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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包里,在图书馆自习完,晚上回了家才打开。

    原来是他二十岁生日到了。

    他比庄齐还要小几个月,是班上年纪小的那一批。

    这是个大日子,按徐家如今的风头和地位,老一辈人又都看重这个,怎么样都不会囫囵过去,哪怕只是请一帮旧勋贵,尽可能做得低调一些。

    想且惠满二十的时候,沈叔叔那么样谨慎老成的一个人,也破例办得盛大隆重。

    她捏着请柬,靠在床头怔怔地想,不过一晃眼,他们都这么大了呢。

    唐纳言洗完澡,出来时就看见她在发呆,他掀开薄被问:“怎么了?”

    庄齐回过神,“啊,没有,这周五晚上徐懋朝在万和过生日,请我去呢。”

    “这副表情的意思是,不想去?”唐纳言把她的脸转过来说。

    庄齐在他手里扭了一下,“好端端的干嘛不想去,我去啊。”

    唐纳言把请柬抽走,扔在了床头,接着把女孩儿抱过来,“那为什么不高兴?在学校碰到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没碰到。”庄齐把脸贴到他怀里,她轻声说:“就感觉时间过得好快,一下子吧,年龄就翻过二字头了。”

    唐纳言听完,浅显地笑了一下,原来是伤春悲秋。

    庄齐仰起头问他笑什么。

    他按着眉骨说:“没什么,风声鹤唳了有点。”

    庄齐往上搂住了他的脖子,吻着他说:“你那么怕啊,我都说不会再离开你了。”

    “嗯,好乖。”唐纳言托住她的腰,任由她把甜腻的气息糊了他满嘴,在这个过程里闭上眼。

    在她的脸又要埋下去时,唐纳言一把托住了她的下巴,“不可以,起来。”

    庄齐睁大了眼睛看他,“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唐纳言难得专/制一回。

    上次祝家的中医来给庄齐把脉,当着庄齐没说什么,等病人走远了才对唐纳言交代,说小姑娘身体太弱,同房一定要有节制。

    唐纳言当时正要喝茶,一句话便令他呛得咳嗽起来,他从来没有如此难为情过。

    当时沈宗良也在,他也听得面上一红,因为太过惊讶,杯里的茶险些泼出来。

    医生一走,他就啧啧地说:“真看不出来,你老唐还是个冲动人,平时看着比谁都克制,挺是那么回事的,够能装的啊。”

    唐纳言心虚地抬了一下杯子,“让您见笑。”

    庄齐不明就里,仍腻在他身上撒娇,“抹了三天药,我都好了,已经不那么红了,不信你检查。”

    “这像话吗?”唐纳言听得呼吸都热了,但仍坚持不敢碰她,“你叫我去检查那种地方?”

    她的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唐纳言塞到了被子里,“好了,现在你该睡觉了。”

    庄齐从里面露出颗脑袋,冒昧地问了一遍,“哥,你不是力不从心了吧?”

    唐纳言好笑地骂回去:“胡说,睡你的觉。”

    庄齐小声说:“这又不是我说的,是静宜讲给我听的,大部分男人过了三十就不行了,这是普遍真理。”

    关灯后,唐纳言也躺了下去,“普遍什么真理?王不逾已经三十了,他们还没结婚呢。”

    “所以啊,她说她注定要守活寡。”

    “......再说一次,睡觉。”

    第43章 坐到我身上

    大概是因为年头太长,秋日里的万和总有种历经沧桑的悲壮。

    周五的傍晚,庄齐和静宜一齐到了,绕过北边影壁上那几个笔势遒劲的大字,四面绿竹杆围成的篱笆,进了挂着八角宫灯的庭院。

    静宜看着那五个字,有感而发,“判断一个人的性情,就看办公室里挂什么字,越没什么就越强调什么。贴厚德载物的,一般都是缺德鬼,挂舍得两个字的,你放心好了,他什么也不舍得。你看老叶那里,那么大一幅诗礼传家,你看我们一家三口加在一起,能填得出两首诗来吗?”

    庄齐扑哧一声,往后边墙上一指,“刚才那个,为人民......”

    “哎,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静宜把她的手拉回来,紧紧地夹着。

    徐懋朝的妈妈春风满面,拉着她们俩说:“来了,快到里面坐。”

    静宜说:“您不用招待我们小的,那边客人多。”

    徐夫人摸摸她的头发,“你爸妈怎么把你养得这么水灵?小朝在那儿呢,你们年轻人多见见面,多说说话,常到家里来玩。”

    静宜干笑了下,“好的,好的。”

    离开了徐母的视线,庄齐也忍不住笑:“不是看上你了吧?”

    “你可别,徐懋朝一肚子花头经,谁敢嫁给他啊?头两年我们一块在国外读书,别人跟我打听,我都说我不认识这位贵公子。”静宜嫌弃地撇了撇嘴,又转念一想,认定这根本就不可能,“就别说我,老叶也不会同意的,他老说徐家......”

    庄齐把耳朵贴过去,“说什么?”

    静宜摇摇头,还是没在这里多谈,“大会上一点口舌之争吧,总之老叶不大喜欢。”

    说是小打小闹,但请来请去,灯火透亮的大厅里,还是站满了人。

    庄齐端了杯香槟在手里,和静宜一道站着,陪长辈说笑了好一阵子。

    看见她哥和沈宗良进来后,她赶紧放下了。

    静宜疑惑地看了眼,“干什么?你哥连这个也管啊?”

    唐纳言走过来,头顶的水晶灯缓缓照亮他东方式温雅的五官。

    庄齐朝他笑了一下,“哥。”

    他伸手抹了下她的唇角,“这里沾到酒渍了,少喝。”

    等唐纳言走远了,静宜才说:“真是什么都要管。”

    庄齐没作声,转头看见今晚的主角在和且惠跳探戈。

    徐懋朝的步调很快,且惠是练家子,配合得相当不错,两个人贴在一起,她纱雾般的裙摆层层地旋开,看上去像一片飞扬的雪花,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就是落不到人身上。

    静宜唉的一下,“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别说,看着蛮养眼的。”

    庄齐抿着嘴笑,“不要火上浇油,沈叔叔听见了得气死,回了家且惠还要哄他。”

    交响曲收了一个高亢的尾,众人纷纷鼓掌。

    她们找了一圈沈宗良的影子,静宜也笑了,“喏,甚至还等不到回家呢,走,过去看看。”

    庄齐不肯去,扭捏了好一阵子,“别去了,等下吵起来,我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就在这儿喝酒吧。”

    “喝什么呀,你哥管得那么紧,你还是别喝了。”

    楼外面的竹亭里,唐纳言和沈宗良对面坐着,郑云州站在旁边抽烟。

    且惠提着裙子过去找他,轻喘着问:“怎么来了也不叫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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