰沛的草原,一个窥伺对方肥沃的江水平原,都伺机吃掉彼此。

    而且很难确定元素华这次的联盟是不是在使诈,与师英诱导沈黛末全力出兵南下,导致北方空虚,而她则从西北出兵,一举拿下她的大后方,那沈黛末就真的一败涂地了。

    日常的沈黛末随性温和,但工作中的她却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实干派。

    定下了整体方略之后,就立马着急手下的大将雷宁、古霓、阿律云、李长生等人制定具体的作战方针,一直忙到了深夜。

    这时,丰映棠追上了沈黛末。

    “大姑母有何事?”私下里,沈黛末一直叫丰映棠大姑母。

    丰映棠在幽静的长街上对她行了一礼,说道:“大人,这次可是要亲自领兵?”

    沈黛末静默了一会儿,赌上全部身家的事,自然是亲自领兵带队才好,只是她放心不下即将生产的雁子,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这个时候告诉他,她又要走了,实在是一种残忍。

    但丰映棠直接将沈黛末的沉默,当做了不想亲自带兵的佐证。

    她立马道:“大人可是因为外甥即将生产一事担忧?说属下直言,男子生产虽然危险,但您在外开拓四方,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才能保证外甥安然无虞地生下孩子。不然贻误战机,导致敌人趁势而入,到时候外甥他挺着肚子四处避难,那才对孩子没好处。”

    沈黛末叹气:“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苦了雁郎了。”

    丰映棠是个极为传统典型的女尊女人,她劝道:“女子就应该以事业为重,外甥他会体谅您的难处的。”

    沈黛末抿唇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一路上,她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给雁子说这件事。

    走着走着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站到了主屋外面。

    淡黄色的暖光从纱窗里透出来,散落在青砖之上,填满了里面的缝隙,纱窗中朦朦胧胧地透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是冷山雁,他还没睡。

    还在等她回来,日日如此,无论她忙

    到多晚。

    “妻主?”

    就在沈黛末望着窗户凝思的时候,冷山雁已经发现了她。

    他不知道已经坐在窗前看了多久,才会在沈黛末刚刚出现在院子里时,就立马走了出来。

    如果沈黛末回来地再晚一点,他一个人,一盏灯,不知道还要孤独地等待多久。

    冷山雁推开门,手里拿着一件一件衣衫,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迈下台阶,朝她走来:“妻主,到家了怎么不进来?夜里寒气重,小心着凉。”

    沈黛末吓得赶紧小跑着上前扶住他:“当心跌倒。”

    “不碍事的,这台阶我经常走,早就适应了。”冷山雁淡笑着将薄衫披在她的身上,牵起她的手在宽大掌心里搓了搓:“快回屋吧。”

    “雁郎、”沈黛末一动不动。

    “怎么?”冷山雁眸光一愣,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我要走了......三日后出发。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我也没预料到,但我不得不去......对不起,这段日子,我没法再陪着你了。”沈黛末声音沉闷又低落。

    说完,她低下头,不知该如何面对伤心的雁子。

    但令她深感意外的是,耳畔雁子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低沉:“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正事要紧。您不用担心我,大夫们都说了胎像很稳的,说不定等您下次回来的时候,女儿就生出来了!”

    他微微弯着细眸,轻快的语气中微微有些懊恼:“就是这次您走得实在太急,我得赶紧给您准备,会打很久的仗吗?要不要给您准备一些冬衣?”

    他拉着沈黛末回到屋里,打开衣柜给她整理衣裳,一直整理到快要天亮,嘴里还一直细碎地絮叨地说着,让她插不进话,一双黝黑的眸子里的光芒明亮地异常,像碎玻璃碴子倒进他的眼里,磨得眼窝血肉模糊,泪水翻涌。

    “雁郎、”沈黛末温柔地从背后抱住他。

    冷山雁喋喋不休的声音猛然顿住,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背脊如薄纸般在她怀里颤抖着,喉咙哽咽着发出一声酸涩发胀的泣声。

    沉重的苦涩压弯了他的腰,他佝偻着身子,整个人快要被衣柜里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上一页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