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2

    是梦,而是前世真正发生过的事。

    宋蕴向侯夫人提出请辞,却遭到了强烈反对,向来温柔慈爱的“母亲”甚至对她发了脾气,执意要让她等到平阴侯回来再离开。但宋蕴知道,等平阴侯从凉州回到侯府,才是她真正的绝路。

    她那位极擅钻营一心要高处爬的“父亲”,早就为她找好了去处,即便没有侯府千金的贵女名头,也会让她这张美人面发挥最大作用,为他搏一个锦绣前程。

    为了不让旧事重演,她必须尽快离开侯府,但侯夫人铁了心不愿放她离开,宋蕴只好用了些手段,逼得她不得不赶她出府。可时间紧事情急,她用的手段十分粗糙,被发现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可即便是被发现了,又会怎样呢?最差也不过是像前世一样,把她不清不楚的送上王爷的床榻,但很可惜,这一次,她不会乖乖听话,任由她们掌控。

    与高高在上的侯府相比,她的生父生母地位的确卑贱,可她宋蕴既然能做十几年的侯府千金,又为何不能坐到更高的位置上?

    前世她如浮萍,如柳絮,桩桩件件皆是被推着走,从未有过真正的自由,她活了一场不假,却像是局外人观戏,麻木而痛苦的承受着,死到临头才知反抗,却已是全盘皆输。

    这一世,她不想再那样活了。

    既然地位有尊卑,生命分贵贱,那她这条贱命,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中。

    哪怕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通往慈水村的小路坑坑洼洼,颠得宋蕴毫无睡意,她迟疑着挑开一角帷裳,打量着这片她本该生活的土地。山水俱佳,草木昌盛,称得上是膏腴之壤。

    只是,她竟有些近乡情怯,或许更准确地说,是忐忑。

    前世她回来的迟,连生父的葬礼都未赶上,只能在乡亲的描述中一遍遍想象他的模样,是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是一根用旧了的残破毛笔,是一方沉甸甸的石头砚台……他的轮廓朦朦胧胧,从未清晰。

    他如今还安好吗?

    他会不会期盼她的到来?还是会责怪她来得迟?又或是,全然把她当做行骗的陌生人?还是……

    “姑娘,咱们到了,前面就是慈水村。”

    纷杂的思绪被莫绫打断,宋蕴回过神,努力将那些忐忑尽数抛去,她是从未与生父谋面不假,可世间之大,也只有他们二人是血脉至亲。

    他……会喜欢她吧?

    这时村口恰巧有人经过,莫绫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叫住他:“哎,这位小哥,请问慈水村的宋夫子家在哪个方向?”

    正要起身下车的宋蕴一顿,又坐了回去。

    她前世去过生父的住处,自然知道是在哪个方向,可在旁人眼中,她不该知道。即便是面对最信任的莫绫,宋蕴也不愿将那荒谬的一生诉之于口,倒不如紧紧藏住。

    马车外,被拦下的少年转过身,原本放松的脊背瞬间绷直:“你们要找宋夫子?”

    莫绫脆生生的解释道:“是啊,我家姑娘是来寻亲的。”

    少年垂下眼:“顺着这条路往前,尽头倒数第二家,门口种有两棵桂花树的便是。”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中带着些许少年的稚嫩与青涩,却又不浑厚,像夏日林间的溪流撞在鹅卵石上,悦耳不俗。

    不知为何,宋蕴竟隐约觉得这道声音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又或许只是错觉,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与慈水村的交集都极其浅薄,不可能有相识的人。

    “多谢。”

    马车里传出客气又疏离的道谢。

    少年轻轻颔首,抱着书箱继续向前走,马车从他身旁经过,日暮的凉风吹起帷裳,卷出一丝女子的幽香,又很快散没在风里。

    一时间,他竟不敢再呼吸,生怕惊了这不属于乡野的香气。

    第2章 【02】他要她离开,她偏不!……

    马车在两棵桂花树前停下。

    春日已过,桂花树的枝叶生得繁茂葱郁,满是生机的枝杈越过墙头,娇俏的探进院子里,另有两根枝杈搭在门框上,虚掩着紧闭的木门。

    “有人吗?”莫绫叩响了木门。

    空气中一片安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宋蕴深吸一口气,略带憔悴的娇美脸庞上神色依旧冷静,葱白玉指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一角帷裳。

    她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走下马车。

    莫绫又加大了力气,拍打着木门:“有人在吗?宋家姑娘回来了。”

    她实在不忍心让姑娘的心愿落空,这一路匆忙赶来,哪怕姑娘吃尽了苦头都没有丝毫迟疑,没舍得停下歇息,不知对生父怀有多少的期待。

    门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正当莫绫打算推门闯入时,发现一个拄着木杖的跛脚男子正朝这里走来。他身形清瘦,举止间染满书卷气,一身灰扑扑的长衫洗得发白,却干干净净,格外齐整。

    莫绫眼前一亮,当即迎上去:“您可就是慈水村的宋夫子?我们姑娘……”

    拄着木杖的男子脚步一顿,低头掩住眼里的复杂,匆忙打断她:“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莫绫无措:“可是,慈水村不就只有一位夫子吗?”

    拄着木杖的男子沉默不语,脚步却加快了许多,木杖落在地上与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交织,震得宋蕴的耳中一片轰鸣。

    一路赶来,她设想过许多种相认的场景,但从没想过,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肯承认,更遑论与她相认……她这个血脉骨肉就这样让他不喜吗?可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将她生下来?

    从未有过的愤怒将她淹没,宋蕴掀开帷裳,隔空与他对望。

    一件灰扑扑洗得发白的长衫,一根被打磨光滑的木杖,他清瘦得像是另一根木杖,笔直的站在门前。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他拄着木杖走进木门,抬眼撞入她的视线,不由得怔住。

    那是一张极美的脸,可单是美并不足以让宋柏轩失神,让他失神的是那与亡妻相似的弯眉明眸,只是她的美远胜过她的母亲。

    在她未诞下时,他与亡妻曾一起设想过她的模样,最好是三分像他七分肖母,可在亲手抱住婴孩的那一刻,宋柏轩便知道这样的设想不可能了。

    女婴的脸颊上有一块红色胎记,但饶是如此,他仍旧十分爱她。他教她容貌不是一切,饱读诗书方能心有才谋,教她用另一种目光去打量世间,拼尽力气为她遍寻名医医治脸上的胎记……可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她并不是自己的女儿。

    如今真正的骨肉就站在他面前,她生得那样美,正如亡妻所期待的那样,可宋柏轩却不敢相认。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一介白身空无所依,未能养育她长大已是亏欠,如今年纪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上一页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